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個月過去。
這天早上,楊鳴站在一個布滿劃痕的木樁前,手握一把鋒利的匕首。
木樁上密密麻麻地標注著人體結構的文字:穴位、血管、經脈……每個標注都是致命的弱點。
楊鳴屏住呼吸,眼神變得銳利。
匕首在他手中如同化為了身體的一部分,快速而精準地在木樁上遊走。
“噗噗”的聲響不絕於耳,每一擊都恰好命中標注的位置。
趙國站在一旁,雙臂交叉,盯著楊鳴的每一個動作。
此時楊鳴手上全都是各種各樣已經結痂的傷疤,都是這段時間練刀留下的。
“停。”趙國突然開口。
楊鳴立即收刀,轉身麵對趙國。
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呼吸略顯急促。
趙國緩步上前,從腰間抽出自己的9刺刀:“來,和我對練。”
楊鳴點頭,擺出了備戰姿勢。
兩人目光交彙的一瞬間,趙國就率先發動攻擊,刀鋒直取楊鳴咽喉!
楊鳴迅速後撤,同時匕首橫掃,逼退趙國。
兩人你來我往,刀光閃爍,金屬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楊鳴的進步顯而易見,他的動作更加流暢,反應更加迅速。
幾次危險的突刺都被他巧妙地化解。
然而,趙國的實力畢竟深不可測。
激戰持續了數分鐘,楊鳴漸漸落入下風。
在一次猛烈的碰撞中,楊鳴手中的匕首竟然應聲而斷,被趙國的9刺刀砍成兩截。
“不行。”趙國搖頭,語氣嚴厲。
但他的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
楊鳴調整呼吸,額頭上的汗水滴落在地。
趙國收起9,從腰間拔下另一把匕首,遞給楊鳴:“這把給你。記住,每天至少抽一個小時練習。刀就是你的命,永遠彆離身。”
楊鳴鄭重地接過匕首,點頭應下。
就在這時,訓練場外傳來腳步聲。
孫文和花雞出現在入口處,臉上帶著笑意。
“趙經理。”孫文熱情地打招呼。
趙國瞥了他們一眼,沒有回應,轉身離開了訓練場。
孫文和花雞對視一眼,無奈地聳聳肩。
他們走向滿身是汗的楊鳴,花雞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日,本來我還以為你在這裡最多能待一個星期,沒想到你竟然待了一個月。牛逼!”
楊鳴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他知道,這一個月的經曆徹底改變了他。
“文哥,你們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接你回去啊,怎麼?舍不得走?”
說實在的,楊鳴還真有些舍不得,隻不過他知道,繼續留在這裡價值也不是很大。
離開訓練場時,楊鳴回頭看了一眼。
陽光驅散了薄霧,照亮了那個布滿傷痕的木樁……
……
嘎南倉庫,辦公室內。
朱波依舊一絲不苟地穿著那套深藍色的槍駁領西服,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
他的目光聚焦在麵前的大頭電腦屏幕上,手指靈活地操控著鼠標,玩著紙牌。
“咕嚕嚕”的水煙筒聲從一旁傳來,孫文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一個精致的水煙筒,時不時吐出一口煙霧。
花雞則倚在窗邊,百無聊賴地嚼著檳榔,目光漫無目的地掃視著窗外的景色。
突然,朱波一拍桌子,咒罵道:“日!又他媽輸了。”
他將手中的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裡,這才抬頭看向站在房間中央的楊鳴,語氣緩和了些:“這一個月過得怎麼樣?”
楊鳴挺直腰板,聲音平穩:“挺好的。”
朱波點點頭,目光在楊鳴身上上下打量:“看來老趙沒少讓你吃苦啊。”
“趙經理人很好。”
這句話引得朱波忍不住笑了起來:“嗬……你還是頭一個這麼評價他的。”
孫文放下水煙筒,插嘴調侃道:“這小子十有八九,有自虐傾向。”
朱波收斂笑容,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略顯陳舊的文件袋,隨手扔到桌上:“這幾天你和花雞去把這筆債給收回來。”
楊鳴點頭應下:“好的,朱哥。”
“行吧,你和花雞先去。”朱波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楊鳴和花雞離開辦公室,剛到樓下,花雞就一把搶過文件袋,匆忙打開看了一眼,隨即驚呼:“我日!”
楊鳴疑惑地問:“怎麼了?”
花雞臉色陰沉:“這筆債夠嗆能收得回來。”
楊鳴接過文件,仔細查看。
所謂的文件,其實都是一些欠條和抵押單。
所有單據上都反複出現一個名字:華成中。
七七八八的欠條加起來,總額高達三十多萬。
兩人上了皮卡車,發動機轟鳴著駛出倉庫。
花雞一邊開車,一邊解釋:“這筆賬年初我才去要過一次,一分錢都沒要到。那家夥連飯都吃不起了,怎麼要嘛?”
“他怎麼會欠公司這麼多錢?”楊鳴追問道。
“那家夥之前搞什麼采石場,為了買變壓器,就找公司借了十萬。後來又要添加設備,就把變壓器抵押給了公司,又借了一筆錢……反正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花雞接著說:“後來他采石場黃了,這筆錢就一直還不上。也是去要錢的時候,才知道,那家夥問其他公司也借了錢。反正七七八八下來,他欠的高利貸大概有五六十萬。”
楊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問道:“那現在我們去哪?”
“當然回沙場啊。”花雞輕鬆地說,“先回去收拾一下,晚上我帶你去瀟灑。”
楊鳴有些猶豫:“那什麼時候去要債?”
“等明天過去看看吧。我估計是沒什麼用,也不知道朱哥怎麼就忽然想著要我們去收這個賬。”
楊鳴陷入沉思,沒有回應。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分析著這背後隱藏的深意。
從花雞的話中,他意識到這是一筆幾乎無法收回的爛賬。
朱波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那麼,為什麼還要派他和花雞去收這筆賬呢?
是單純的例行公事,還是另有深意?
楊鳴不禁懷疑,這或許是朱波對他的又一次試探。
帶著這些疑問,楊鳴轉頭望向車窗外。
夕陽的餘暉灑在街道上,為整個城市鍍上一層金色。
車輛飛馳而過,景物不斷後退,就像他此刻紛亂的思緒,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