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開始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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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風扇還在哼哧轉。

黴味混著鐵鏽味往項越鼻子裡鑽,他聽見外頭隱約有狗叫。

項越眯起眼,視線逐漸清晰,他又掙了掙手腕。

麻繩紋絲不動,反倒蹭掉他一層皮。

“虎子,這回怕是要遭大罪。”項越用肩膀撞了撞背後的人。

連虎滿不在意:“哥,我會護著你的!”

項越低頭看了眼褲子上的腳印。

剛才踹在屁股上那腳,現在還在發麻,你咋沒護住!

“不行!我們要自救!”

項越往水泥柱爬,麻繩和水泥摩擦發出沙沙響,沒兩下項越就感覺手腕火辣辣的。

借著窗戶透進來的光,他看見血珠子順著手指往下淌。

連虎撇嘴:“彆白費勁了。要我說,這磨到明天,頂多是給繩子拋個光。”

“就你話多!”項越抬腳要踹他,忘記了自己被綁著,整個人像案板上的魚,撲通了兩下老實了。

連虎不知想到什麼,語氣有點急促,

“哥!你摸我腳後跟!”

“虎子!這時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腳癢也忍著,和你說過多少次了,腳氣要去醫院看!”項越滿臉嫌棄。

連虎蛄蛹著轉身,催促道:“哥,快點,就右腳後跟那塊。”

看到連虎伸到麵前的球鞋,項越挪了老半天,伸長胳膊去夠鞋幫。

彎曲再伸直,黏糊糊的溫熱觸感讓他起雞皮疙瘩:“操!這是鼻屎還是口香糖?”

“折疊刀!折疊刀!”連虎急得直瞪眼,“我昨天去買的啊!哥你忘記啦!”

項越想了想,這小子確實神秘兮兮消失過半小時。

當時還當他去買烤腸,回來時舉著個指甲剪大的小玩意顯擺,說安檢都查不出來。

項越:“!!!”

果然,顛有顛的好,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同伴奇怪的腦回路,正好能幫到你。

項越手指一扣,折疊刀被帶了出來,他打開折疊刀,在褲子上蹭了半分鐘。

還是有點膈應,畢竟這玩意是從大汗腳裡摸出來的。

連虎:“哥,你快割。”

項越手指發力,刀刃在麻繩上快磨出火星了,磨了五分鐘才割斷一半。

“哥你行不行啊?”連虎蛄蛹得滿頭大汗,“當年削蘋果不是挺利索”

“閉嘴!”項越手腕一抖,刀片劃破食指,“你刀上摻辣椒精了?怎麼火辣辣的?”

連虎沉默,半晌憋出句:“那什麼早上抹的腳氣膏可能蹭上去了”

項越:“”

錯怪孩子了,孩子大了有自尊心了,還知道偷偷跑醫院看。

他咬著牙繼續割繩子,麻繩的纖維一根根崩斷,發出細碎的斷裂聲。

項越額頭的汗珠滾進眼睛,蜇得生疼。

連虎用膝蓋頂了下他後背,走廊傳來鐵門晃動的回聲,兩人同時屏住呼吸。

項越數著自己的心跳,等了差不多有兩分鐘,外頭徹底安靜了,隻有野狗有一搭沒一搭地叫。

他三下五除二把繩子鋸斷。

連虎活動了下手腕,從項越手中接過刀,幾下就把身上的繩子割斷。

接著又幫項越把身上的繩子割開。

麻繩“啪”的斷開,項越甩開殘餘的繩結,小臂腫得發亮。

連虎盯著那道血印子,喉結上下滾動:“哥,你的手!”

連虎情緒低落,從小他立誌當項越的銅牆鐵壁,現在卻是哥哥救自己。

項越曲指彈他腦門:“想什麼呢?”

“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虎子,咱們得逃出去,”

連虎重重點頭。

兩人貼著牆根摸到門邊。項越聞見門外飄來的泡麵味。

“哢噠”一聲,鎖可以打開。

看來是剛剛黃毛出去的時候沒反鎖。

畢竟在黃毛看來,項越和連虎都被打昏迷了,綁成那樣動一下都難,門外還有小弟守著,哪裡還需要鎖門。

門開了一條縫,項越靠近向外看。

門口不遠處有張躺椅,一個馬仔睡在上麵,斷斷續續的呼嚕聲顯示他睡得很熟。

“我去外邊把人打暈,你在裡麵等我消息。”項越看向連虎,小聲道。

連虎點頭。

項越輕輕拉開門,屏住呼吸,輕手輕腳的走到躺椅前,對準馬仔的後頸就是一手刀。

馬仔喉嚨裡咕嚕一聲,腦袋歪向旁邊,暈死過去。

連虎在門縫裡看到馬仔暈了,迫不及待跑了出來。

他蹲下來在馬仔身上搜身,摸出一根甩棍,一個匕首,打火機和香煙。

馬仔腰上還彆著對講機,紅光一閃一閃的。

連虎扯下馬仔的襪子塞進他嘴裡,又用皮帶捆住他的手腳:“哥,萬無一失了,走?”

“你倒是門兒清。”項越看著連虎一係列的動作,一時懷疑他們是被綁的還是綁人的,蝗蟲過境,啥都沒給馬仔留。

“嘿嘿,我以前天天練”

連虎突然閉嘴,把匕首往褲腰一彆,轉移話題:“哥咱往哪走?”

潮濕的穿堂風卷著鹹腥味,項越望向黑漆漆的走廊,牆皮剝落的地方露出黴斑。

遠處傳來麻將牌碰撞的脆響,混著幾句粵語臟話。

“往前走吧。”項越摸著牆往前挪。

拐過三個彎後,連虎拽著項越縮進消防櫃的陰影裡。

電筒光從對麵拐角掃過來,兩人大氣都不敢喘。

等巡邏的腳步聲走遠,兩人鬆了口氣,繼續前進。

又拐了一個彎,儘頭的雕花玻璃門裡透出暖黃光暈。

項越把手放在嘴唇上,兩人慢慢摸過去。

他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見瓷器碎裂的聲響。

一個沙啞的男聲,語氣裡透著憤怒:“阿龍,現在整個香江都在搜,你突然過來說,人藏在我碼頭。”

另一個人帶著哭腔:“和叔,劉家已經把懸賞提到八千萬,全港的幫派都在找。”

項越把眼睛湊到門縫上。

紅木茶海後麵坐著個老頭,手腕上的佛珠卡在肉裡。

對麵西裝男佝著背,像一條喪家犬。

地上還散落著花瓶碎片,看來這兩人交流的並不順利。

西裝男:“我也是沒辦法,隻能把人帶到您這藏一夜,明天,明天十點船就到了,我把人帶到國外,絕對不會影響到您。”

老頭臉色難看:“不行,現在就把人帶走,你和劉家的事,我不會插手,你想死就自己死,彆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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