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薑寧並不在意,因而有興致順著她問一句。
陸飛雁得意一笑:“你該好好反省自己,為什麼你的夫君不愛你,你的兄長不相信你,當然是因為你太差勁太乏味了,你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不愛你,我要是你,不如去死。”
薑寧隻是看著她,若有所思。
現如今的她怎麼也想不明白。
前世的自己為何會因為這些話而傷心欲絕?
現在聽來,也不過如此。
想及此,薑寧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陸飛雁不解。
薑寧臉色一沉,倏然抬起手,朝著陸飛雁的臉便是狠狠一巴掌。
用力之狠,薑寧感覺到自己的手都疼得發麻。
“賤人!”
陸飛雁目眥欲裂,猛地朝她推了一把。
薑寧下意識往後瞥了一眼,就勢摔倒在地上,碰上不遠處的圓凳。
“陸小姐,王爺來了!”
陸飛雁一愣,下一刻捂著臉哭了起來:“姐姐,如果打我能讓你出氣,那你就打吧,我隻求你不要讓我離開蕭大哥……”
她的話沒說完,整個人都愣住了。
薑寧兩眼一閉,就暈倒在了地上,頭部有血流出來。
“殺人了!殺人了!誰來救救王妃!”
夏香哭得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整個倚竹園。
蕭元辰推門而入,便看見捂著臉的陸飛雁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薑寧。
“王爺快救救王妃吧!”
夏香轉向蕭元辰,邊哭邊咚咚磕頭。
江瀾連忙衝過去,手伸到薑寧的後腦勺,看著滿手的鮮血,臉色蒼白。
“把她抱到廂房去!”
蕭元辰的聲音響起,江瀾立刻抱著薑寧往廂房走去。
“蕭大哥,我沒有……是她自己……”
陸飛雁看著他,淚眼婆娑。
“照顧好陸小姐。”
蕭元辰神色嚴肅,囑咐了一句,便迅速往廂房走去。
廂房內異常安靜。
江瀾迅速用紗布為薑寧包紮。
蕭元辰一進來便看向了跟過來的夏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香努力控製著哽咽,將剛才的事都說了一遍,當然還不忘添油加醋一番:“陸小姐她太欺負人了,我們王妃氣不過才打了她一巴掌,可沒想到陸小姐突然就發了狠,把王妃推倒在凳子上磕了頭,陸小姐行伍出身,王妃本來身子就弱,陸小姐決心要殺她,她哪裡躲得過!”
蕭元辰蹙眉,看向了薑瀾:“怎麼樣?”
薑瀾隻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蕭元辰的心猛地一沉。
但凡能夠反駁,薑瀾一定會為陸飛雁辯解,如果沒有辯解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夏香說得沒錯。
“妹妹!我錯了!我不會跟你搶王爺……求求你……放過我……”
這時,床上傳來薑寧恐懼的哭聲。
蕭元辰這才鬆了口氣:“你們都出去吧,我陪著王妃。”
薑瀾點了點頭,又看了薑寧一眼,這才往門口走去。
夏香見狀也隻能離開。
門被關上,蕭元辰坐到床邊,握住薑寧的手。
冰涼的觸感驚到了他,蕭元辰這才注意到,薑寧本就纖細的手是這般的柔若無骨。
陸飛雁常年練武,手上總有一層厚繭,摸起來堅硬而粗糙。
而薑寧的不同。
白皙細膩,膚如凝脂,柔軟順滑。
“王爺……”
蕭元辰失神的片刻,就聽到薑寧虛弱的聲音傳來,他低頭一看,隻見薑寧一張小臉格外蒼白,此刻正怯生生地看著他。
“你醒了?”蕭元辰慌忙鬆開她的手,聲音有些僵硬。
今早二人才剛吵了架,看著她蕭元辰仍舊有些不自在。
薑寧垂眸,落下兩行清淚:“王爺還在生我的氣嗎……”
蕭元辰蹙眉,剛要開口,又聽到薑寧開口。
“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王爺了……”薑寧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好後悔,為什麼和王爺的最後一麵,卻是不歡而散……”
聽著這話,蕭元辰的心頭一軟,語氣也溫和了不少:“沒事了,沒事了,你這不是好好的嗎?”
薑寧正要起身,便一陣頭暈目眩往床上跌去。
“小心!”
蕭元辰眼疾手快接住了她,那溫香軟玉般的身體便跌進他的懷裡。
鼻尖立刻環繞起淡淡的清香。
蕭元辰神情複雜,卻還是開了口:“既然你已經醒了,今天的事,就當你不小心摔了一跤……”
薑寧猛然一僵。
蕭元辰看向她,忍不住蹙起眉:“飛雁她年紀還小,倘若牽涉殺人之罪,對她的名聲不好……”
薑寧不由在心裡冷笑。
她隻是差點丟了性命,陸飛雁可是要壞名聲呢。
見她不語,蕭元辰內心複雜。
倘若她不願意,他隻能告訴她,即便她去告官,他照樣可以保陸飛雁無虞,事情也會因此無可挽回。
隻是這些話,對如今的她似乎太過殘忍……
“一切聽王爺的安排。”
正當蕭元辰猶豫時,薑寧的話響起。
蕭元辰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卻聽到薑寧的聲音又響起。
“經曆了生死關頭,我才明白,沒有什麼比陪在王爺身邊更重要的,”薑寧的聲音既虛弱卻又堅定,“那陸姑娘……王爺若是想收了房,我倆以後便以姐妹相稱……”
蕭元辰心頭一緊,莫名的愧疚感縈繞心頭:“傻瓜,那些外人誤會也就罷了,怎麼連你也跟著瞎說,飛雁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對她好自是應該,可我答應你的父親,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就絕不會食言。”
“真的?”薑寧一副不敢置信。
“嗯,”蕭元辰不假思索地開口,“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叫飛雁來給你道歉。”
“嗯。”薑寧在他懷裡,聲音柔柔地應著,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
折騰到半夜,薑寧總算是在夏香的攙扶下回到了梅園。
一見她們回來,槐香便連忙小心翼翼地關上門,這才迎上前:“王妃,怎麼樣?”
“成功了。”薑寧笑了笑。
槐香也跟著鬆了口氣。
隻有夏香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麼?”
薑寧隻是笑笑,隨後將包紮的紗布取了下來。
“王妃你乾什麼,你……”
夏香正要阻止她,就看到江寧從頭上取下了一塊塊結痂,不由得怔住了。
“假的,”薑寧笑了,“苦肉計不是隻有她會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