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作孽了,攤上這麼個狗男人。
舒蕙掀被下床,睡眠地燈昏暗,但也勉強能視物,沿著地燈帶一路往衣帽間走。
主臥很大,帶客廳、衣帽間、浴室以及陽台全部打通,幾乎占據二樓一半空間。
這段時間由於她揮霍不止的購物,衣帽間大半被她的東西填的滿滿當當。
隻有右側一角放著秦於深的東西,繞過腕表玻璃台,舒蕙輕車熟路,找到男人掛著的睡衣和抽屜裡內褲。
咚咚——
浴室乾濕分離,往裡走叩響玻璃門,舒蕙沒好氣道:“麻溜點滾出來拿衣服,下次在這樣你就死裡……”
話還未完,弧形磨砂玻璃應聲滑開,蒸騰水汽撲麵盈來。
浴室暖黃燈光下,男人高大頎長的身影往跟前一站。
額前半乾的濕發落下水滴,順著利落下頜線墜進鎖骨,在接著往下滑……
上次因浴巾沒看到的風光,此刻在舒蕙眼前儘情呈現。
“秦於深!!你他媽還不如自己出來!”
還讓她找個鬼的衣服,她以為狗男人最多伸隻手出來接。
舒蕙猛地偏頭挪開眼,把衣服往男人身上一砸。
饒是前世打過不少次招呼。
這樣突地一瞧,衝擊性還是大。
秦於深接過衣服,又伸手捂住她嘴,這是舒蕙每次爆粗口,他必有的舉動。
舒蕙瞪了一眼,啪地打開男人大手,氣不過又衝他腦袋上招呼一掌。
“再敢打擾我睡覺,你死定了!”
撂下狠話,舒蕙轉身回去大床上。
秦於深比她慢出來半晌,吹乾的烏發蓬鬆,更像一個毛茸茸的狗腦袋。
男人腿長手長輕鬆越過舒蕙,睡到中間。
安靜了片刻……又片刻……
平躺著的秦於深,偏頭朝左側看一眼,女人那張小臉大半塊埋進枕頭裡。
睡得這麼規矩,一點不像平時的作風。
又過了一會……
秦於深再次偏頭,盯著舒蕙看了會,乾脆翻身麵朝她,鬨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再敢鬨出動靜,要把寧寧吵醒了,你試試。”舒蕙低聲警告。
這醉酒的狗男人,折騰半晚上,攪得她好好的都沒了睡意,感覺精氣神都蔫巴了。
秦於深手指動了動,原來她是沒睡著……
醉鬼的思考永遠跟不上行動。
下一秒,他就將舒蕙攬入懷中,下頜貼到她頭頂,雙手摟著她,熟悉的姿勢與甜香盈鼻。
“秦於深,你找死?”舒蕙咬牙去推,紋絲不動。
這狗男人屬阿童木的?
“我們一直是抱著睡……”秦於深下頜蹭蹭,開始話多。
“我喝好多白酒,困……今晚飯局有個新上任的小子,從地下混上來的葷素不忌,敢挑釁同我拚酒……”
“然後呢?”舒蕙沒再掙紮,找個舒服的姿勢躺著,專注聽故事。
秦於深終歸是喝多了,語述就是迷糊。
“一條蠢狗而已,他還敢提起你,他也配提起你……我奉陪到底……不過幾斤白酒,他就胃痙攣讓救護車給拖走了……廢物。”
受最高標禮儀教育長大的秦總,居然還會罵人。
舒蕙拍了拍醉鬼的肩:“嘿
o,你也沒好到哪去。”
拚酒上頭的酒桌文化就是糟粕,那般烈性的高度酒,不管是不是空腹,幾斤下肚誰都扛不住。
秦於深酒量高也算是命好,他要回來吐個天昏地暗,舒蕙絕對立刻馬上把人踢出去。
“你喜歡什麼款式的珠寶?”秦於深又問。
狗男人的醉酒夜話時間,顯然不打算就此止步。
舒蕙疑惑:“乾嘛?”
“送你……我選的你不喜歡……”
那條鑽石項鏈就沒見她戴過一次,當初拍賣展冊上,看第一眼秦於深就覺得適合她。
打電話過去讓人舉牌拍下後,五妹找他央求討要,他都沒給。
可舒蕙不喜歡……
她可能不喜歡鑽石,不過無所謂,他有的是錢。
下令讓人滿世界去搜羅翡翠珍寶,總有她舒蕙看的上眼的。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衝動,去下達這樣的指令。
搞得港圈豪門內私下八卦紛紛,皆傳他秦於深寵妻,笑話……
他僅僅是想看到舒蕙揭開禮物,驚歎不已的表情而已。
那天在客廳打開鑽石項鏈,舒蕙那個嫌棄難言的鬼表情,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
搞得他的送禮像二手貨一般,令人噎語。
“你還沒回答我,喜歡什麼樣的?我讓人去找,我也會設計……”
最後那句舒蕙完全沒仔細聽,抬手堵住男人嘴,懟了一句魔法學院經典詞。
“好了麻瓜,大半夜不許再說話了,我會自己買。”
反正是刷你的卡。
直男審美這一世禁止糟蹋珠寶!
舒蕙蓋住男人薄唇,正想著要說點什麼,來打消秦於深磨刀霍霍向珠寶的念頭。
倏地,手心處感受到一點滾燙、濕潤……
狗男人!!!
舒蕙燙的一下撤回手,弄死秦於深的心都有了!
念及他是醉鬼,她深呼吸兩次隱忍不發,掌心在男人睡衣上擦了又擦。
“秦於深,你彆找死。”舒蕙再次警告:“趕緊的睡覺,再敢打擾我,你就真的完了。”
秦於深頭往下蹭了蹭,摟著她腰的手收緊點力道。
“抱歉,是我唐突……我可以親你嗎?”
舒蕙:“???”
這就不唐突了嗎?
狗男人到底是醉酒還是犯病!
舒蕙往男人肩膀上掐,肌肉太硬了,掐不下去,才想起秦於深從小練散打的……
舒蕙眼睛眯了眯,惡狠狠放下話:“想死,你就親一個試試。”
“好。”
好什麼?
舒蕙尚未反應,狗男人大腦袋已經貼下來。
倆人近在咫尺,呼吸聲突然被無限放大,連帶著瞬間加速的心跳。
秦於深的氣息太燙了,舒蕙一下覺得周圍空氣稀薄,有些呼吸不上來。
大腦缺氧無法給出及時反應。
直到男人薄唇蓋下來,掃過貝齒,一點一點碾磨,牙尖磕碰到下唇柔軟,技術其實很差,沒輕沒重的吻。
未散的酒意滾燙襲來,攪合得天翻地覆,直到下唇再次傳來刺痛。
舒蕙輕嘶一聲回神,眼前男人俊臉勾魂,眸底瀲灩水色令人迷離。
但吻技是真的讓人吐血。
趁他不備,舒蕙猛地一把將人推開,秦於深倒回大床上。
舒蕙拳頭緊了又緊。
先前就昏昏沉沉的腦袋,如今突突刺痛,像是剛才缺氧給憋的。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舒蕙一出手就往秦於深臉上招呼。
“狗東西喝的爛醉回來,我沒動怒已經是放你一馬;浴室我又放你一馬;床上動手動腳,我再次放你一馬……”
“但你要記住,我冬城舒蕙,不是放馬的!”
啪啪啪的巴掌聲,連扇帶掐。
舒蕙其實沒什麼力氣,罵完一串狠話就更沒力氣了。
氣不過她又抄起枕頭砸,試圖悶死狗男人。
秦於深平躺著,由著她打,眉頭都沒動一下,倒是不禁舔唇,想起他曾調查過舒蕙的家庭背景。
文檔裡赫然標紅的一句話。
做冬城女婿,享挨打人生。
男人唇角沒忍住上揚,讓舒蕙瞧見了更為惱火。
“還笑!你真是找死了,喝醉酒回來,把腦子落在外麵了是吧……”
這回動靜是真的有點大,柔軟的大床回彈了好幾下。
秦歲寧嘟囔著小嘴悠悠轉醒,眼睛剛半睜開就第一時間找媽媽。
小胖手揉著眼睛翻身,就見最溫柔、最疼她、最好說話的媽媽。
將爸爸摁在身下打……
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盯著這場麵,認知觀一瞬崩塌。
待到明白過來回神,秦歲寧哇的一下大哭出聲。
“嗚啊!嗚嗚嗚哇啊啊……不、不打!”
媽媽要把爸爸打死了。
不要嗚啊啊……
‘互毆’的倆人俱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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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話】
秦於深:互毆在哪?
(無人回應啊無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