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勇嗆了一下:“前幾天聽宗爺話裡的意思就是要除掉坤叔,林嘉昨兒提醒我,坤爺可能要出事,讓我彆難受。”
“我再問她就不說了。”刑勇模仿女人細聲細氣的腔調,
“勇哥,有些事不知道反而安全,您聽聽這語氣!”
“我估摸著坤叔手裡真有掌控宗爺生死的東西。”
項越:“這個林嘉又是誰?你又培養出個穿山甲?”
“怎麼可能!林嘉是宗成天的秘書!”刑勇眨了眨眼,
“宗成天不把她當人的,我不是和您學的嘛,買羊肉串!羊湯!。”
“我送了半個月羊肉湯。”他掰著手指算,“三十串羊肉串,四盒藥,外加十包暖寶寶。”
項越看著刑勇洋洋得意的樣子,眼角抽了抽。
這孩子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送小弟叫收心,你他媽送一個沒有情感寄托的女孩子,你這是想攻心啊!
“不是,就算你倆關係還好,她為什麼要告訴你坤叔的事,你這是要策反還是求婚?”
刑勇邪魅一笑:“越哥,我們是革命友誼!這不是我天天裝忠心嘛,墳哭多了,他們真以為我是孝子。”
“林嘉應該是擔心,我如師如父的坤叔死了,我會傷心吧。”
項越:“”
越說越不對勁,這小子彆當個臥底欠下感情債。
“你回來吧。”項越冷不叮提議。
刑勇手一抖,雪茄灰落在皮鞋上:“現在?”
“嗯,現在好幾個項目在談,公司缺人手,想爬沒必要去唐宮那爛攤子,不值得。”
刑勇噌地站起來:“啊?”
他都懷疑自己聽錯了,之前兄弟們都沒事做,現在說是缺人的很。
“沒騙你,香港那邊的投資,接下來幾年你們會忙的覺都不夠睡。”
刑勇:“宗爺那邊”
“三天後我去吃飯,當麵跟他要人。”
項越從抽屜裡摸出個絨布盒,遞給刑勇,“他不敢不放。”
盒子裡是塊帝舵,表盤在燈光下發著幽藍的光。
刑勇手一抖,表盒差點掉地上:“這太貴了”
“香港帶回來的,運動型,以後你幫我看著工地,適合帶這個。”項越把表扣在他腕上。
“沉得很!”刑勇戴上手表,故意晃了晃手腕。
鞏沙、祝州白了他一眼,搞得像誰沒有似的。
“那行,兄弟們,幾天後我就歸隊啦,掌聲在哪裡!尖叫在哪裡”
刑勇站起來激情演講,腦海裡閃過一道白色的身影,沒看清,算了,演講重要!
半小時後。
刑勇摸著腕上的表帶:“越哥,放你這,我還是等三天後再帶。”
“怕宗成天看到找你麻煩?”項越嗤笑,“他現在求著我吃飯,動你根頭發絲試試?”
他抓起車鑰匙扔給鞏沙,“去財務支兩千塊錢,遲點去買點補品,明天帶人接妹妹出院。”
刑勇怔住了:“越哥你怎麼知道我妹明天”
項越朝他揮手:“好了,彆矯情了,舒柯都說了,妹子可愛又聽話,明天出院。”
全身血液向腦袋衝,刑勇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這就是他跟的老大!!!
嗷嗷嗷,越若不棄!願拜為義父!
“越哥!咱不說虛的,一切看表現,我給你養老!”
項越:“!!!”
“滾犢子,你二十三歲,我二十歲,要你養老?你要再屁話,現在就滾回唐宮掃廁所。”
刑勇和沒聽到罵似的,還在邊上嘻嘻哈哈的。
祝州湊過來晃手腕:“勇哥你看我這塊浪琴,沒你的好看!”
他作勢要解表帶,“咱倆換換?”
“都消停點!”項越作勢要踹祝州,“一天天沒個正行,一會還有事給你說。”
刑勇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
項越餘光瞥見刑勇一邊走一邊偷摸擦拭表盤,“出息!這表防刮的!”
走廊傳來下課鈴聲,辦公室裡隻剩祝州和項越。
諾基亞的震動格外刺耳。
項越瞥了眼來電顯示“房文山”,他手指在掛斷鍵上懸了兩秒,還是按了接聽。
“小越,童詔那個三等功批下來了,下周三來市局領獎狀,記得讓他穿警服。”
項越想了想開口:“行,我讓他下周去,房叔,有件事和您說一下,童詔領完獎就會辭職。”
電話那頭突然靜了。
房文山的呼吸聲都重了幾分。
他突然有些慌,項越這是什麼意思?要和他徹底切割開?
“小越,我說了,我不會再強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房文山終於開口。
“房叔,您想多了。”項越打斷他,“童詔明年準備考大學,他二十了,該走自己的路。”
聽筒裡傳來打火機的哢嚓聲,接著是長長的吐氣聲。
“這樣吧,童詔轉正的事,我來想辦法,夠了嗎?”
項越笑笑,房文山還以為自己和他鬨情緒呐?
“不用了叔,謝謝您的好意,童詔未來的方向我都計劃好了。”
電話裡安靜了良久。
“行,到時候我讓政工科辦手續。”房文山直接換了個話題,“陳書記那邊”
項越撇嘴,沒興趣繼續說下去:“我還有點忙,先掛了,遲點聯係,房叔再見。”
電話裡傳來忙音。
房文山又氣又擔心,在辦公室裡直轉。
項越把諾基亞往辦公桌上一撂。
祝州窩在沙發裡,手指在遊戲手柄上按得劈啪響。
“想不想提前畢業?”
祝州盯著電視屏幕直樂,“越哥你說啥?”
“老祝,想不想提前畢業?”
祝州手一抖,遊戲角色當場暴斃。
他保持著盤腿坐姿扭過頭:“越哥,你在問我?”
“嗯。”
“我不走!”祝州蹦起來:“我要跟兄弟們”
項越打斷他:“童詔下周會辭職,明年去港大念書。”
“香江那邊需要司法口的人,內地這攤子需要人頂上去。”
“老祝,房局這次的態度你是看到了,什麼人都沒自己人靠譜,咱們在內地不能做聾子瞎子。”
窗外的梧桐葉落下,祝州低頭陷入掙紮。
他想和兄弟們待在一起,但是項越的話讓他想到這次兄弟們在香江拚命,他隻能對著手機哭成傻逼。
那會兒他多恨自己的無能,真的要一直做留守的那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