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辦公室裡燈火通明，蘇尋仍俯身在地圖上寫寫畫畫。
對於他來說，其實並不需要這些光源，讓這些燈亮著隻是為了方便彆的工作人員罷了。
二階的超凡者就可以逐步擺脫常規的進食了，轉而從周遭的環境中吸收靈力維持自身運轉，相應的，其精力也會逐步提升，到蘇尋這一步，便已經不再需要睡覺。
睡眠的本質，不過是孱弱的碳基生物對自身機體修複時不得不進行的生理過程，對強大的超凡者來說，這個過程可以借用靈力不斷縮短，最終甚至超過身體損傷速度。
當然，雖然超凡者的壽命確實因此被大幅度延長了，但這也並不意味著永生，不過至少在這種情況下，像睡眠這樣會占用幾個小時的休息方式已經不再必要了。
話說回來，這些都是對於達到一定等階的超凡者而言的，至少薑怡這個初入一階沒多久的存在，如今確實已經麵帶倦意了。
“該休息你就去休息，我不睡，你怎麼也不睡。”
“還好。”薑怡抬起手，將一縷垂下來的發絲攏到耳後。
“今天工作確實比較多，現在我的身體情況很不錯，加下班而已，沒什麼問題的。”
“你早晚加班加到高階。”蘇尋無奈搖了搖頭：“那你找一下通訊處，讓他們接一下雁山基地吧，馮秘書長那邊剛忙完，應該也沒休息，我趁早和他交流一下。”
“好。”
薑怡起身出門，不多時，蘇尋桌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馮秘書長？沒打擾您休息吧。”
電話另一頭，馮正則此時是半點困意也無：“我現在精神好著呢，你不來找我，我還想打電話找你來著，蘇總，現在這個廣播信號，國外真的能收到嗎？”
蘇尋被一句蘇總噎了一下，頓了頓才開口道：“至少覆蓋一部分應該是沒問題的。”
“現階段的靈力波段通信和過往的長距離電磁波通信效果類似，隻不過兩種波一個借由罡風層進行反射，另一個是借由電離層進行反射。”
“我們的廣播站無論是規模上還是技術上都相當超前了，現在每廣播一天基本就是把一隻三階異種身上所有靈力直接發射了出去，理論上來講這種波可以做到覆蓋全球，不過有很多地區的靈力場環境異常複雜，會造成一定程度上的遮蔽和乾擾。”
說話時，蘇尋的另一隻手下意識在眼前的地圖上摩挲，上麵是他剛畫出的諸多弧線。
“這種靈力環境會導致不少地方無法接收信號，甚至國內可能就會有這樣的空白區，我建議下一步在興嶺、樓蘭、嶺南三個地區建立起同樣高規格的廣播站，統一組網，可以更大程度上克服這些問題。”
“靈力場的整體強度也會隨著時間推移逐漸變動，除了更深入的技術突破之外，建造更多的大型廣播站是必然。”
電話裡的馮正則歎了聲氣：“其它地區想要建設這套東西，現在還是有些困難啊，泰蒙基地如今那麼多的靈力結晶，是付出了很大代價才獲得的，而放在彆的地方，連付出代價的機會都沒有。”
末世前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末世後一塊靈力結晶，如今難倒了不少避難所和安全區。
“嗯，”蘇尋對現狀十分清楚，他回應道：“但嶺南可以加快一些，那邊本來就還需要解決蟲群的問題，我決定找人護送一批靈力結晶到嶺南去，通過這批結晶把雷達、廣播的問題都解決掉。”
“這……”馮正則陷入了沉吟：“這一路可夠遠啊……”
“這就是有通信的好處了，我們可以協調沿途各地區的避難所和安全區，接力協助，總體上應該有完成的可能。”
“通過這件事，也可以讓各地進行一次初步的力量整合。”
“好，我支持。”馮正則下意識點了點頭，這才想起來這是在通電話，他換了個話題，問道：“接下來我們的廣播內容你打算怎麼做？我們那幾項技術要直接發送出去嗎？”
雖然如今廣播設備在泰蒙基地，但具體往外發什麼，蘇尋把審查權交給了馮正則，對於這個問題，兩人都十分慎重，一般都是商量著來。
“是的。”聽到馮正則的疑問，蘇尋點頭道：“尤其是通信技術和基礎靈力透鏡，發送出去沒什麼不好，我們傳遞的不是技術，而是標準。”
“用我們的技術，這些人是沒有可能超過我們的，反而會留下適配於我們的技術基礎。”
這些道理馮正則自然明白，此次問也就是確認一下。
不過說起這件事，蘇尋又接著笑道：“無線電轉化技術還是要保密一段時間的，這東西雖然未來會被淘汰掉，但至少現在，這還是大範圍發布信息的重要渠道。”
“給他們正常的大型廣播站技術，和新的便攜通訊器技術就足夠使用了，麵向大眾的無線電廣播，如今這個環境裡更多是對小團體有指引作用。”
“都是指引，我們指引和他們指引效果一樣嘛。”
“這是當然的。”電話那邊的馮正則答應道：“現在全世界隻能聽見我們的聲音，這機會可是千古難逢，怎麼也要讓這幫人都學一個月漢語再說。”
聽到這裡，縱然隔著話筒，兩個人卻好像是相對而笑，片刻後，蘇尋才接著道：“至於廣播內容的問題，我確實有一些想法。”
“今天還是全頻段廣播，我們用靈力把所有電磁波段都占滿了，防止有人聽不到，後續可以逐步調整為分頻廣播。”
“往後，技術共享、文化宣傳之類的，都分配到不同的頻段上去，可以安排各地區的安全區組織一些表演活動，我們現在應該很需要這些。”
就這這個問題，兩人又討論了半晌，聊的差不多，馮正則才結束了通訊。
撂下話筒，蘇尋再次投入到工作中，過了陣子，薑怡敲開房門。
“總指揮，海州的兩位幸存者到了，您看是在什麼地方見一下？”
“直接讓他們進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