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還沒有開口詢問,黃玉蘭已經將一切都交待了。
得知這幫人竟然是鳳凰山的土匪,張揚心中也有些擔憂起來。
這些占山為王的土匪,往往不好對付。
縣衙裡,那些捕頭雖然欺負平常人有一套,可遇上這些刀口舔血的土匪,他們也都是慫包。
張揚的靠山在這些土匪麵前可不太管用。
可眼下,他似乎也沒有彆的辦法了。
他雖然能夠對付眼前這幾個土匪,但他可沒信心能一人剿滅一個土匪窩。
沉默片刻,張揚將女人抓上馬車,隨後又將那已經死去的黑衣人頭子也丟上馬車,載著黃偉,便往城裡頭趕去。
現在這幾個人在他手裡,他隻能將他們交給縣衙,到時候不管如何,王員外勾結土匪這事兒坐實了。
至於縣衙敢不敢剿匪,張揚心裡沒底,可這也是他能做的全部了,剩下的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大概傍晚時分,一行人終於來到縣衙。
張揚將黃玉蘭幾人交給王有為,得知那人是鳳凰山的土匪之後,王有為幾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張兄弟,你怎麼會招惹到那群家夥?”
鳳凰山雖然也在永安縣管轄之內,但縣衙這些人顯然沒有剿匪的本事,大家平日裡也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現在這土匪找上門,王有為幾人也沒了辦法。
可看著那土匪頭子,胡大幾人卻動起了心思。
“王老爺,不管怎麼說,這小子也在通緝令上,賞銀都有五百兩呢!張兄弟幫忙抓了這土匪,咱是不是……”
聽見這話,王有為歎了一口氣,也明白這幾個家夥的想法。
五百兩賞銀可不少,將這家夥送去州府,便能換來賞銀。
這種功勞,他們肯定不想放過。
“事已至此,老徐,你帶兩個人秘密將這家夥送去州府,領取賞銀!”
“老胡,那王員外勾結土匪,罪證確鑿,你帶人去查了員外府!”
王有為開口吩咐著,“那些土匪雖然強橫,但還不敢公然跟衙門叫板,張兄弟,這些天你先在縣衙住下,一切等縣太爺回來,再行定奪!”
前些天,陳清泉得到了那顆珍珠之後,便去了州府,如今衙門裡的事兒都是王有為做主。
但這種事兒,他一時間也不敢自作主張,隻能等陳清泉回來。
可張揚卻放不下家裡妻子。
“王大哥,我恐怕還得回去,家裡還有妻女等著我呢,我在這裡是安全了,可她們怎麼辦?”
王有為低頭思索片刻,沉聲道。
“要不,讓老胡將你妻女先接來縣城暫住?”
張揚沉默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他也知道眼下縣衙是安全的,可在見識過那黑衣人的輕功之後,他心裡也有些沒底。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存在飛簷走壁的功夫,那土匪窩裡的老大,功夫恐怕比眼前這個頭目還要高。
以胡大幾人的水平,明顯不是那人的對手。
張揚並不想連累他們。
這件事本就是因他而起,那家夥若真找上門來,他拚儘全力,未嘗不能一戰。
王有為還想要勸兩句,卻被胡大攔住。
“王老爺,張兄弟連這土匪頭目都乾掉了,想必身手比咱好多了,他應該另有深意,咱就彆多言了!”
胡大看見那頭目的那一刻,就知道張揚恐怕也是個練家子,而且身手比他們都好。
張揚幾人不願意待在縣衙,必然有自己的考量,他倒是不太擔心張揚的安危。
聽見這話,王有為也隻能點頭答應。
“那張兄弟你先回去,若是有什麼情況,想辦法告訴我們!”
“那些土匪平日裡都隻是打劫過路的商客,不會對老百姓動手的,他們若是真敢傾巢而出,我必然上報州府,派兵剿匪!”
張揚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縣衙。
胡大爺跟著他一起來到鎮上,當天,王員外家便被官府查封。
而張揚回到家後,也沒有繼續出海。
這些日子,他都在家裡陪著柳銀娘幾人。
他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柳銀娘幾人,日子就這樣過去三天。
這一日,平靜的漁村裡,卻忽然來了一個陌生人。
他一身布衣打扮,破破爛爛,手中提著一口黑色戒刀,活像個苦行僧。
但那張臉上,卻充滿了煞氣。
柳銀娘正在門口收拾著粗鹽,男人走上前來,雙手合十道。
“施主,有勞,敢問可否討口齋菜?”
柳銀娘看見男人頓時被嚇了一跳,男人雖然長相不差,但臉色暗黑,屬實不像個好相與之人。
“師傅,咱們這漁村裡,沒有齋菜,隻有些魚肉什麼的!”
男人聞言,微微愣了愣,接著繼續開口道。
“那可否討口水喝?”
“這個倒是可以!”這年頭人們大多迷信,見到僧人,多少會施舍些。
柳銀娘走進屋裡,取來水瓢,舀了一瓢水走出門。
卻剛好看見張揚抱著丫頭從外麵回來。
張揚看見男人的那一刻,就知道人找上門來了。
這男人明顯不是善茬,而且,誰家苦行僧跑到漁村化緣?
二人四目相對,並未說話。
張揚放下丫頭,開口叮囑一句。
“娘子,帶丫頭回去!”
柳銀娘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將手中的水瓢遞給男人之後,便拉著丫頭進了屋。
男人倒也不客氣,將水一飲而儘,這才轉頭看向張揚。
“敢問,閣下可認識一位名叫張揚的漁民?”
“你找的正是在下!”張揚沒有絲毫隱瞞,“可否換個地方一敘?”
男人瞥了一眼屋裡,將水瓢放在窗口,跟著張揚來到海邊。
“陳達是你殺的?”
“我不認識什麼陳達,如果你說的是鳳凰山的土匪,那麼的確是死在我手裡!”
“為何殺他?”男人拔出手中的戒刀,擦了擦輕聲問道。
“他需要殺我,難道不該殺嗎?”
“嗬嗬,該殺!”男人輕笑一聲,手中的戒刀出鞘。
“你應該知道我為何而來,放心,鳳凰山劫富濟貧,不殺老幼,你家人不會有事兒!”
張揚聞言,眉頭微皺,冷笑一聲。
“你看我像是富戶嗎?”
男人手中的刀微微一愣,低頭思索片刻,回頭又看了看漁村,搖了搖頭。
“劫富濟貧,為何劫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