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何既安被參
皇宮大殿。
皇帝放下手裡的奏折,說道:“嗯!那這件事情,就照太子說的辦吧。”
“多謝父皇!”太子施禮,得意的看了一眼寧王。
“嗯。”皇帝點了點頭,又看向眾人問道:“眾位愛卿,你們還有什麼彆的事情要奏嗎?”
寧王暗自輕笑,也不搭理太子,而是微微轉身使了個眼色。
寧王門下的禦史陳知衍見寧王使眼色,出班施禮奏道:“啟奏陛下!臣禦史陳知衍有本要奏!”
皇帝說道:“嗯,奏來!”
陳知衍說道:“臣彈劾工部尚書何既安,在奉旨督辦修改河道期間私征徭役,瞞報死傷!何既安欺上瞞下,請陛下嚴查!”
皇帝一皺眉,問道:“私征徭役?可有。。。證據嗎?”
“回陛下!”陳知衍從袖子中拿出寧王給的證據,繼續說道:“這是死難者家屬的聯名血書和已經畫押的供詞,請陛下過目!”
皇帝說道:“呈上來!”
趙成趕緊走下去,將陳知衍手裡的血書和供詞轉呈到皇帝案頭。
皇帝正在看著血書和供詞,寧王再次微微轉身,給程懿使了個眼色。
兵部尚書程懿出班施禮,說道:“啟奏陛下!臣參工部尚書何既安,多年來,在多個工部督建的營造中,私征徭役,瞞報死傷,貪墨國帑,中飽私囊!”說著,掏出寧王收集的證據舉過頭頂,繼續說道:“這是臣帶來的證據,請陛下過目!”
“嗯?”皇帝疑惑的看了一眼兵部尚書程懿,想了想,翻了個白眼兒後,示意趙成將證據呈上來。
程懿將證據遞給趙成後,繼續說道:“陛下!此事,太子亦有參與之嫌!”
“你。。。”太子一聽,有些慌張的剛要說話,見皇帝正在看他,便把話咽了回去。
皇帝看了一眼太子,沒說話,接過趙成轉遞上來的證據,粗略的看了看,將證據扔在案頭,看向兵部尚書程懿問道:“程愛卿,這是工部的事,這些罪證為何。。。會在你兵部手中啊?”
程懿早就想好了說辭,施禮說道:“回陛下!何既安這些年私征的徭役民夫中,有很多都是死去的將士家屬,他們不敢相信彆人,隻敢相信微臣,這才想法設法的來到京都找到微臣,把何既安的這些罪證交給微臣!”說完,又大禮叩拜,大聲說道:“臣請陛下為死去的將士家屬做主!”
“嗯。。。”皇帝不再計較兵部尚書程懿的話,想了想,對下首問道:“工部!何既安奉旨督導修改河道一事,還需多少時日。。。才能回朝啊?”
“回陛下。。。”工部代為主事之人出班剛要回話,就被程懿打斷了。
兵部尚書程懿叩首搶先說道:“陛下恕罪!臣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再有死難的將士家屬受到何既安的盤剝坑害,便鬥膽命人將何既安抓了回來,何既安如今就在殿外!”說完,再次叩首道:“請陛下恕罪!”
“你是說,你私自派人抓了朝廷的二品大員?”皇帝沒想到程懿竟然這麼大的膽子,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又問了一遍。
程懿再次叩首說道:“臣為了那些死去的將士家屬不再受坑害,迫不得已!請陛下恕罪!”
皇帝心中本就明了是怎麼回事兒,聽程懿承認私自抓了何既安,更是怒火中燒,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氣,咬著後槽牙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太子抓住機會訓斥道:“混賬!程懿,你好大的膽子!何尚書乃是父皇欽點的朝廷二品大員,與你同為一部尚書,豈是你說抓就抓的?沒有父皇的旨意,你竟敢私自囚禁朝廷大員,你將父皇至於何地?將朝廷法度至於何地?”太子又轉頭看向皇帝說道:“父皇!這程懿無旨竟敢私自抓捕囚禁朝廷大員,簡直是目無法度,更是沒將父皇您放在眼裡,請父皇命人將他拉出去就地斬首,以儆效尤!”
皇帝依舊咬著後槽牙,忍著沒說話。
寧王笑著問道:“太子殿下也太心急了吧?”
太子看向寧王,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什麼叫本宮心急啊?程懿他目無法度,藐視父皇,難道不應該就地斬首嗎?”
寧王說道:“程大人才剛剛參奏了太子殿下有嫌疑,這事情還沒說清楚呢,太子就想讓父皇殺了程大人。難道。。。太子是不打算讓程大人再繼續說話了嗎?太子殿下身為儲君,如此行事,難道就不怕日後會因為此事而被人詬病嗎?”寧王說完,也不等太子說話,又向皇帝施禮說道:“父皇!兒臣覺得,若是這個何既安真如兩位大人所奏那般貪贓枉法,程大人綁了他,也是為了避免更多的百姓被其坑害,是出於好心、迫於無奈之舉罷了。既然何既安人已經在殿外了,不如父皇就先讓何既安上殿來對質一番,若是何既安真的無罪,父皇再懲處程大人也不遲!”
“嗯,確實不急在這一時。”皇帝看了太子一眼,點了點頭,對外麵說道:“來人!將何既安帶上來!”
殿前武士押著何既安上得殿來。
何既安自被抓那日起,便已經知道了自己在劫難逃,戰戰兢兢的跪在了地上,冷汗直冒,看了一眼太子後,低著頭等著皇帝開口。
皇帝看著何既安說道:“何既安,朕來問你,兵部和都察院都參你私征徭役,瞞報死傷,貪贓枉法,欺上瞞下,證據和百姓的血書已經遞到了朕的案頭,你。。。可認罪嗎?”
何既安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根本就沒有辯駁的借口,隻得磕頭道:“臣認罪!請陛下饒命!”
“啊?何既安還真的敢這麼乾啊?那豈不是說太子也。。。”
“噓!不要胡說!”
皇帝看了一眼有些慌張的太子,問道:“既然認罪,那朕再來問你,此事,太子。。。可有參與其中嗎?”
“這。。。”何既安不敢說,自己死後,家人還要仰仗著太子照料,若是說出太子,太子日後必定會報複自己的家人,便撒謊道:“太子殿下並未參與其中,都是罪臣利欲熏心,才做下此等欺上瞞下之事,與太子殿下毫無瓜葛!”
程懿見何既安已經認罪,自己又有寧王幫襯,自己私自囚禁朝廷官員的罪過就算是了了,便起身看著一旁跪著的何既安說道:“哼!何既安!事到如今了,你竟然還敢蒙騙陛下,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前些時日還有人曾親眼見你派人送去東宮兩個很大的箱子,箱子裡麵滿滿的都是黃金,足足有兩萬兩之多。如今陛下親自問你,你竟然還敢撒謊說與太子無關?難道非要陛下對你用刑才肯招認嗎?”
太子沒想到這事兒竟也被老二知道了,心裡越發慌張了起來,說道:“程懿!你大膽!何既安既然都說了與本宮無關,你還要對他用刑?你到底是何居心?啊?”
皇帝聽程懿這麼一說,又見太子有些慌張,於是問道:“太子?程尚書所說,可是真的嗎?”
太子趕緊狡辯道:“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從未收過何既安什麼金子,更是沒參與工部的事,何既安也給兒臣證明了呀!父皇明鑒!這分明就是程懿在誣陷兒臣!請父皇為兒臣做主!”
皇帝白了太子一眼,看向程懿問道:“程愛卿,你說太子也牽涉此案之中,可有什麼證據嗎?”
程懿施禮說道:“回陛下!臣隻說太子殿下有參與之嫌,太子殿下乃是國之儲君,臣不敢私下調查太子殿下,既然太子殿下說沒有,那應該就是沒有。不過,確實有人看見了何既安送兩大箱金子進了東宮,臣也怕因此玷汙了太子殿下的名聲,所以臣想請陛下派人搜查東宮,還太子殿下一個清白!”
寧王也趕緊說道:“父皇!兒臣覺得程大人言之有理!隻是派人去東宮搜查一番而已,又不費什麼事。若是搜不出那兩箱金子來,正好可以洗清太子殿下的嫌疑,請父皇準許!”
太子一聽要搜東宮,趕緊說道:“不行啊父皇!兒臣是太子啊!就這麼被人肆無忌憚的指控不說,如今還要無憑無據的被搜查,兒臣日後哪裡還有臉麵站在這朝堂之上啊?父皇,萬萬不可啊父皇!”
寧王怎麼會放過太子,說道:“太子殿下怎麼能這麼說呢?隻有父皇派人去東宮搜查過了,還了太子殿下的清白,太子殿下才有臉麵啊!若是父皇不搜,太子殿下又證明不了自身的清白,這要是傳出去了,不僅太子殿下你會落人口實,沒準兒還會有人說父皇持身不公,故意偏袒太子殿下,那豈不是。。。連父皇都受到牽連了嗎?”
“寧王說的。。。在理。”皇帝看了一眼寧王,又白了一眼太子,最終還是對趙成說道:“趙成,你持朕的手令,帶人去東宮和何既安的府上,一並搜查。”
“是,老奴這就去!”趙成應聲走下來,準備帶人去搜查。
“趙公公留步!”寧王叫住趙成,走到趙成身邊說道:“趙公公可要搜查仔細了,莫要冤枉了太子殿下!”又壓低了聲音將東宮書房密室的位置告訴了趙成道:“尤其是。。。”
皇帝坐在高處,自然看得清楚,白了寧王一眼,什麼都沒說。
太子見寧王這樣,心裡大感不妙。
趙成聽寧王說完,回頭看了一眼皇帝,見皇帝假裝沒看到,便應道:“多謝寧王殿下指點,老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