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跟他走!
絕對不能!
被他帶離公眾視線,關起來“檢查”?那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係統任務還沒完成,偽造的診斷證明還沒拿到手!
她會被他撕碎的!
她的掙紮在顧淮深絕對的力量壓製下顯得如此徒勞而可笑。
他甚至連腳步都沒有絲毫停頓,隻用那隻手臂就將她牢牢禁錮在身側。
她的扭動反而讓兩人的身體摩擦得更加緊密,濕透的布料緊貼著,傳遞著彼此截然相反的體溫——她的冰冷,他的滾燙。
混亂中,蘇晚掙紮的手指猛地抓到了顧淮深西裝的領口內側,那裡彆著一枚冷硬的、造型簡約的鉑金領針。
尖銳的金屬邊緣瞬間劃破了她冰涼汗濕的指尖!
“嘶……”
細微的刺痛傳來,一縷鮮紅的血絲迅速在她蒼白的指尖洇開,像雪地裡驟然綻放的紅梅,刺目而妖異。
這微小的變故讓顧淮深的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他低垂的眼睫掃過她流血的手指,那抹鮮紅落在他深沉的眼底,似乎激起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波瀾。
但隨即,那波瀾就被更深的冰冷和怒意覆蓋。
“老實點!”
他低斥一聲,手臂的力道再次加重。
幾乎是半抱著將她踉蹌地拖出了記者的包圍圈,朝著大廈側門早已等候的黑色邁巴赫疾步走去。
保鏢奮力隔開瘋狂追拍的記者。
車門被拉開,顧淮深毫不憐惜地將蘇晚塞了進去,動作粗暴得像在丟棄一件垃圾。
蘇晚重重地摔在後座寬大冰涼的皮質座椅上,頭暈眼花。
顧淮深緊跟著彎腰坐了進來,“砰”地一聲甩上車門,將所有的喧囂和閃光燈隔絕在外。
狹小密閉的空間裡,瞬間隻剩下兩人粗重的呼吸聲和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開車!回雲頂。”
顧淮深的聲音冷得像冰,吩咐前座的司機。
車輛立刻平穩而迅疾地啟動,駛離這片是非之地。
後座,蘇晚蜷縮在寬大座椅的一角,儘量遠離身邊散發著恐怖低氣壓的男人。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指尖那抹刺目的鮮紅,身體還在無法控製地微微顫抖。
濕冷的衣服緊貼著皮膚,黏膩冰冷,讓她如同墜入冰窖。
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她的心臟,越收越緊。
顧淮深沒有看她。
他靠在另一側的真皮椅背上,閉著眼,下頜線繃得死緊,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凜冽寒氣。
那份偽造的“仁愛醫院終止妊娠手術同意書”被他修長的手指捏著,紙張在他指間發出不堪重負的細微聲響。
偽造簽名……完美級偽造!
還有那份就診記錄……係統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天衣無縫地入侵醫院係統,植入記錄,甚至完美複製顧淮深的簽名?
這簡直超出了蘇晚的認知!
【滴!宿主請注意,核心人物(顧淮深)懷疑值再次飆升!已突破橙色警戒線!】
【警告:偽造簽名及就診記錄已被對方識破(表麵證據確鑿,但核心人物憑借自身認知邏輯判定為偽造)!】
【警告:宿主當前處境極度危險!請立刻采取補救措施!】
係統的提示音冰冷而急促,像喪鐘在蘇晚腦中敲響。
識破了?!
顧淮深果然一眼就看穿了!那他為什麼不當眾拆穿?
為什麼還要把她帶出來?他想乾什麼?私下審問?折磨她逼她說出幕後主使?
可她哪有什麼幕後主使?隻有這個想玩死她的破係統!
蘇晚的心臟狂跳,幾乎要撞破胸腔。她偷偷抬眼,飛快地瞥了一眼身邊的男人。
顧淮深依舊閉著眼,但緊蹙的眉頭和周身散發的冰冷怒意,都昭示著他內心的風暴。
那份偽造的文件被他隨意丟在兩人之間的座椅上,像一張嘲諷的廢紙。
後座的空間仿佛被顧淮深身上散發出的凜冽寒氣凍結了。
蘇晚蜷縮在寬大座椅的角落,指尖那抹刺目的鮮紅如同烙印,灼燒著她的恐懼。
濕冷的衣服緊貼皮膚,黏膩冰冷,讓她如同墜入冰窖。
她看著被隨意丟棄在座椅上、如同嘲諷廢紙般的偽造文件,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幾乎要撞破肋骨。
不能去雲頂!絕對不能!
係統任務還沒完成,偽造的診斷證明還沒拿到手!她會被他撕碎的!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
逃!!!
她必須逃!現在!趁車還在路上!
她猛地吸了一口氣,身體像受驚的兔子般彈起,不顧一切地撲向車門內側把手!
“開門!放我下去!”她嘶啞地尖叫,手指瘋狂地摳動著鎖死的車門按鈕,指甲刮擦著昂貴的皮革內飾,發出刺耳的聲響。
“我要下車!”
顧淮深在她動作的瞬間就睜開了眼。
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沒有絲毫睡意,隻有冰冷的了然和一絲被挑釁的不耐。
他甚至連姿勢都沒變,隻是微微側首,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瞬間釘在她瘋狂扭動的背影上。
“蘇晚。”
他的聲音不高,低沉平穩,卻帶著一種穿透車廂、令人骨髓發寒的絕對命令。
“坐好。”
蘇晚哪裡肯聽?
車門紋絲不動,絕望如同毒蛇噬心。
她猛地轉身,後背緊貼著冰冷的車門,像隻被逼到絕境的困獸,眼神裡充滿了驚惶和孤注一擲的瘋狂。
“顧淮深!你沒有權利這樣對我!”
她聲音顫抖,卻強撐著氣勢。
“我們離婚了!白紙黑字!早就沒有關係了!”
“我手機裡離婚協議!我們早就一刀兩斷了!你憑什麼抓我?憑什麼限製我的人身自由?你這是非法拘禁!我要報警!”
她一邊說著,一邊慌亂地去摸口袋,試圖找出那個根本不存在的手機。
顧淮深看著她這副色厲內荏、漏洞百出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弄。
“離婚?”
他慢條斯理地重複,身體微微前傾,強大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了蘇晚。
“那份協議,是誰在神誌不清、藥物過量的狀態下簽的字?嗯?”
他深邃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她脆弱的偽裝,直視她靈魂深處被係統掩蓋的原主記憶碎片。
“法律上,那份協議的有效性,本身就值得商榷。”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珠砸落。
“更何況……”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她狼狽濕透的身體和指尖的血痕,語氣帶著一絲殘酷的玩味。
“一個涉嫌偽造國家機關證件、公文、印章,並在公眾場合誹謗他人名譽的嫌疑人,你覺得警察來了,會先帶走誰?”
偽造證件?誹謗?蘇晚的心瞬間沉到穀底。
他果然早就看穿了!而且直接給她扣上了刑事罪名!
她編造的“報警”理由在他麵前不堪一擊,反而成了自投羅網的蠢招!
“我……”
蘇晚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試圖尋找新的借口。
“我……我身體不舒服!我需要去醫院!我……我生理期,衣服濕透了很難受!還有手,手劃傷了!會感染的!你必須送我去醫院!你不能這樣虐待我!”
她抬起受傷的手指,試圖用生理上的脆弱博取一絲空間。
顧淮深的目光在她指尖的傷口上停留了一瞬,那抹鮮紅落在他眼底,似乎並未激起半分漣漪。
他冷笑一聲,語氣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冷酷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醫院?”
他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雲頂有比任何三甲醫院都先進的私人醫療團隊,24小時待命。你想檢查哪裡?‘身體不適’?還是……你口中那個被你‘流掉’的‘孩子’?”
他刻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再次掃過她平坦的小腹,帶著赤裸裸的審視和威脅。
“到了地方,我會讓他們給你做最‘全麵’、最‘徹底’的檢查。保證一滴水都不會讓你沾到身上。”
“全麵檢查”幾個字被他咬得極重,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蘇晚的神經。
她想象著被一群陌生醫生圍住,檢查那個根本不存在的“流產”痕跡……巨大的羞恥和恐懼讓她渾身冰涼。
“不!我不去!顧淮深,我們已經結束了!我乾什麼都跟你沒關係了!”
她幾乎是崩潰地嘶喊出來,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
“你放過我行不行?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我保證滾得遠遠的,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再也不提什麼孩子,什麼林薇!我消失!我徹底消失還不行嗎?!”
她語無倫次,帶著絕望的哀求,試圖用最卑微的姿態換取一線生機。
然而,顧淮深眼底的冰寒沒有絲毫融化。
她的眼淚,她的哀求,在他眼中更像是走投無路下的拙劣表演。
“跟我沒關係?”
他重複著她的話,聲音陡然轉厲,如同冰層下的暗流洶湧。
“你頂著‘顧淮深前妻’的名頭,在記者會上對我潑臟水,把林薇拖下水,用最惡毒的謊言試圖毀掉我名譽的時候,怎麼不說跟我沒關係?”
他猛地傾身,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到危險的程度。
蘇晚甚至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噴在臉上,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牢牢鎖住她驚恐放大的瞳孔,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如同最後的審判:
“蘇晚,從你膽敢把那個莫須有的‘孩子’和我的名字聯係在一起,試圖用這種下作手段拉我下水的那一刻起,你的事,就永遠、永遠都跟我有關係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不容置疑的絕對力量,徹底碾碎了她所有逃跑的幻想和“撇清關係”的奢望。
“收起你那些蹩腳的花招和眼淚。”
他直起身,靠回椅背,重新閉上了眼睛,仿佛剛才那雷霆般的壓迫從未發生,隻剩下冰冷的餘威在車廂內彌漫。
“安靜點。在抵達雲頂之前,再讓我聽到一個字,或者再有任何試圖逃跑的動作……”
他閉著眼,薄唇微啟,吐出最後一句輕描淡寫卻重若千鈞的警告。
“我不介意現在就讓你‘徹底安靜’下來。”
“方法,我有的是。”
最後幾個字,如同淬了冰的子彈,精準地擊穿了蘇晚最後一絲掙紮的勇氣。
她徹底癱軟在座椅上,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隻剩下身體無法控製的細微顫抖。
指尖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卻遠不及心底那滅頂的絕望和冰冷。
車子在沉默中疾馳,窗外的霓虹飛速倒退,如同她流逝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