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一人之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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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去疾和蒙毅在聖書閣前報價。

尋常人哪敢再搭話?

哪怕後世的工程招標,也沒有絕對的公平。

皇帝親手寫的詩集,這價格本就很微妙,如今這局麵形成之後,倒也不像楚懸想的那般,真的要等到十日之後才能知道價格。

馮去疾和蒙武都出價了,蒙武還讓給了馮去疾。

也甭管蒙武有沒有錢,但其他那些權勢不如馮去疾的人,誰敢與他搶?

兩萬兩黃金可不是一般的權貴能拿出來的。

馮去疾勢在必得,一個身材魁梧,須發皆白的老者身穿布衣,來到他們麵前。

蒙毅大驚,連忙施禮:“蒙毅拜見武成侯!”

王翦!

他稱病多年,不曾出府,今日竟出門了。

周圍的人紛紛讓開一條道來,施禮高呼:“拜見武成侯!”

王翦退隱多年,可並不影響他在老秦人心目中的地位。

“馮相,陛下的詩集讓給老夫如何?”

馮去疾已經辭官,可王翦依舊稱其為馮相。

王翦中氣十足,不怒自威,哪怕身著布衣,也難掩飾其尊榮,僅僅是站在那裡,便如一尊武神。

蒙家雖三代為將帥,但王翦目前在秦朝的影響力和地位是要高過蒙武的,當年秦國滅楚之戰,蒙武還是王翦的副參將。

除了白起,比起戰功來,還沒人能比得過王翦。

大秦以軍功爵製為核心治國理念,武成侯身份之尊貴,就算當朝丞相也比不上的,可算得上真正的一人之下。

更何況如今趙淩登基,王翦還是趙淩的外王父。

他開口了,馮去疾隻能低頭施禮:“武成侯客氣了,既然武成侯有意,馮去疾自不敢相爭。”

王翦微微點頭,隻是淡淡地說道:“本候報價六萬兩黃金,求陛下詩集。”

楚懸早已來到王翦麵前,垂著頭應道:“小的這就令人將詩集送往府上。”

陛下說了,聖書閣的買賣全權交給楚懸決斷。

王翦出六萬兩黃金,還需再等十天嗎?

誰人敢再報出比六萬兩更高的價格?

就算報出來了,且真的有這麼多的錢財,楚懸敢把詩集給那人?

“諸位自便,本候隨便逛逛,不必理會。”王翦說完便走,身邊也沒個隨從。

眾人皆垂著頭,保持著施禮的動作,直到王翦走遠,這才緩緩抬頭。

楚懸長籲了一口氣,抬起頭滿臉笑容,道:“陛下親筆詩集已被武成侯所購,諸位可開始登記驗了。”

他身為皇帝的門生,有生之年能見到武成侯,還能與其說話,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皇帝的親筆詩集被王翦定了,普天之下怕也沒人敢有異議,故而聖書閣前的貴族們直接開始預定。

他們其中也不乏趙楚兩國的舊貴族,他們見到王翦的那一刻,心中除了恐懼,便是無力的恨意。

王翦滅趙滅楚,簡直就是趙楚兩國貴族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但他們又能怎樣呢?

在鹹陽刺殺王翦?

之前刺殺皇帝的那些人儘數被誅。

刺殺王翦……

某些潛伏在暗處的六國逆賊看到王翦的背影,哪怕他已是暮年,身邊一個隨從都沒有,這些人竟然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

聖書閣前,貴族們排著隊登記自己的驗,在竹簡上刻下要買的書籍。

王翦走過一條條街道,一些年輕的巡邏士兵根本不認識王翦。

但總有些人認出這位老將軍,見到他,便立在原地向其行禮。

街邊有人的手握住藏在衣袍中的匕首,蓄勢待發,王翦僅僅是瞥了那人一眼,那人便嚇得愣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般,汗滴滾落,匕首遲遲不敢亮出來。

王翦已經走遠,他還站在原地,咬牙切齒地望著這位老人的背影,卻不敢再有多的動作。

鹹陽城的街道明顯比起之前要熱鬨許多,百姓也不似之前那般宛如行屍走肉,行色匆匆,更多了一些歡聲笑語。

王翦能清晰地感受到鹹陽城發生的變化。

他征戰一生,殺人無數,等的不就是這一日嗎?

他見過太多人間慘事,也親手釀造了太多慘事。

可也隻有以戰止戰,彆無選擇。

如今天下太平,王氏一族軍功顯赫,地位尊崇,皇帝的每一條政令下達,王翦都有關注,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那平平無奇的女兒竟然能生出這樣一位聖主。

鹹陽的貴族基本都被皇帝狠狠收割了一波,鹹陽的財富不斷湧入國庫。

王賁有從龍之功,卻已賞無可賞。

趙淩的母親被奉為王後,但趙淩下達了後宮不得乾政的政令,更親自到武成侯府見他,相當於把問題拋給了他。

王翦在,王家急流勇退,不爭權,不爭功,隻求自保,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聽聞昨日皇帝召了呂氏呂雉入宮,卻再三拒絕了王賁的女兒,王太後在宮中大發脾氣。

王翦本已說了,與太後不再相見,可他也想去那三川郡看看,看看這天下未來可能存在的盛世,這一彆,怕是真的再也不能相見了。

他在家中想了許多,有些事情皇帝不好直言,便讓他最後再為皇帝做些事情吧。

王翦不等皇帝召見,便一路暢行無阻來到了章台宮前。

趙淩也早早地在殿外候著,遠遠看到王翦,也是迎了上去。

王翦施禮道:“參見吾皇!”

趙淩忙雙手相托,側身躲過王翦的施禮,順勢在一旁扶住了王翦,笑道:“外王父何須這等繁文縟節?”

王翦卻抓住了趙淩的手,神情極其的嚴肅:“陛下!君臣之禮不可廢!”

趙淩感受到手心傳來那股巨力,隻能站在原地。

王翦往後退了三步,鄭重其事地再次施禮:“王翦參見吾皇!”

趙淩暗歎了一口氣,這就是外王父的態度。

外戚不乾政,不論身份,尊卑有序。

皇帝終究隻是寡人。

“武成侯免禮!”趙淩道,“武成侯隨朕去殿中。”

此地乃皇宮,章台宮外,並無什麼外王父,隻有武成侯王翦。

趙淩大概猜到這位老人進宮是為了什麼。

他母親還是想讓趙淩封王賁的女兒,也就是趙淩的表妹為後。

皇帝的婚事,太後是該管的,也不算乾政。

說到底,趙淩始終是太後的兒子,扶蘇也勸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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