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籠罩的街道，顯得無比寂靜，風雪聲時有時無，建築的輪廓也變得朦朧虛幻。
“小六。”
奔跑幾十公裡。
徐萬裡放下氧氣瓶停下腳步，蹲著身體揉揉小六的腦袋。
“一定要記住回家的方向，明白嗎？”
“汪汪汪！”
小六享受地叫喚兩聲。
主人的氣味很特殊，隔著十幾公裡它也能捕捉到，而裝甲車上的三個女主人，氣味較為普通，相隔一兩百裡肯定找不到，它隻能循著一路留下的標記，才能辨彆方向。
“不錯，等回家給你一根大雞腿。”
徐萬裡滿意地拍拍小六腦袋。
站起身，神色嚴肅地看著前方幽暗的空曠街道。
隨著災難不斷加重，外界的幸存者幾乎死絕，以往熱鬨的城市，再無人煙，那沒有一絲聲音的死寂，令人心裡直發毛。
“不知道該不該貪那點媒介啊。”
終究是實力大幅度增強，帶來一絲膨脹。
換成初境時，徐萬裡不可能冒險，獨自一人行動的。
不過，現在也沒有後退的可能。
“感知到危險就提醒我。”
“汪汪汪。”
一人一狗走向街道。
街道兩側的建築，同樣受到遷徙生物的踐踏。
質量稍微差點的樓棟，被踐踏得牆壁坍塌，一些現代化的寫字樓，鋼化玻璃更是被凍裂，或是被生物衝撞破碎，內部的承重牆也受到衝擊，有的樓棟傾斜，有的倒塌。
“不太對勁！”
徐萬裡再次停下腳步。
抬頭環顧四周，城市透露著莫名的荒涼。
他心裡總是有點不好的預感，未踏進街道前，預感並不強烈，加上小六也跟著進來，又不叫喚預警就沒在意。
可隨著深入街道，徐萬裡內心的預感逐漸變得強烈，當即抽出身後的消防斧，警戒著四周。
“汪汪汪！”
同時，原本興奮地小六，突然朝右側大聲叫喚。
它的身體緊繃，像是遇到某種恐怖的生物，齜著牙衝那個方向低吼，身體也壓低，蓄勢待發。
“沙沙”
“咯吱咯吱”
積雪簌簌掉落的聲音，生物踩踏積雪的動靜。
兩種聲音交彙，由遠及近傳來。
聽到熟悉的聲響，徐萬裡臉色略微放鬆。
“蜃祁捕捉到我的氣息了？”
“汪汪汪！”
小六的叫喚更加急促，身體壓得更低。
似乎隨時控製不住要衝上前一樣，整個身體緊繃成弦！
“來！”
徐萬裡轉身衝向街道的一棟自建樓，一腳踢開金屬防盜門，沿著樓梯往上跑。
這棟建築共七層。
他來到七樓的住所前，又是一腳打開門，帶著小六到裡麵暫時躲避。
“咯吱咯吱”
半分鐘後。
樓下的濃霧中衝出幾百隻蜃祁，四處分散地奔跑。
它們的後方帶起滾滾雪花。
“不像是狩獵，怎麼像是被狩獵？”
徐萬裡躲在窗戶後麵，皺著眉頭觀察下方，下方街道的蜃祁，有變異蜃祁，也有畸形蜃祁，身材高瘦，猶如動物般四肢攀地奔跑，跟以前遇到的蜃祁完全不同。
“它們被敵對生物獵殺？”
“唔唔唔！”
小六一直朝街道深處低吼。
徐萬裡伸手拍著小六的後背安撫，順著小六的目光，看向街道深處。
他的有效視距更遠。
可觀察十幾秒，也沒能看到怪物的蹤跡。
正當徐萬裡要收回目光，一根十幾米粗的石柱從天而降，宛如插豆腐般沒入一棟建築，順帶壓死幾隻跑得慢的普通蜃祁
“轟隆隆！”
轟鳴聲被濃霧層層隔絕，傳到耳中的聲音並不大。
可那根石柱帶來的視覺衝擊極大。
徐萬裡神色震動。
下意識抬頭看向半空。
“那是什麼？”
街道區域建築上空，濃霧中有著一個巨大黑影。
那個黑影正在緩慢移動，以徐萬裡五百米左右的有效視距，居然一眼看不全黑影的全部輪廓，隻知道剛才陡然落下的十幾米粗石柱，僅僅是那個黑影的一隻腳？
“嗚嗚”
小六也不再叫喚了。
十分乾脆地趴在地板，身體微微顫抖，不敢抬頭。
唯恐注視那個身影引來災禍。
不對。
小六的狗腦一轉，此時主人就在它的身邊，怎麼能遇見一個大家夥就露怯呢？
幾十天才陪主人外出一次！
如果動不動就露怯的話，那它以後還有外出的機會嗎？
不行！
小六目露凶光，低嗚聲漸漸變成低吼聲，齜著牙齒拚命壓製本能的恐懼，張嘴就要對頭頂半空的大家夥咆哮。
“閉嘴！”
徐萬裡一把握住小六的嘴巴，嚴厲警告對方彆出聲。
上空濃霧的東西，他看著都san值狂掉。
這要是被盯上，彆說有沒有時間收集媒介，他們能不能安全逃脫都不一定，即便僥幸逃脫追殺，也有可能在逃命的過程遺失方向，不能回到裝甲車跟餘思晗三人彙合。
“該死。”
“濃霧才降臨幾十天，怎麼催生出這種怪物？”
徐萬裡有些煩躁。
對付十幾米高的畸形蜃祁，他勉強能獵殺。
但一眼看不全輪廓的巨型生物，那是完全沒有戰鬥的想法，不被怪物盯上就是萬幸了。
難怪剛才的蜃祁對他的氣息不感興趣啊。
“嗯？”
徐萬裡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剛才沒有攜帶氧氣瓶呼吸。
頭頂上的那頭巨型生物，不能捕捉到空氣中的原介吧？
“咕嚕。”
略微僵硬地低下頭，查看小六的反應。
小六先前要拚命，貌似不是衝動，而是不得不拚命？
“停留十幾秒，不可能被捕捉到的。”
徐萬裡自我安慰著。
頭頂的巨型怪物起碼兩三百米高，這個高度，哪怕原介受風力影響四處擴散，也不可能短短一兩分鐘就飄到上空，風向分東南西北，沒聽說有螺旋上升的風向。
可他的目光，不自覺打量起四周的通道，尋找退路。
麵對走路都能把鋼鐵建築踩碎的生物，徐萬裡不敢有絲毫大意。
“吼！”
小六的低吼聲越來越大，隱隱有無法控製的跡象。
正在打量環境的徐萬裡身體一僵。
外麵的轟鳴聲，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