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執聿聽著陳渝的篤定,覺得許今的水還是潑少了,才讓他如此欠教訓。
但他心裡也很不爽。
商衍一回來,自己和陸恩儀之間好像懸著個隨時都會響的警報燈。
結束酒局,商執聿回到雲水灣。
剛走到門口,就碰到了也剛回來的陸恩儀。
夜色溫柔地籠罩,讓陸恩儀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幾分柔和。
“奶奶下午打了電話來。”陸恩儀開口說道,“說明天商衍回來,要我們回老宅參加家宴。”
商執聿莫名煩躁,涼涼地靠在門檻上,眼神晦暗不明地看著她:“陸恩儀,之前叫你參加家宴你總是不情不願的。怎麼這次好像還挺期待?”
陸恩儀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她明明麵色很平和,“我隻是轉述奶奶的話而已。你要是不想回去也可以。”
“去。”商執聿直起身子冷笑出身,“為什麼不去?”
陸恩儀沒再說什麼,徑直進了屋。
商執聿看著她清瘦的背影,心裡那團煩躁又擴大了幾分。
第二天上午,兩人準備出發回老宅。
陸恩儀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連衣長裙,頭發柔順地披在肩頭。
她隻化了淡淡的妝容,整個人看起來素雅清麗,頗有學生氣。
商執聿看著這樣的陸恩儀,眉頭皺了起來。
這樣的打扮……像極了她大學時期的樣子。
她大學時跟商衍走得很近,誰知道現在穿成這樣是不是為了勾起跟商衍之間的美好回憶?
“陸恩儀,你好像卡粉了。”商執聿端著咖啡走上前。
陸恩儀愣了一下,粉底是許今推薦的,出了名的原皮質感不卡粉,怎麼會呢?
“這裡。”商執聿手指在她臉蛋上一滑,手裡的咖啡恰到好處的傾斜,給她的白裙濺了幾滴難看的咖啡印。
“抱歉。”商執聿語氣裡帶著歉意,“裙子弄臟了,去換一件吧。”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陸恩儀無奈轉身去換了件淺灰色的長裙。
商執聿還是不滿意。
“這裙子太素了。奶奶這陣子身體不太好,喜歡小輩們穿得喜慶、明亮。”
陸恩儀覺得他好像是在故意找茬,“那我該穿什麼?”
商執聿走到她的衣櫃前,修長的手指在衣櫃裡翻找,抽出一件淡藍色長裙。
“穿這件。”他將裙子遞給她。
真麻煩。
陸恩儀認命地接過裙子去換上。
換好後,走出來,商執聿目光落在她的頸部。
“這個。”他從首飾盒裡取出一串璀璨的鑽石項鏈,直接遞到她麵前,“戴上。”
陸恩儀平時習慣了輕便舒適,不喜歡這種華麗又沉重的飾品。
“太重了,不喜歡。”她拒絕道。
商執聿卻不容分說,直接將項鏈繞過她的脖頸,親自替她扣好搭扣。
“不喜歡重的?”扣好後,商執聿看著經由自己變得璀璨耀眼的陸恩儀,心中的煩躁減輕了些,“那改天給你送個好看但不重的。”
一路開車去了老宅。
到了商家老宅門口,商執聿下車,被聞聲出來的商大伯熱情地拉住,兩人開始談論起公司集團的項目問題。
陸恩儀趁著這個空檔,悄悄將那串沉甸甸的鑽石項鏈取下,放回了車裡。
雖然是出席家宴隆重些的好,但她不想遵從商執聿眼中的價值。
商執聿應該沒那麼快好,陸恩儀也沒等他。
她穿過古色古香的木質長廊,準備去往老宅的大廳。
就在經過一個拱形門廊時,她腳步突然頓住。
一個熟悉又久違的身影正在傾身,專注的扯著蘭草花盆裡的雜草。
逆光之中,他穿著中式的外套,側臉線條流暢,光線勾勒出他的輪廓,溫潤而耀眼。
商衍似乎感覺到了陸恩儀的目光,緩緩轉過頭來。
“恩儀?”商衍露出溫和的笑意,唇角微揚:“好久不見。”
“二哥,好久不見。”陸恩儀也朝他走近了幾步,微笑著回應,“二哥今天是主角,怎麼不在大廳?”
商衍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解釋,“這幾盆蘭草是我特意從外麵找來送給奶奶壽辰的賀禮。”他指了指花盆裡冒出的幾根雜草,“不過老宅的傭人好像不太懂怎麼打理,都長雜草了。我閒著也沒事,出來順便活動一下,給它們清理清理。”
陸恩儀湊上前仔細看了看蘭草的狀態,又看了看盆土的顏色和質地。
作為一名嚴謹的科學家,即使是麵對花草,她也能迅速捕捉到關鍵信息。
“可能是移植用的土質酸堿度不太對,不太適合蘭草的生長環境。”
商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的光芒。“沒想到你在專注科研的同時,對這些花花草草也有研究。”
陸恩儀笑了笑,“也不是什麼研究,就是平時看書或者做實驗時,偶爾看到相關資料,順便記住了。”
她大學時就喜歡逛圖書館,除了專業書籍,也會涉獵其他領域的知識,商衍是知道的。
商衍和幾年前相比變化不小。
讀書時的商衍,總是一副滿腹書卷氣的模樣。
他跟陸恩儀是同一個專業的師兄妹,在科研上的天賦,絲毫不輸給她。
兩個人因為同一個導師指導,經常泡在實驗室,一起做實驗,鑽研各種複雜的選題。
陸恩儀原本以為,商衍最終會選擇跟她一樣,畢業後會繼續在航空領域深耕。
卻沒想到,他會選擇了幫助父親從商卻了國外。
她跟商執聿結婚這六年中,他很少回來,雖然也會在重要節日給大家帶禮物。
但感覺好像跟商家的人隔了一層紗布。
不過如今的商衍在商界也已經小有名號,雖然不像商執聿那樣銳氣畢顯、鋒芒畢露,但談吐中卻總會給人種不露山水的神秘,也不好招惹。
“我在國外的時候,也有關注你研究所的項目。”商衍接著說,“你們的項目成果,在國際上都頗受關注,做得非常棒。不知道你最近什麼時候有空,我想找你聊聊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性。”
陸恩儀還沒來得及回答,冷漠的男聲突然從她身後插了進來嗎,“她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