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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講故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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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講故事

褚宅,書房。

躺在躺椅上假寐不小心睡著了的祁公子,額頭冒出一陣陣冷汗,身體也在不由自主的輕輕抽動著。

守在一旁打盹的秋茗被這細微的聲音驚醒,見祁公子如此,知道他又在做噩夢了。於是輕輕搖晃著祁公子的胳膊,輕聲喚道:“公子,公子?公子醒醒!”

“嗯?”祁公子從夢中驚醒,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屋頂,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好一會兒才認出來是秋茗。

“公子,喝口茶吧。”秋茗見祁公子已經呼吸平穩了一些,便倒了一杯茶遞到他的手中。

“哦,好。”祁公子接過秋茗遞上來的茶水,一口喝下後心緒稍平,又將茶杯遞給秋茗,問道:“什麼時辰了?”

秋茗接過祁公子手中的空茶杯,說道:“二更剛過,時候還早。公子剛剛是又做噩夢了吧?”

祁公子深吸一口氣,說道:“是啊,可能是白天思慮的太多了吧。”

秋茗說道:“公子可以跟奴婢講講,奴婢並不是想打聽公子的過去,奴婢隻是覺得,有些事情憋在心裡久了,說出來會舒服一些。”

祁公子微微一笑,說道:“嗬!我自然是信得過你,既然你想聽,那我就當成故事跟你說說吧。”

本來在房頂上叼著根草棍兒假寐的老三,一個翻身竄進了屋裡,盤腿坐在了祁公子身邊的地板上,瞪著眼睛看著祁公子,等著聽故事。

秋茗有些嗔怪的對老三道:“三哥,你進來乾嘛?”

老三說道:“聽故事啊!公子不是要講故事嗎?”

“公子一說這些你就過來,你。。。”秋茗剛要再說什麼,被祁公子打斷了。

祁公子倒是也不介意,打斷秋茗說道:“無妨!以老三的功力,就算他在房頂上,也是聽得到的。”

“嗯!”老三有些得意的對秋茗點了點頭。

“公子說的是。”秋茗也知道老三能聽見,她隻是下意識的不想讓更多人知道祁公子的過去而已。

“那年野狼溝戰敗之後。。。”祁公子回憶著當年:

十年前,楚國北境野狼溝山穀。

十八歲的莫宸天渾身是傷,從屍堆裡艱難的爬了出來,虛弱的站在原地大口喘著氣,看著大雪覆蓋下白茫茫一片的野狼溝,終於辨彆出了方向,兩條腿麻木的向前挪動著,朝野狼溝山穀南麵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在十八歲的莫宸天倒下之前,來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很小的寺院門前,十八歲的莫宸天拚著最後的一點力氣,拍了兩下寺廟的大門。

。。。。。。

不名寺內。

十八歲的莫宸天足足養了一個月的傷,才感覺好了一些,便拄著木棍艱難的朝門外走去。

正在打掃的小和尚看見十八歲的莫宸天從房間出來,趕緊上前攙扶說道:“施主,你的傷還沒痊愈,不宜走動啊!”

十八歲的莫宸天拄著破木棍,說道:“多謝小師傅,我隻是。。。想去給佛祖上柱香而已。”

小和尚說道:“那小僧扶你過去吧!”

“好,多謝!”十八歲的莫宸天在小和尚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向隻有一尊佛祖像的小小的正殿。

十八歲的莫宸天見正殿裡老和尚正在誦經,施禮道:“大師!”

小和尚對老和尚說道:“師父!施主說想給佛祖上柱香,我就帶他過來了。”

“哦,好,施主請!”老和尚回頭看了一眼十八歲的莫宸天,起身讓進十八歲的莫宸天,揮揮手示意小和尚離開。

“是!”小和尚躬身施禮後離開了。

十八歲的莫宸天跪在破敗的佛像麵前,點燃三柱香,拜叩佛祖,算是為野狼溝死去的將士超度了。

十八歲的莫宸天叩拜之後,起身對老和尚問道:“大師,我心中有惑,不知大師可否為我指點迷津?”

老和尚看了看十八歲的莫宸天,從供桌上拿過一本佛經,繼續說道:“小施主,老衲是出家之人,不便妄言紅塵之事。這本《大方廣佛華嚴經》送給施主,希望可以為施主解惑。”

十八歲的莫宸天接過那本《華嚴經》。

。。。。。。

老三好奇問道:“《大方廣佛華嚴經》?聽著也不像是武學秘籍啊?”

秋茗嗔怪道:“三哥!”

祁公子笑道:“嗬!確實不是什麼武學秘籍。但是那部《華嚴經》確實解開了我的心中之惑。”

秋茗問道:“公子,那後來呢?”

“解開心中之惑,我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那天。。。”祁公子回憶著:

不名寺,廂房。

“老和尚敲了敲門,來到莫宸天的廂房,雙手合十道:小施主!”

“大師!”莫宸天起身施禮。

老和尚說道:“小施主身上的傷,已經基本痊愈。敢問小施主心中之惑,可解了嗎?”

十八歲的莫宸天施禮說道:“應關法界性,一切唯心造,我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多謝大師指點迷津!”

老和尚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小施主功參造化。既然小施主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那老衲想為小施主引薦一人,如何?”

十八歲的莫宸天想了想,答應道:“哦,好!”

老和尚見十八歲的莫宸天答應,回頭對門外說道:“褚施主,請進來吧!”

“哈哈,大師!”褚之山進得門來,對老和尚施了一禮,又對十八歲的莫宸天施了一禮。

十八歲的莫宸天對褚之山回禮。

老和尚對十八歲的莫宸天說道:“小施主,這位褚施主名為褚之山,是兩年前老衲雲遊至普陀寺時相識,得知老衲在這不名寺後,褚施主每次路過這裡,都會施舍給老衲一些吃穿用度,也會借住一段時間歇歇腳。褚施主為人忠正,年過不惑,妻子早亡,膝下隻有一女。小施主既已心中明了,想必需要一個新的身份行走於世間,老衲鬥膽相問,不知褚施主可否有幸收小施主為義子?”

“義子?”十八歲不太明白,有些猶豫的說道:“多謝大師好意,可否容我考慮一日?”

老和尚說道:“小施主想要邁開這第一步確實很難,老衲明白。若小施主考慮好了,可隨時來找老衲,褚施主這幾日也會住在這裡,等候小施主的答複。”

十八歲的莫宸天說道:“多謝大師!多謝褚先生!”

老和尚雙手合十施禮後,轉身出去了。

褚之山深深地看了一眼十八歲的莫宸天,施禮後,也出去了。

。。。。。。

秋茗恍然說道:“哦。。。原來公子和老爺是這麼認識的啊!”

老三疑惑的問道:“那個老和尚。。。很奇怪啊!無緣無故的,他怎麼就非要給你找個義父呢?”

秋茗其實也覺得老和尚奇怪,但還是嗔怪道:“哎呀三哥!你能不能不要胡說?”

老三說道:“我這怎麼是胡說呢?那個老和尚就是很奇怪嘛!”

祁公子笑著說道:“嗬!其實那位大師也並非是無緣無故。我十六歲的時候去過一次普陀寺,而那位大師也正是那一年與義父相識於普陀寺,大師應該是在普陀寺見過我。”

秋茗聽祁公子這麼一說才恍然道:“哦。。。怪不得!”

祁公子說道:“大師智慧非凡,既然認出了我的身份,應該也猜到了我之後要做什麼,這才將《華嚴經》送給我,後來又引薦我拜在義父膝下。我當時也沒想明白,想通了之後,便去拜了義父。”

“這段故事也沒啥意思啊!”老三覺得沒意思,沒心沒肺的提議道:“唉?公子,要不你接著講咱們在北魏那會兒講的那段唄?我想聽那段!”

秋茗對老三說道:“哎呀三哥!公子講什麼你就聽什麼好了,怎麼還挑上了?真當公子是在講故事了?”

“這。。。這不就是講故事麼?”老三沒明白秋茗的意思,弱弱的反問一句。

祁公子看了秋茗一眼,又笑著問老三道:“嗬!都是過去的事了,沒什麼不能說的。上回我跟你們說到哪兒了?”

老三興奮的說道:“野狼溝!你帶兵衝進山穀支援沈老將軍那段,後來怎麼樣了?”

秋茗其實也想聽那段,所以沒有再阻止老三。

“哦,我想起來了。”祁公子接著之前的故事說道:“當時情況緊急,我便帶兵衝進了山穀馳援沈老將軍。沒想到,李名山竟然在山穀出口處還埋伏著重兵,我也被困住之後,隻能繼續向前衝殺,先和沈老將軍合兵一處,再另作打算。我們合兵一處之後,沈老將軍下令護我突圍,派的都是百戰老兵,各個手持盾牌將我護在中間,將士們拚死衝殺,可惜幾次突圍都被重重魏兵擋了回來。也就是那時候,我看到了山穀上麵站在李名山身邊的徐聯生。”

祁公子看了一眼沉默的秋茗,也知道她聽這段經曆會難受,但秋茗如今長大了,總要一點一點的告訴她真相的,以這種講故事的方式,或許對秋茗來說會好一些。於是繼續說道:“後來魏軍又開始對我們輪番攻殺,我眼看著身邊的將士一個接著一個的被魏軍殺死,卻毫無辦法,隻能拚命廝殺,到最後,我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倒下的,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壓在屍堆下,野狼溝也被大雪覆蓋了,什麼都看不見了。”

老三聽想了想,問道:“那個什麼徐聯生。。。不就是那個蕩寇將軍嗎?他當時一個人就這麼回來了,難道陛下就沒起疑心嗎?”

祁公子說道:“徐聯生那時候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中軍校尉而已,朝中根本就沒人認識他這樣的小人物,更彆提陛下了。”

“哦,也對!”老三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他後來怎麼又當上了蕩寇將軍呢?”

祁公子說道:“因為沒有人認識他,所以他背後的人就把他安排在了蕩寇軍中,當然,為了不引起彆人的注意,他當時也隻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兵而已。蕩寇軍剿了幾次匪之後,功勞莫名其妙的就都落在了徐聯生這個小兵的頭上,徐聯生就這麼輕輕鬆鬆的當上了蕩寇副將。後來,陛下禦駕親征平叛,在無望山被困,當時的蕩寇將軍一家為保陛下戰死,徐聯生身為蕩寇副將帶兵馳援,平定叛軍,且救駕有功,便順理成章的當上了蕩寇將軍。”

“哦,那。。。”老三還要問什麼,被走進來的焦老大打斷了。

負責看守暗道的焦老大打開密室暗門,稟報道:“公子!馮小姐到了!”

老三又沒聽過癮,於是看向焦老大問道:“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不是約的三更嗎?這時辰還沒到啊?”

焦老大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祁公子起身說道:“好了老三,故事都講完了,有什麼要問的,改天再問吧。雁兒已經等了我十年了,她應該隻是等不及了而已。”說完,祁公子便邁步向密室走去。

“公子!”秋茗起身突然叫住祁公子。

“嗯?”祁公子回身問道:“秋茗,怎麼了?”

秋茗看著祁公子,眼神中帶著些許渴望的問道:“奴婢。。。要一起過去嗎?”

祁公子多少看出了秋茗的異常,也隻能裝作沒看見,說道:“哦,不用了,沒有危險的,你放心吧。”

“哦。”秋茗有些失落的答應,也忘了提醒祁公子要拿下麵具。

祁公子也沒辦法再說什麼,轉身進入密道。

老三看了看還在低著頭的秋茗,有些默然的暗自歎了口氣,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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