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自掛東南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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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越瞳孔驟縮。

宗成天居然真的對田坤下手了,田坤手裡到底有他什麼把柄,必須給人弄死?

得趕快去醫院看看什麼情況。

項越把懷裡的小崽塞給二毛,“帶欣欣去玩搖搖車。”

二毛把小丫頭放在肩上,帶出去玩了。

王姐身子還在微微顫抖,看來今天嚇得不輕。

項越拍了下她肩膀:“王姐放心,這幾天該出攤出攤。”

“我留倆兄弟在附近盯著,晚上他們餓了就來您這兒加餐,唐宮的人要是敢露頭,我讓他們跪著爬回去。”

兩個黑衣小夥往前半步,手按在腰上。

王姐張了張嘴,終究沒說出拒絕的話話,隻能狠狠點了點頭。

項越轉身和劉成濟打了個招呼,然後去拽祝州:“走,去醫院。”

三人跟在項越後麵,夜市的路燈把他們得影子拉得老長。

剛坐進車裡,祝州的手機又響了,是祝元良在催:“到哪兒了?田坤可能挺不過來!”

阿仁聽到聲音,重重踩下油門。

揚市第一人民醫院。

搶救室門口拉著警戒線,幾個穿警服的人守在那兒,祝元良坐在角落椅子上。

項越走過去,從兜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遞過去。

祝元良抬頭看他,眼神裡全是血絲,沒說話,隻是拽著他胳膊就往樓梯間拖。

五人走到樓梯間,祝元良點上煙,狠狠吸了口,才開口:

“今天晚上十一點多,田坤同監室的說,田坤把秋衣撕成布條,繞在床架上,把脖子勒了。”

項越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不可一世的坤叔一個月前還撂狠話要弄死他,現在就自掛東南枝?

不像田坤的性格啊,好死不如賴活著。

宗成天手裡到底有多少東西,能把一個慫包逼到主動去死?

不過現在想什麼都是虛的,隻能祈禱田坤能救回來,如果田坤真的死了,宗成天的把柄就真的帶到地下了。

時間切回一小時前,看守所3號監室。

晚上十一點零二分,第三監室裡的夜燈昏昏黃黃。

田坤縮在監倉最裡側的鋪位上,背對著牢頭。

被子裡的手緊緊攥著、幾條從秋衣上撕下來的布條。

“呼哈” 同監室的張胖子打著呼嚕,口水滴在鐵架床上。

他仔細聽眾人的呼嚕聲,確定眾人都睡著,顫抖著從被子裡伸出手。

布條被他搓成繩,他用勁拽了幾下。

很好,很結實,足夠勒死他。

他看著布條,自嘲的笑了笑。

誰能想到,縱橫揚市多年的唐宮坤叔,最後會死在幾條秋衣布上。

不想了,混了這麼多年,該享受的都享受過了,該上路了。

可惜沒有手表,不然還能選個他喜歡的數字。

布條一端被他纏在鐵管上,另一端蹭過喉結,被他固定在喉結上方。

指關節因為用力發白,用力拉緊的動作帶得床架輕微晃動。

田坤心一橫,布繩又收緊。

兩分鐘後。

田坤的手指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動作不大,倒也沒人聽到。

十一點零七分。

手指的顫抖變成痙攣。

牢頭在上鋪翻了個身,嘴裡嘰裡呱啦說著夢話。

田坤眼珠子開始往外鼓,看著夜燈變成紫色,舌頭被牙咬出血腥味。手不聽使喚地去抓脖子

應該快死了他腦子裡出現這個想法。

又過了一分鐘。

經常上吊的朋友應該知道。

當頸動脈竇感受到壓力血氧低於百分之60,延髓呼吸中樞會觸發掙紮反射,表現為四肢非自主抽搐。

這是腦子最後的自救反應,跟人想不想死沒關係。

“嗬嗬”

田坤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聲,四肢開始不規律的抽搐,動作越來越大,膝蓋甚至都撞到邊上睡著的同監。

同監被吵醒,對著田坤就是一腳:“田坤你媽的消停點!這麼老了!夜裡還他媽導呐!”

“嗬嗬”還是這個聲音。

上鋪的牢頭也被吵醒,他氣呼呼坐起身朝下鋪吼,

“王胖子,帶這老棺材去後麵清醒清醒!不想睡就彆睡!”

王胖子煩躁的走到田坤邊上:“老田你他媽”

透過昏暗的燈光,他看見田坤的臉紫得像茄子,舌頭吐出半寸,眼球也往外突。

王胖子察覺出不對,大喊出聲:“操!他上吊呢!出人命了!”

田坤的褲襠流出深色水漬,尿臊味混著臭味彌漫開來。

他四肢掙紮的動作慢慢停止,隻有左手像雞爪一樣抓著布條,指縫間滲出血絲,嘴角掛著詭異的笑。

這是他最後的本能,可惜,結打的太死,他根本掙不開。

王胖子驚恐著去拽布條:“死結!是死結!”

他想用手指摳進田坤脖子,給田坤掙開,但秋衣的質量不得不說,賊他媽的好!

牢頭驚的跳下來,抄起搪瓷缸砸鐵門,大喊:“管教!管教!死人了!”

十一點十分,管教聽到動靜打開門,繩子的結已經被解開,田坤脖子上一圈紫印滲著血珠。

管教心裡暗叫不好,他把手放在田坤鼻尖,又扒開田坤的眼皮,

沒呼吸,眼睛也開始散了。

雖然是2004年,但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在看守所自殺了不是小事。

上麵人不會怎麼樣,今天看守的人肯定會被處罰。

張胖子跪在地上按壓田坤胸口,一下下的田坤還是一動不動。

十一點十二分。

醫務室值班的醫生趕到,接替張胖子開始搶救。

十一點二十五分,救護車衝進看守所大院。

急救員跪在擔架床上做心肺複蘇,罵聲隔著車門都能聽見,

“肋骨都壓斷了!你們怎麼不再使點勁,直接送火葬場算了!”

十二點過的醫院樓梯間靜得瘮人,隻有牆角安全通道的指示牌亮著,發出幽綠的光。

祝元良靠在牆上,煙灰掉在警服領子上。

項越蹲在下一級台階,雙手搓了搓臉。

“田坤送到醫院的時候瞳孔都散了。”

“急診科老周說。”祝元良彈了彈煙灰,

“缺氧這麼久,不一定能救回來。”

“就是救回來,也是個廢人,輕則癱,重則成植物人。”

祝元良狠狠吸了口煙:“看守所我都安插了人,誰他媽能想到是自殺!”

項越搓臉的手頓住:“誰能想到?我們都以為宗成天會買通看守所的人滅口。”

“現在的問題是,田坤到底為什麼願意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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