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誌車穩穩地停在一家早餐店門口,朱波從車上下來,依舊保持著平日的習慣,準備進去享用一碗熱騰騰的餌絲。
花雞吐掉嘴裡的檳榔,將皮卡車熄火,轉頭對楊鳴說:“彆想這麼多了,先去吃早點。等中午,我再給文哥打個電話。”
楊鳴點頭應允,兩人隨即下車。
早餐店裡並沒有客人,可能是因為位置較為偏僻。
店主是一對夫婦,恰巧和朱波是同鄉。
看到朱波他們進來,老板熱情地打招呼:“朱老板,還是老樣子噶?”
“嗯。”朱波簡單應了一聲,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的司機緊隨其後,坐在同一張桌子上。
楊鳴和花雞則選擇坐在靠門口的地方,與朱波保持著默契的距離。
“你確定不嘗試一下?”花雞看著楊鳴,眼中帶著幾分調侃。
“我還是吃麵好了……”楊鳴對餌絲始終有些抗拒,畢竟在老家從未接觸過這種食物。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入鄉隨俗?”花雞笑著打趣道。
就在楊鳴準備回應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摩托車引擎聲。
兩個戴著頭盔的人從車上下來,卻沒有摘下頭盔的意思。
他們穿著花襯衫,腳踩人字拖,大搖大擺地朝店裡走來。
不知為何,楊鳴心中突然升起一絲不安。
那兩人迅速來到店門口,就在他們將手放到腰間的瞬間,楊鳴瞳孔猛地放大!
“小心!”
楊鳴的警告剛脫口而出,門口的一人已經拔出了槍!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坐在靠牆位置的朱波!
“砰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聲如同炸雷般在狹小的空間內回蕩!
坐在朱波前麵的司機幾乎瞬間就被打成了篩子,鮮血四濺,連慘叫都沒有發出!
很快,其中一個槍手的子彈打完了。
他瞥了一眼同伴,簡短地說了句:“走!”
兩人頭也不回,迅速跨上摩托車絕塵而去。
楊鳴和花雞躲在桌子下麵,四目相對。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的他們隻能本能地尋求掩護。
花雞臉色蒼白,大口喘著粗氣,手放在腰間,卻沒有勇氣拔槍,整個人都在顫抖。
楊鳴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去,儘管經曆過不少事,但如此場麵還是第一次!
過了約莫十幾秒,楊鳴一咬牙:“快!打電話!”
說完,他迅速從桌子下鑽出來,去查看朱波的情況。
血泊中,朱波躺在地上,司機壓在他身上,仍在不斷湧出鮮血。
楊鳴小心翼翼地將司機挪開,朱波驚恐慌張的臉龐顯露出來。
“朱經理,你沒事吧?”楊鳴急切地問道。
朱波似乎還沒從剛才的變故中回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回神,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見朱波似乎並無生命危險,楊鳴稍稍鬆了口氣。
他迅速跑到門口,環顧四周,卻發現剛才的摩托車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
摩托車在納市的街道上疾馳,引擎的轟鳴聲蓋過了周圍的喧囂。
後座上的大毛緊緊抓住前麵的鋼板,忍不住罵道:“日!你他媽這麼著急做哪樣?”
鋼板沒有回答,隻是專注地操控著摩托車。
他的眼神中還帶著一絲驚魂未定,顯然剛才的行動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摩托車突然一個急轉彎,鑽進了一條狹窄的小巷。
刹車聲尖銳地響起,兩人迅速下車,將頭盔隨意地丟在地上。
他們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沒有被跟蹤後,快步走出巷子。
街道上,一輛出租車正好駛過。
大毛一個箭步衝上前,攔下了車。
兩人鑽進後座,消失在車水馬龍中。
十幾分鐘後,一間普通的民宿房間內。
嚴學奇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手裡擺弄著一部新手機,正在安裝電話卡。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他臉上,勾勒出一道若隱若現的輪廓。
大毛坐在床上,臉色陰沉,眼神中充滿怒火,死死盯著站在門口的鋼板。
“阿毛,算了。”嚴學奇平靜地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大毛卻像是點燃的炸藥桶,怒吼道:“日他媽,早知道,老子一個人去了!你他媽要是怕,就給老子滾!屁大點事都做不好,你開你媽的槍!你不會等進去再動手噶?”
鋼板低著頭,一言不發,顯然被罵得啞口無言。
嚴學奇示意鋼板過來坐下,然後溫和地問道:“你今天是不是不在狀態?”
鋼板猶豫了一下,聲音有些發抖:“奇哥……我就是感覺一下車的時候,好像就被對方發現了,所以我到門口就動手了。”
“對方有幾個人?”嚴學奇追問。
鋼板努力回憶著,說:“四個……我才拔槍,坐在門口的一個小雜種,忽然喊了一聲,我當時……”
嚴學奇點了點頭,打斷了他:“沒事,你也不要想太多。”
然後他轉向大毛,問道:“你朝朱波開了幾槍?”
“四槍!”大毛咬牙切齒地說,“隻有一槍打中了,全被他一個手下給擋了。應該沒打中要害……”
嚴學奇又看向鋼板:“你呢?你開了幾槍?”
“八槍,子彈打光了……我不曉得有沒有打中。”鋼板老實回答。
“十二槍。”嚴學奇突然笑了起來,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如果這都沒打死,也怪不得你們。隻能說狗日的命大。”
他將手機電池裝上,開機後說:“這個事情到此為止,收拾一下,半個小時後我們就去找蔣峰,拿了錢,我們就走。還是老樣子,到了小猛,我們就進山,在山裡躲幾天,然後走水路去緬甸。”
安排妥當後,嚴學奇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傳來一個謹慎的聲音:“喂?”
“我,嚴學奇。事情已經辦好了,我現在過去拿錢。”嚴學奇的語氣波瀾不驚。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一個略顯緊張的聲音:“好!你來我住的地方,到了給我打電話。”
掛斷電話後,房間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嚴學奇看了一眼手表,似乎在計算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