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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慧看著顧北舟那張小王子般俊秀的臉,嚇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彆人不知道她可相當清楚這人的真麵目。
當年江岸抄襲的事就是顧北舟一手策劃的。
甚至在自己動了歪心思偷實驗室器材的時候顧北舟也早就知曉。
但他從不開口,就那麼眼睜睜看著自己犯下大錯,然後再笑嘻嘻得拿著證據要挾自己。
雖然比顧北舟大了四五歲,但在沈明慧心裡,顧北舟才是整個實驗室最恐怖最有心機的存在,那就是條黑心肝的毒蛇!
她僵著身子被顧北舟拽到空曠的教室。
他湊過去對沈明慧眨了眨眼睛:“我聽見江南說,他已經猜到舉報信是你寫的了。”
沈明慧驟然抬頭,瞳孔緊縮得盯著顧北舟。
他笑嘻嘻得說道:“江南現在可是個香餑餑,他拿了立項賽的第一,又是吳風止的愛徒,到時候學校肯定會給他撥下實驗室重點培養。萬一江南抓到了什麼證據,轉頭跟政教處主任說了什麼,那學姐會是什麼遭遇?”
沈明慧心口大震,這才恍然明白過來自己的行為有可能造成的後果!
她攥緊了拳頭紅著眼眶開口:“那都是你逼我的,是你讓我寫舉報信實名舉報,是你逼我害他!”
“證據。”
顧北舟掏了掏耳朵,一臉有恃無恐:“你有證據證明是我主使嗎?信是你自己寫的,政教處辦公室是你自己去的,就算真捅出來了幕後主使也隻能是你。”
沈明慧目瞪口呆看著他,隻覺得自己身上像是有一股寒風吹過,從頭到尾涼得厲害。
她以為顧北舟至少跟她是站在一頭的,沒想到他早就想好出了事要把她甩出來!
第一次,沈明慧打心底裡懊悔自己當初選擇跟顧北舟合作。
早知道就讓他把器材被偷的事情捅出去好了,最多賠錢再挨個處分,但造謠生事的罪名一旦曝光,被趕出實驗室都算是輕的,說不定她連畢業證都拿不到!
心底七上八下,沈明慧看向顧北舟的神情逐漸變得怨恨。
從頭到尾所有事都是他指使的,現在現在是自己承擔一切代價。
想到自己也許要麵臨的淒慘下場,沈明慧隻覺得自己的心口堵得發狂,真到了那一天,顧北舟這個主犯說什麼也彆想逃!
“我勸你彆想著拖我下水,一是江教授和幾個師姐肯定會力保我,你又沒有證據,拖我下水十有八九沒結果,而且還會招來更重的報複。二嘛……”
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似的,顧北舟圍著沈明慧遊走打轉,眼神不懷好意。
“二什麼,有話你就說啊!”
幾乎快被這恐怖的氣氛逼到失去理智,沈明慧衝著顧北舟大吼。
顧北舟好整以暇得看著沈明慧的理智逐漸崩盤,而後在她耳邊一字一頓。
“二是,我知道羅沙灣14號,你媽在那裡賣魚供你讀書,你沒有爸爸,之前偷實驗室器材也是想跟室友一樣買台電腦,省得每天被人罵窮光蛋隻會白嫖她們的東西,我說的對嗎?”
仿佛驚雷砸進心裡,顧北舟居然對她的事了如指掌,連她家的地址都能報出來!
他向來心性狠毒又睚眥必報,沈明慧不相信他說的隻是空話。
很大的概率是,顧北舟早就調查清楚她家的事,一旦自己起了心思想拖他下水,這條毒蛇一定會提前對她家裡人下手。
她父親早亡,是媽媽殺魚賣魚起早貪黑供她讀書,沈明慧偷實驗器材就是因為媽媽年老體弱,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私欲害媽媽受苦。
但現在,顧北舟想對媽媽下手。
沈明慧倒抽一口冷氣,臉上瞬間淚如雨下。
她是他們村子第一個大學生和研究生,媽媽向來以她為傲,不管是自己退學還是媽媽被害,哪一個沈明慧都接受不了。
她怕,她真的怕……
轉頭看向佛口蛇心的顧北舟,沈明慧恍然明白過來,起身就哭著要給他跪下。
“那師弟,你說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才能避開這一劫……你幫幫我,隻要你幫我這次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顧北舟眼中滿意的神色一閃而過,他低頭客客氣氣得把沈明慧扶起來,表現的像個單純為師姐打算的善良學弟。
“師姐說這些乾嘛,咱們都是一個實驗室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早就幫你想好辦法了。”
“……什麼?”
顧北舟低頭看向沈明慧濡濕的眼睛:“要想讓江南沒有工夫找你麻煩,那就得找個由頭一把將他捶下去,最好是讓他直接被學校開除!”
“可是……可是江南剛拿到學校立項賽第一,他沒犯錯學校怎麼可能開除他。”
“唉--”
顧北舟伸出食指壓住沈明慧的嘴唇。
“誰說他沒犯錯,這次立項賽他能得第一是因為吳教授代筆,隻要能證明這事是他作弊,按校規來說這麼大的錯江南一定會被開除!連他的那個老師也要受處分!”
江南能得立項賽第一的確讓人驚訝,但這也不能直接證明吳教授幫他代筆啊。
而且牽連到教授和國家級實驗室,萬一失敗了自己的下場豈不是更慘!
沈明慧有些猶豫:“你讓我想想,我得考慮考慮……”
顧北舟看了眼她的神色,意味不明的笑了。
“讓你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不過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學姐好好考慮考慮,兩天後給我答複就行。”
說完後,顧北舟整整衣領轉身向外走去。
常言道,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敵人。作為江南的死對頭,他很清楚以江南的實力就算再出色,也不可能在短短兩月內做出這樣耀眼的成績。
加上關容她們的分析,顧北舟越發肯定這裡麵有外力加持。
江南敢耍手段,他就敢把這事捅個底朝天。
……
沈明慧一夜未睡,到第二天都沒想出來頭緒。
她心知這隻是顧北舟在利用她,但他手上有自己的把柄,一旦拒絕誰知道那個瘋子會做什麼?
她賭不起,也沒有資本賭。
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研究生,沈明慧隻想順順利利畢業過上安生日子!
她來回糾結,到下午的時候卻突然接到消息,說死江嵐要見她。
戰戰兢兢來到辦公室,沈明慧還沒開口,江嵐的一句話就直接把她震在原地。
“我聽說,之前學校裡有關江南的舉報信是你故意栽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