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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把手上礙事的吊針全都拔掉,蘇雅婷立刻掀開被子翻身下床。
但她剛剛退燒身上沒有力氣,腳還沒沾地就無力得摔了下來。
“大師姐!”
關容著急得眼睛都紅了,連忙上前去扶。
“江南現在好好的待在研究所,現在贏了費爾曼不知道有多開心!你高燒了一晚上他都沒說過來看看,那就是個白眼狼,你那麼惦記他乾嘛!”
被蘇雅婷的舉動激得失去理智,關容口不擇言得大罵道。
但蘇雅婷根本沒有跟江南計較的意思,反倒不滿得看著關容。
“那時你師弟!你至於用白眼狼這種字眼形容他嗎?”
“阿容,往日我是怎麼教導你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師姐弟一定要互相友愛!”
擔心蘇雅婷的身體,關容連忙順著她的意思點頭。
“好好好,我不說了,江南不是白眼狼好了吧。”
“這還差不多。”
蘇雅婷這才滿意得點點頭。
她終於回複了往常的平靜,不再大喊大叫像個瘋子,關容也就大大得鬆了一口氣。
她從小家境優越,本來就不是一個會照顧彆人的人。
現在隻有她和大師姐在一起,大師姐的狀態又這麼詭異,她實在是搞不定。
關容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在沙發上坐下,順便偷偷看了眼蘇雅婷的神色。
也不知道大師姐在夢裡看到了什麼,居然那麼激動。
是跟江南有關嗎?
“舟舟呢?”
過了會兒,蘇雅婷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關容皺著眉答:“他說突然有些不舒服,一直喘不上氣,就提前回去休息了。”
她其實覺得,江南在考試現場被說抄襲時,顧北舟的反應很奇怪。
但她又確信小師弟分明不是會故意陷害彆人的人,之前的那些反差估計是年紀小想跟江南爭爭寵而已。
他這病是小時候就有的,一旦情緒激動就會發作,嚴重的時候確實會引起哮喘。
所以顧北舟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就不過來了,關容不假思索得就同意了。
蘇雅婷這裡有她,出現什麼情況她都能照顧,顧北舟不過來也沒什麼大事。
“又不舒服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蘇雅婷望著天花板麵無表情得說了一句,然後就再也沒開口。
師姐妹共處一室全都沉默著不說話,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吊針打完後蘇雅婷就要求立刻出院。
“大師姐,在這裡再觀察一天吧,我看你這病發得急。”
剛才蘇雅婷把嘴唇咬出血滿頭冷汗的樣子曆曆在目,關容實在有點不放心。
“不用,已經退燒了,我要儘快趕回去。”
蘇雅婷神情冷然得回了句,關容跟她相處久了,知道這就是沒得商量的意思。
歎了口氣,她隻能替蘇雅婷辦了出院,然後攙扶著她走出病房。
其實她多少能猜到,大師姐著急回去是想見江南,或許剛才那個讓她神色大變的夢就跟江南有關。
可是江南現在連大師姐生病都不過來了,就算大師姐回去找人,恐怕也隻會失望。
想到現在勢同水火的江南和他們,關容自己都覺得難辦。
她在肚子裡措辭了半天,絞儘腦汁想提前安慰蘇雅婷。
“其實鬨矛盾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說清楚就好了,最怕那種說都不肯說的。”
“有很多事站在你的角度沒有錯,但站在他的角度就錯了,關鍵還是看彼此的磨合和忍讓……”
講到最後關容口乾舌燥,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走到大廳的時候,蘇雅婷的腳步突然停住,臉上的神情也徹底僵住。
“大師姐?”
順著蘇雅婷的視線望過去,關容居然看見了江南。
她心裡一喜,下意識覺得江南這是來看大師姐弟。
還算他有點良心。
但下一秒,關容注意到江南的旁邊還坐著一個李欣然。
她像是崴到了腳,正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痛得輕聲抽氣。
“還疼不疼?我已經掛過號了,師姐你再忍一忍。”
江南的神色沉靜中帶著焦急,低頭看向李欣然的傷口時又轉成了滿滿的心疼。
這樣柔軟的神色,關容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沒看見了。
“什麼啊,他的親師姐分明在這裡,不來看大師姐跑去給李欣然獻什麼殷勤。”
她氣不過的喃喃自語,然後又突然想到蘇雅婷一直想見江南,現在看見江南寧願陪著李欣然過來都不找她恐怕會很傷心。
壞了,剛才怎麼沒反應過來。
後悔得不行,關容連忙出聲找補。
“這也沒什麼好看的,大師姐咱們快走吧。”
她拉著蘇雅婷想要儘快離開。
但身旁的蘇雅婷不知在想些什麼,執意站在江南身後不願離去。
很快,會診室的號碼出現了李欣然的名字,江南索性將李欣然背起來,一步步穩穩得走了進去。
蘇雅婷隻覺得視野中江南的身影逐漸變得模糊,而後徹底消失不見。
她的心裡霎時滿是不安,好像江南這一消失就再也不會回來似的。
鬼使神差的,蘇雅婷默默得跟上了江南的步伐。
關容攔不住她,隻能歎了口氣跟了上去。
會診室門口有不少人,透過大開的門口,蘇雅婷看見江南著急得站在李欣然旁邊,醫生低下頭抬起李欣然的腳說著什麼,江南專心得側耳聽著,時不時點頭應下。
甚至李欣然稍微皺個眉,江南立刻就要告知醫生動作輕一些,自家師姐忍不得痛。
看他這樣謹小慎微,關容越發生氣。
“這麼點小傷至於嗎?江南也真是,胳膊肘朝外拐!”
關容轉頭剛想吐槽一句,就看見蘇雅婷的眼眶紅了一圈,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蒼白的麵頰滴落。
“大師姐……”
這是關容第一次見蘇雅婷這樣傷心,難免有些驚異。
就在這時,江南拿著醫生開好的藥房扶著李欣然出去。
一抬頭,正好撞見了滿臉淚水的蘇雅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