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轉身進入屋裡，不多時便走了出來，讓張揚二人進去。
陳清泉看見來人是張揚，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疑惑。
“王縣丞，你這是……？”
“啟稟老爺，張揚兄弟說他略通醫術，小的便帶著他來為夫人診斷一番！”
陳清泉打量了張揚一眼，讀書人看醫書這事兒他心裡自然也清楚，當初，他也是這麼過來的。
不過對於張揚的醫術，他還是持懷疑態度。
畢竟醫術這東西，是需要時間沉澱的，即便張揚自幼翻開醫書，以他的年紀恐怕也沒什麼經驗。
但考慮到張揚畢竟是陳芊芊的先生，陳清泉終究還是強壓住心裡的火氣，輕聲開口。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城中大夫都已看過，直言藥石無醫，恐怕……”
張揚聞言，自然明白陳清泉這是不信任自己，但他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要是能夠幫陳清泉治好他小妾的病，往後這層關係必然更加牢靠。
“大人，在下曾受一位老先生點撥，精通百草，可否讓在下看一眼，或許還有方法！”
見張揚還在堅持，陳清泉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對他而言，現在也隻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張揚見狀，這才走上前。
床榻上，一位模樣嬌媚的女子斜躺著，她臉色蒼白，看不見半點血色，就連嘴唇也毫無血色。
一雙眼睛眯著，卻已經翻白。
張揚見狀，都不由得心中一沉，這模樣看起來已經快死了。
張揚伸手搭住女子脈搏，卻發現幾乎感受不到跳動。
“敢問大人，先前的大夫怎麼說？”
張揚開口問了一句，陳清泉歎了一口氣，麵色悲痛道：“不過就是說氣血虛弱，已回天乏力！”
“我也通些醫術，幫忙看過，與他們所言並無差彆！”
張揚撐開女子眼簾，卻發現女子眼中布滿了血絲。
“可為夫人檢查過身體？”
張揚趕緊開口，陳清泉聞言微微一愣，搖了搖頭。
“這倒沒有！”
古代女子看病，多講究望聞問切，但女子畢竟特殊，而且眼前這女人的身份更是不簡單，那些大夫自然不敢隨意檢查身體。
頂多通過麵相查看一番，就現在女子的麵相而言，換做是誰恐怕都要說一聲藥石無醫。
可張揚卻敏銳地察覺到問題。
“夫人並非生病，而是中毒了！”
張揚回過頭，開口道。
聽見這話，陳清泉神色微變。
“這怎麼可能？何人敢對蕙娘下手？”
張揚搖了搖頭，“非人也，這應該是蛇毒！”
張揚撐開女子的眼簾，繼續道。
“大人請看，夫人眼底布滿血絲，明顯是毒氣攻心，氣血上湧！”
“夫人這病應該也沒多久吧？”
陳清泉點了點頭：“昨夜發病，待我今早趕到時，她已經口不能言，虛弱如此了！”
“那就對了，若是病症，不可能發作得如此之快！”張揚轉頭看向一旁的丫鬟，開口吩咐道。
“你過來，幫夫人檢查一下身體，看看有沒有傷口！”
張揚說著，起身走出門外。
幾人在門外等著的時候，張揚繼續開口解釋。
“夫人中了蛇毒，發作之後，無法言語，尋常大夫不敢幫忙檢查身體，夫人又無法說話，自然未能查出其中原因！”
“拖的時間久了，變成了這樣！”
張揚看得出來，女子所中蛇毒明顯含有神經毒素，因此才口不能言。
按照古代的醫療水平，她自己不說，尋常大夫還真檢查不出來病症所在。
但這毒素顯然並不嚴重，否則從昨晚至今，幾個時辰過去，命早就沒了。
再者若是中毒太深，臉色也能看得出來，但此刻女子卻隻是臉色慘白，並沒有發青的跡象，因此若不見傷口，以古代醫生的認知，的確無法判斷她是中毒了。
不多時，丫鬟從屋裡走了出來。
“大人，夫人腿上確實有兩道細小的傷口！”
聽見這話，陳清泉臉色微變，看向張揚的眼神都變得凝重起來。
“小兄弟果然神醫啊，還請小兄弟出手診斷，若能治好蕙娘，我必有重謝！”
“大人言重了，在下儘力而為！”
張揚走進屋裡，隨即吩咐丫鬟出去買些花椒用作麻醉。
一切準備妥當，張揚這才拿來一個瓦盆，放在床頭。
接著，掀開被子，一雙玉腿出現在眼前，那腿內側，果然有兩個細小的傷口，若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張揚將花椒搗碎，塗抹在傷口周圍，接著拿起小刀，在傷口上劃開一個口子。
然後，他又找來茶杯，點燃火折子對著杯內熏烤一番，趕忙將杯子壓在傷口處。
花椒雖然有麻醉的效果，但顯然沒有那麼強。
女子吃痛，終於恢複了一些精神，睜開了眼睛。
感受到腿上傳來的劇痛，她忍不住輕聲呼喊。
屋外，陳清泉心中焦急，來回踱著步。
屋裡，張揚卻已經開始第二次拔火罐。
如此反複幾次之後，直到流出來的血沒了黑色，張揚這才找來紗布，將傷口包裹起來。
抬起頭，卻發現女子臉上已經浮現出一絲紅潤，不過，那卻不是精神恢複後的血色，而是略帶著羞憤的紅暈。
女子傷的位置不妙，此刻當著一個男人這般展露，她自然有些不好意思。
但張揚卻沒有考慮這些，包裹好傷口之後，他便轉身打開了房門。
陳清泉見狀，趕忙湊了上來。
“如何？”
“幸不辱命！”
聽見這話，陳清泉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過，夫人此番拖得太久，氣血過於虛弱！”
“在下這裡有一物，可幫夫人補充氣血，儘快恢複！”
張揚說著，拿出那顆珍珠。
看見張揚手中如鴿子蛋一般的珍珠，陳清泉臉色大變。
“這……這等品相的珍珠，價值幾何？”
陳清泉驚呼一聲，一旁的王有為也看直了眼睛。
“此乃我昨日在海中偶然所得，剛好送於大人，幫夫人療傷！”
陳清泉一時間都有些吃驚，這樣的珍珠，可是無價之寶，即便是他恐怕也買不起。
聽見張揚竟要將此物送給自己，陳清泉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