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建樓一樓。
炭火映紅四周牆壁，也映紅餘思晗的臉龐。
餘思晗正拿著小鐵棍撥弄炭火，火星劈裡啪啦地往上竄，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明亮，又轉瞬即逝。
“咕嚕嚕~”
銅鍋裡的湯底咕嘟咕嘟冒著氣泡，熱氣騰騰往上湧，凝成氤氳的白霧。
一股濃鬱的香氣，逐漸充斥一樓空間。
“晗姐，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白綺苗搓著手湊過來，鼻尖凍得有些紅。
站在炭火前，視線受到白霧的影響，隱約看到鍋裡有乾辣椒翻滾，帶著撲鼻的誘人香氣。
“這湯底調得真香。”
“彆貧嘴。”
餘思晗臉上浮現溫婉的笑容。
高速搜刮到的幾斤炭火，兩人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使用。
如今在野外過夜，周圍有密封性相對完好的自建樓，才有場地跟時機搬出快被遺忘的炭火，架上鴛鴦銅鍋，慢慢熬製一份火鍋，涮點肉卷喝點小酒，暖暖身體。
“肉卷來咯。”
外麵，徐萬裡拎著兩袋食物走來。
一份袋裡是幾份盒裝的肥牛卷跟羊肉卷，一些麵條等主食；一份袋裡是新鮮的小白菜，兩瓶茅台。
拿出兩盒肉卷打開，肉卷黑白相間的紋理上有不少冰碴。
“你們倆涮右邊的鍋底。”
銅鍋裡的湯已經沸騰。
白綺苗用長筷子夾起幾塊肥牛卷，放到滾燙的湯裡涮兩三下，肉卷立刻變得鬆軟。
蘸一蘸特製的醬料，一口吞下。
“嗯，火鍋果然得點肥牛卷！”
小丫頭滿足地眯起眼睛。
回味一兩秒，便拿公筷夾鍋裡剩下的肉卷，分給三人。
“快嘗嘗，肉嫩得很。”
“嗯。”
白綺禾迫不及待夾起碗裡的肉卷。
剛放進嘴裡就被燙得直哈氣，又舍不得吐出來，也不好意思吐出來。
燙乎的肥牛卷混合著秘製湯底的醇香，像是在嘴巴裡打架般，瞬間讓人產生一種活著真好的感覺。
“嘶哈，嘶哈~”
“慢點吃，十幾盒肉卷跟肉丸，不夠再回大巴拿。”
徐萬裡笑著放下手裡的袋子。
取出一瓶白酒擰開，給他跟餘思晗各倒一杯，一邊小酌一邊吃火鍋。
幾個人圍坐在炭火架前，銅鍋裡的熱氣不斷升騰，不時有雪花被風吹進來落在鍋邊，很快又化成水珠，仿佛有一道隔絕寒冷空氣中的溫暖結界，令寒冷跟溫暖涇渭分明。
結界外，是寒冷死寂的冰雪世界。
毫無生氣。
結界內，則充滿生活的氣息。
炭火的劈啪聲，湯底的咕嘟咕嘟聲，聊天聲
“小六。”
“汪。”
小六蹲坐著身體，眼睛直勾勾盯著銅鍋，十分專注，聽到白綺苗的呼喚，也隻是搖搖尾巴回應，目光沒有移開分毫。
好香的肉。
它想吃。
“給你個肉丸。”
白綺苗夾著一個滾燙的撒尿牛丸，伸到半空引誘著小六。
“汪汪汪。”
肉丸？
小六扭頭看向白綺苗。
見對方夾著一個被咬過的撒尿牛丸，它立馬起身走過去，前肢拍打著地麵，示意將肉丸扔下來。
“小六好通人性啊。”
白綺苗開心地誇獎一句。
接著一口把剩下小半的撒尿牛丸吃掉。
雖然很喜歡小六，可這些食物來之不易，她自然舍不得浪費。
伸到半空是為了讓肉丸快點涼，不是要喂給小六。
“等下拿湯底給你煮個麵。”
麵條是她販賣消息得到的較好食物，但比不上肉丸，可以給小六煮一點。
“哧~”
煮麵條？
小六扭頭就回到主人的腳邊。
十分現實。
任由小丫頭呼喚，也不再搭理，有氣無力搖幾下尾巴，維持著最基本的禮貌。
“小六是不是變大了？”
白綺苗絲毫不尷尬，有滋有味啃著肉丸。
她也察覺到小六的變化。
在生病前，她跟小六曾相處過一個愉快的下午時光。
那時候，小六蹲坐的高度大概到她肩膀位置，可剛才，白綺苗注意到小六蹲坐著的高度，已經快跟她一樣高了，並且小六的四肢明顯粗壯許多，毛發也更長更濃密。
“看起來很耐凍。”
“嗯。”
徐萬裡夾一塊蘊含媒介的豬肉扔給小六。
小六的體重逐漸趨於穩定。
這說明小六差不多完成初境的蛻變，它的身高，四肢，毛發等地方產生明顯變化，實屬正常。
“你們兩個的衣服多嗎？”
“挺多的。”
白綺禾回應道。
耳邊有聲音，她就能安心夾菜。
但不能一直不說話，那樣更容易引來注意，遭受點名gank。
“衣服保暖效果怎麼樣？”
“我跟小禾穿的是軍大衣，保暖效果還不錯的。”
“”
幾人聊到生活物資方麵。
徐萬裡跟餘思晗兩人，不缺衣物，食物。
可雙胞胎不一定，她們依靠販賣消息掙取物資，屬於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性質。
“接下來路過沒有被積雪掩埋的商場，我們就順便搜刮點衣服跟棉被。”
衣物是一種消耗品。
現在不缺，不代表未來幾年，十幾年也不缺。
徐萬裡準備空出大巴的一部分空間，存放各類衣物，真空包裝，壓縮體積跟延長放置的時限。
“來，大家走一個！”
白綺苗小酌一杯就上頭。
舉起搪瓷缸子，裡麵是溫熱的白酒。
“走一個。”
徐萬裡跟餘思晗覺得有趣，舉起酒杯碰到一起。
“咕嚕~”
烈酒入喉。
一股暖流順著食道流遍全身，驅散著身體的寒意。
外麵夜色漸深，風雪更大。
可在三四十平的客廳裡，銅鍋沸騰，歡笑聲中偶爾有一聲狗吠，火光映照著四張紅撲撲的臉龐，在冰天雪地中勾勒出一幅溫暖的畫麵。
“晚上我睡裝甲車。”
吃飽喝足。
餘思晗就提出要到裝甲車過夜的打算，她要給雙胞胎跟男人相處製造機會。
正好趁機熟悉裝甲車的功能，方便接下來輪流駕駛，製定新的路線，行程和目標。
“”
白綺禾跟白綺苗兩人也知道即將麵對的事情，心臟一緊，肉眼可見地變得局促。
她們沒談過朋友。
對大人間的事有著一絲期待，但更多的是害怕，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