“好。”張壯也不敢耽誤時間,直接向著外麵走去,周元青快步跟上。
兩個人出了破觀便一路向西走去。
周元青見狀忍不住說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家住在村東頭啊,你怎麼往西去啊。”
“搬家了。”張壯邊走邊解釋道,“老房子破的厲害,每逢刮風下雨裡麵都會漏水,冷的厲害,我就在村西頭蓋了個新房,上個禮拜才搬進去,如果你能早回來幾天,還能喝到我的拆遷酒呢。”
“這次回來沒有準備,等我下次回來給你帶件禮物。”周元青輕聲笑道,但旋即不由皺起了眉頭,搬家?
難道說張壯的兒子中邪與新房有關係?
兩人走了大概二十來分鐘便到了張壯的新家。
依山而建,門口有條羊腸小道,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山裡麵,院子裡開墾的小菜園子被大雪所覆蓋,隻能勉強看見幾顆老白菜,左邊是條小溪,上麵結了冰,人走在上麵都沒事,此時有些少年孩子正在鑿冰捉魚,時不時發出開心的笑聲。
“這地方不錯。”周元青輕聲稱讚,雖然算不上風水特彆好的地方,但絕對不算差了,風好水好,鴻氣泠然,很適合養老。
張壯聞言有些得意的笑了笑,然後拽著周元青便進了房間,此時張壯的婆娘正挺著大肚子照顧著二兒子,見到周元青便要起身迎接。
周元青趕緊擺手道,“嫂子,你坐著吧,彆起來了,懷著孩子呢,可千萬要小心。”
“嗯。”張壯婆娘點點頭, 然後眼睛紅紅的道,“元青你可要救救我家老大,昨天晚上可嚇死我了,他不停地磕頭,嘴裡還冒著像是小蛇般的黑氣,我和張壯都沒按住老大一個孩子。”
而張壯的老娘聞訊從內屋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她也老的厲害,原本殺豬匠沒被豬拱死的時候,家裡過的還不錯,但後來殺豬匠出事了,家庭的重擔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被生活磋磨的不成樣,幸好張壯懂事能乾,不然的話,這個家早就散了。
她看著周元青也是一臉的懇求,“元青,救救我大孫子啊。”
“放心吧,阿姨,我會儘力的。”周元青點點頭,然後直接來到了床邊,床上躺著個兩三歲的男孩,麵色蒼白,印堂發黑,邪氣晦散,這顯然是被邪祟上身纏住了。
而後他的目光便放在了男孩的頭頂,那裡少了一大塊頭發,看起來有些禿,他轉身看著張壯問道,“這頭發誰剪的?”
“我不會剪頭發,不是我。”張壯搖搖頭,然後看著自己的婆娘問道,“你最近給小山剪得頭發嗎?”
張壯的婆娘也搖搖頭,“自從懷孕後,我就沒給小山剪過頭了。”
“是不是小山調皮,自己給自己剪得。”張壯試探性問道,不過自己也覺得自己不可能。
周元青搖搖頭道,“不太可能,我懷疑是剃頭鬼乾的。小山也是被剃頭鬼給纏住了。”
“剃頭鬼?”張壯和他的婆娘聞言都是有些疑惑,剃頭鬼是什麼鬼啊,沒聽過啊。
“你們沒有聽過剃頭鬼,總聽說鬼剃頭吧。”周元青幽幽道。
聞言張莊一怔,然後點頭道,“以前小時候聽村裡的老人說過,聽說有一種鬼喜歡惡作劇,喜歡嚇人,趁人睡覺的時候吸收人的陽氣,臨走時還會給剃個頭。”
“是的。這就是剃頭鬼。剃頭鬼是一種怨鬼,算不上惡鬼,但是很小心眼,很記仇,如果無意中得罪了它,就會被糾纏,故意嚇唬你,比如晚上忽然摔碎碗碟,砸碎米缸,鬼壓床,以及給人剃頭。剃頭鬼的危害雖然不算大,但如果長時間的糾纏,會陽氣受損,體弱多病。”周元青輕聲解釋道。
“那元青你快點將剃頭鬼趕走啊,小山年齡還小,被鬼纏著會出事的。”張壯和他的婆娘聞言都有些著急。
“嗯。今天晚上我會過來的,如果剃頭鬼出現,我就將他收了。”周元青點點頭,然後話鋒一轉道,“不過,我很好奇,小山一個兩三歲的孩子是怎麼招惹到剃頭鬼的。”
張壯和他的婆娘皆是疑惑的搖頭表示不知道,周元青歎了口氣,看來隻有晚上來問剃頭鬼了。
而後他拿出兩張符咒,念著咒語點燃後,將其混雜在茶水裡,對著張莊說道,“
喂小山喝下,然後再在枕頭下放幾疊黃紙,應該就會退燒,剩下的時候晚上在說,我現在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此時已經臨近中午了,必須回去看看黃鼠狼有沒有回來,然後搭建祭天的法壇了,至於剃頭鬼很好解決。
“那好。晚上早點來,我們哥倆好好喝一杯。”張壯拍著周元青的肩膀笑道。
“沒問題,保證喝趴你。”周元青輕笑著,然後大步離開了,而後快速回到了破觀,此時黃鼠狼果然已經回來了,門前還擺著一個野豬頭,和一個整山羊,以及豺狼頭。
周元青忍不住問道,“怎麼還有豺狼頭。”
“弄不到牛頭,就隻能用豺狼頭代替了。”黃鼠狼人性化的翻了翻白眼,周國正又不允許它禍害村裡人,自然就不能動牛了,隻能另想他法了。
“豺狼頭也行。”周元青點點頭,他看了看時間,然後順手拎起了豬頭和豺狼頭,衝著黃鼠狼道,“走,去後山,抓緊時間。”
說著便轉身向著後山走去,黃鼠狼吃力的叼著山羊跟上,後山周國正已經搭好了祭壇。祭壇上擺放著一個香爐,香爐上插著三株香,三株香一樣的粗細長短,但其中兩炷香有香頭,一炷香沒有香頭,這是敕封香。
一種隻在玄門中用的香,用來敬奉天地。
案桌上還擺放著兩條灰色的橫幅,上麵寫著:天圓地轉雷風動,嘅搓天風敕天機。
除此之外,還散落著許多的糯米。
周國正還換上了一身紫色道袍,這是周元青第一次見周國正穿道袍,還彆說,人靠衣裳馬靠鞍,穿上紫色道袍,這老頭還真是威武,有種仙風道骨的既視感。
“將三牲五畜擺好,三茶四酒我都準備好了。”周國正手裡握著一把黑白兩色的桃木劍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