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陽看了一眼張婉婷,“媽,你可真天真,人家說了二胎生好了以後才讓婆婆過來,好像我求著他似的。”
張婉婷心裡歎了口氣,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
“舒陽啊,人呢,有時候要放過自己,多往讓自己舒服的地方想一想,這婚也結了,孩子也生了,日子還得過下去,一輩子啊,長著呢,想得開些比鑽牛角尖要好。”
“你這是阿q精神,你看不出來人家把我當敵人呢,說我不想生二胎,暖暖還差一陣才兩歲呢,身體總不好,哪有人那麼急的啊,他們光出嘴,養孩子啊又不是一張嘴就夠了。”
張婉婷點了點她的腦袋,“說話注意著點,你也不小了,這婚已經結了,孩子已經生了,帶著怨呀氣呀生活,隻會增加自己心裡頭的負擔,有啥話不開心的可以找媽媽說,也可以找朝成說,說開了就沒事了。”
“那就這樣讓他們欺負我?”舒陽不滿道。
“他們不是欺負你,你生活在城市,從學校到工作,環境不一樣,你種過地嗎?有沒有被錢逼到沒有辦法的時候?你說彆人不懂你,你有沒有去懂彆人呢?舒陽,理解這種事,本來就是很難的,理解不了的時候不如就放在那裡,求同存異。”
舒陽癟了癟嘴,沒有繼續說話。
張婉婷彎腰逗了逗羅亦暖,“咳嗽你有帶去看了沒?”
舒陽點頭,“前麵的醫院看了下。”
張婉婷皺眉道,“你說你吧,該堅持的不堅持,就暖暖這個事,還是要帶著去大醫院看看醫生的,有時候就差在經驗上,先去排除一下器質性方麵的問題,沒有的話再找個中醫調一調,這麼總不吃飯也不是辦法,都瘦成什麼樣了。”
被張婉婷一罵,舒陽縮著脖子,馬上又梗著脖子說道,“嗯,我也覺得要帶著去看一下,朝成不同意,說大醫院有感染風險,說現在是信息時代,什麼都流通得快,社區醫院的醫生也都是大醫院進修回來的,又說暖暖滿月那會兒我不是跟你帶著去查過的嗎,那會兒是沒查出什麼問題。”
張婉婷瞪了她一眼,“你說你怎麼想的,有力氣去和他吵什麼現在還子虛烏有的二胎,還不如和好好想想著怎麼帶去醫院查查這事呢。”
舒陽撅著嘴,不說話。
羅亦暖正是可愛的時候,外婆外婆叫得很歡,這孩子就是瘦弱了些,性格很開朗,雖然平時是奶奶帶得多,但隻要到周末,舒陽就會帶著羅亦暖來到張婉婷這裡過一夜,所以和外婆也很親近。
彆的孩子長得肥嘟嘟柔軟的手,羅亦暖的手卻小小的,一摸到手全是骨頭,讓人憐惜得緊。
在舒陽過來之前,張婉婷特意去離家不遠的菜市場買了肉和菜。
羅亦暖很挑食,對待食物簡直精細得可怕,米飯進食按粒算,麵條進食按根算,就連餅乾這種一般孩子喜歡的食物,也是半片就夠了。
所以每次舒陽帶著羅亦暖過來,張婉婷都會很用心地做一些美食。
也不知道羅亦暖是給外婆麵子,還是外婆燒得真的好吃,中午胃口比較好,吃了一些。
飯後,張婉婷才開始問,“你婆婆接下去真不來了?”
舒陽手裡拿著張婉婷做的餅,邊吃邊說,“嗯,不來了,其實不來我求之不得哩,我每次就回你這裡來,我還可以是小公主。”
張婉婷看了她一眼,“飯可以多吃,話不要亂講,惡語傷人六月寒,你婆婆挺好的。”
舒陽吐了吐舌頭,“我這話又不當著他們的麵說,再說,你是我親媽哎,你站誰那裡說話啊?”
撒了會嬌,她又繼續道,“都是朝成呢,非要讓他媽來帶娃,其實我也覺得我婆婆在老家陪公公挺好的,春節回去的時候我都嚇了一大跳,我公公可瘦了,大冬天的站在那裡看著比我還瘦,臉又黑,媽,你不知道他們在家省成什麼樣了,一碗帶魚啊都長了毛了,我公公把上麵那一層毛刮了,然後重新炒了吃,我婆婆要倒了他還罵我婆婆呢,我婆婆已經夠省的了,他還更離譜。”
“婆婆留家裡,做做飯菜,公公也能吃好點,哦,回來的時候,婆婆還給我塞了好多的乾,茄子乾、蘿卜乾、筍乾、豆乾等等,都是我公公做的,我帶了一些給你,放暖暖推車的下麵,差點就忘記了,我去拿過來。”說完這話,她蹦蹦跳跳地就去開門去外頭取。
張婉婷抱著羅亦暖跟著往外走,“你好好走路,跑什麼啊。”
正說著,舒陽就在門口被地墊絆了一下,差點摔了。
張婉婷手搖了搖頭,“那等你上班了,上午就把暖暖帶過來給我,晚飯就在這裡吃好了,吃完了再把暖暖帶回去,孩子還是要多跟父母一起的。”
舒陽蹲在外頭把各種乾從羅亦暖的推車裡拿出來,“你就是想晚上頭自己快活吧。”
“怎麼滴,不行啊。”
舒陽討好道,“行行行,皇太後請便。”
晚上回家的時候,舒陽一邊收拾衣服,一邊狀若無意地炫耀,“今天我帶暖暖去我媽家了,我媽說等我開始上班了,就早上把孩子送她家晚上接回來。”
羅朝成在一旁看手機,一邊點頭。
“我媽說讓我們晚餐去她家吃呢,飯後再把孩子接回來。”
羅朝成心裡不高興,但又沒辦法說出口。
“這樣太麻煩你媽了吧,做飯很辛苦的,你們三個人可以吃得簡單很多,多我一個人,你媽又要做這個做那個的,這樣我有負擔,再說了我公司離得遠,你們在家燒好飯了還要等我吃,算了吧,你和暖暖去你媽家吃,如果下雨的話就等我去接你們。”
“你是不是還在躲我媽?都那麼久了,暖暖都這麼大了,要躲到什麼時候?”
羅朝成有些不好意思,“我還真的就怕你媽,就總覺得有些愧疚,我也知道,本來當初明明說好我媽帶孩子的,現在又要她帶,她都不用看我,我就覺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