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銀蛇般瘋狂地抽打著車窗,雨刮器機械地擺動也難以阻擋如瀑布般傾瀉的雨幕。我緊握著方向盤,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儀表盤的藍光在我蒼白的臉上投下詭異的陰影。導航顯示距離目的地還有三公裡,而油表的指針卻無情地指向了紅光區域。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讓原本計劃去鄰城處理舊物的行程變得危機四伏。
手機在副駕駛座上不停地震動,屏幕上跳動著母親焦急的來電。我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母親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阿寧,新聞說鄰城有強對流天氣,你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雨,千萬彆繼續往前走了!” 我望著被暴雨吞噬的道路,猶豫了一下,輕聲安慰道:“媽,我在城郊找到一棟廢棄彆墅,先去那裡避避雨,等雨小些就返程。” 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無奈的歎息,再三叮囑我要小心。
掛斷電話,我緩緩將車駛入雜草叢生的車道。彆墅的鐵門早已鏽跡斑斑,歪歪斜斜地半開著,仿佛一張咧開的大嘴,露出黑洞洞的內部。四周的樹木在狂風中瘋狂搖曳,枯枝不時拍打著車身,發出令人牙酸的 “吱呀” 聲。我鼓起勇氣下車,暴雨瞬間將我淋成了落湯雞,冰涼的雨水順著脖頸灌入衣領,激起一陣戰栗。
推開彆墅的木門,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我摸索著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昏黃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滿是灰塵的牆壁。牆紙上剝落的花紋如同扭曲的鬼臉,吊燈垂落的水晶碎片在地上閃爍,宛如一地凝固的血珠。我小心翼翼地踩著發出 “咯吱” 聲響的地板,往二樓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突然,一陣淒厲的哭聲從走廊儘頭傳來,那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撕扯出來的,充滿了絕望與痛苦。我僵在原地,手電筒的光束在牆壁上劇烈晃動。哭聲越來越近,伴隨著拖遝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神經末梢上。我屏住呼吸,身體緊貼著牆壁,心跳聲震得耳膜生疼。
一個身影緩緩從黑暗中浮現,那是一個穿著破爛白襯衫的男人,他的頭發淩亂地遮住了半張臉,手裡赫然捧著一顆滴著血水的頭顱!那頭顱的雙眼圓睜,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嘴角還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男人抬起頭,露出半張腐爛的臉,皮膚下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眼眶裡隻剩下渾濁的眼珠。他張開嘴,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救…… 救我……”
我驚恐地尖叫一聲,轉身就跑,卻一腳踩空,順著樓梯滾了下去。劇痛從全身各處傳來,但恐懼讓我顧不上疼痛,掙紮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衝向大門。然而,無論我怎麼用力,那扇木門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卡住了,紋絲不動。背後傳來拖遝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絕望地靠在門上,淚水和雨水模糊了視線。男人停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手中的鬼頭突然發出一陣陰森的笑聲,笑聲在空曠的彆墅裡回蕩,令人毛骨悚然。男人的聲音帶著哭腔,斷斷續續地說道:“她…… 不肯放過我…… 求你…… 殺了我……” 我顫抖著聲音問道:“你…… 你到底是誰?” 男人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講述起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二十年前,這座彆墅的主人是一對新婚夫婦。男人叫陳默,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妻子林悅則是他的模特。兩人曾經恩愛無比,陳默以林悅為原型創作的畫作在藝術界引起了轟動。然而,隨著名氣的增長,陳默開始迷失自我,頻繁出入各種社交場合,與不同的女人糾纏不清。
林悅發現丈夫的背叛後,整個人變得瘋狂起來。她開始跟蹤陳默,在他的工作室裡大吵大鬨,甚至威脅要毀了他的名聲。陳默對林悅的行為感到厭煩,兩人的爭吵越來越激烈。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爭吵升級為肢體衝突,陳默在失控的情況下,失手用畫筆捅死了林悅。
事後,陳默驚恐萬分,他將林悅的屍體藏在地下室,試圖掩蓋自己的罪行。然而,從那以後,他的生活就陷入了無儘的噩夢。每當夜幕降臨,林悅的鬼魂就會出現在他麵前,用那雙空洞的眼睛盯著他,嘴裡不停地重複著:“還我命來……” 陳默被折磨得精神崩潰,最終選擇了自殺,用一把匕首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但死亡並沒有讓他得到解脫,林悅的鬼魂依舊不肯放過他,將他的靈魂困在了這座彆墅裡,讓他永遠捧著自己的頭顱,承受著無儘的痛苦。“我已經受夠了,” 陳默淚流滿麵,“求求你,找到地下室的那把匕首,殺了我,讓我解脫吧!”
我望著陳默絕望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雖然他是個殺人犯,但眼前這個被困在痛苦中的靈魂,也讓我感到一絲憐憫。在強烈的好奇心和同情心驅使下,我艱難地點了點頭。陳默眼中閃過一絲感激,隨後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握緊手電筒,深吸一口氣,開始在彆墅裡尋找地下室的入口。每推開一扇門,都仿佛在揭開一個恐怖的秘密。腐朽的家具、破碎的鏡子、布滿灰塵的照片,每一樣物品都散發著詭異的氣息。在一個堆滿雜物的房間裡,我終於發現了一塊微微翹起的地板。用力掀開地板,露出一個黑洞洞的洞口,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
我小心翼翼地順著狹窄的樓梯往下走,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搖曳,照亮了牆壁上斑駁的血跡。地下室裡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角落裡堆滿了雜物,中間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沾滿灰塵的畫冊。我翻開畫冊,裡麵全是陳默以林悅為原型創作的畫作,每一幅畫中的林悅都帶著幸福的笑容。然而,最後幾頁的畫作卻變得扭曲恐怖,林悅的臉被塗成了血紅色,眼神中充滿了怨恨和絕望。
在畫冊的夾層裡,我發現了一封信,是林悅寫給陳默的。信中講述了她發現丈夫背叛後的痛苦和絕望,以及她對陳默深深的愛。“即使你背叛了我,我依然愛你,” 信的最後寫道,“但我無法忍受你對我的欺騙和傷害,我要讓你永遠記住我。” 看到這裡,我不禁為這段扭曲的愛情感到悲哀。
突然,地下室的燈亮了起來,刺目的光線讓我眯起了眼睛。當我適應了光線後,發現陳默和林悅的鬼魂正站在我麵前。林悅的鬼魂穿著一件白色的婚紗,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她伸出手,抓住陳默的肩膀,冷冷地說:“想解脫?沒那麼容易!” 陳默痛苦地掙紮著,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我意識到情況不妙,轉身想要逃跑,卻發現樓梯口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了。林悅的鬼魂緩緩向我走來,她的身體周圍環繞著黑色的霧氣,所到之處,地麵上留下一串血紅色的腳印。“既然你想多管閒事,那就留下來陪我們吧!” 林悅的聲音冰冷刺骨,仿佛來自地獄的深淵。
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陳默突然掙脫了林悅的控製,衝過來將我護在身後。“夠了!” 陳默聲嘶力竭地喊道,“這些年我已經受夠了你的折磨,我承認是我對不起你,但你不能牽連無辜的人!” 林悅的鬼魂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悲傷。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林悅的聲音帶著哭腔,“我那麼愛你,你卻背叛我,我不甘心!我要讓你永遠記住我,記住你對我做過的一切!” 陳默淚流滿麵,說道:“我知道錯了,這些年我一直在懺悔,我願意用我的靈魂來贖罪,但請放過這個無辜的人吧!”
林悅的鬼魂沉默了許久,最終歎了口氣,說道:“好吧,看在你真心懺悔的份上,我放過她。但你,必須永遠留在這裡,陪我一起承受這份痛苦。” 陳默點了點頭,轉身對我說:“你走吧,記住,永遠不要再來這裡。” 說完,他和林悅的鬼魂漸漸消失在了黑暗中。
隨著他們的消失,地下室的屏障也隨之解除。我顧不上多想,拚命地跑上樓梯,推開大門,衝進了依然下著暴雨的夜色中。雨水衝刷著我的身體,卻無法洗淨我心中的恐懼和震撼。我跌跌撞撞地跑向自己的車,發動引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座充滿恐怖與悲傷的廢棄彆墅。
回到家後,我大病了一場。夢中,那座廢棄彆墅時常出現,陳默和林悅的鬼魂也會在夢中向我哭訴他們的故事。我知道,這段恐怖的經曆將永遠成為我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但同時,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愛情,應該是相互尊重和信任,一旦背叛,就會帶來無法挽回的後果,甚至會讓兩個相愛的人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自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去過鄰城,也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這段恐怖的經曆。每當有人問起我那次鄰城之行,我總是笑著搖搖頭,說那隻是一場普通的避雨經曆。但隻有我自己知道,在那座廢棄彆墅裡,我見證了一段扭曲而又悲慘的愛情,也經曆了一場足以改變我一生的恐怖奇遇。
從廢棄彆墅死裡逃生後,我本以為那段恐怖經曆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去。可現實卻像一張越收越緊的網,將我死死困住。連續一周,我每晚都會被同一個噩夢驚醒 —— 陳默捧著血肉模糊的鬼頭,眼神空洞地朝我伸出手,嘴裡不斷重複著 “救我”;而林悅則在一旁發出陰森的冷笑,她腐爛的手指緩緩指向我。
更詭異的是,生活中開始出現各種反常現象。家中的鏡子總會莫名浮現水霧,上麵畫著扭曲的笑臉;深夜裡,總能聽見有人在窗外輕輕叩擊玻璃,當我鼓起勇氣拉開窗簾,卻隻看到空蕩蕩的街道。我去看了心理醫生,可藥物和疏導都無法緩解我的恐懼。
這天,我在整理舊物時,發現了從彆墅地下室帶出來的那本畫冊。畫冊邊緣還沾著暗紅的汙漬,像是乾涸的血跡。我鬼使神差地再次翻開它,突然發現原本空白的封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行血字:“你以為能逃掉嗎?” 冷汗瞬間濕透了我的後背,我顫抖著將畫冊扔到一邊,可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畫冊裡林悅的畫像,她的眼睛仿佛在隨著我的視線轉動。
就在我驚恐萬分時,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我猶豫再三,還是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刺耳的電流聲,緊接著,是陳默帶著哭腔的聲音:“救救我…… 她又開始折磨我了,地下室…… 有個秘密……” 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掛斷了。我癱坐在地上,心臟劇烈跳動。理智告訴我不該再和那座彆墅有任何瓜葛,可內心的好奇與不安卻驅使著我,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著我再次踏入那片恐怖之地。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我決定重返鄰城廢棄彆墅。白天的彆墅看起來依舊陰森,但少了幾分夜晚的恐怖。我握緊從家裡帶來的桃木劍和符咒,小心翼翼地推開那扇熟悉的木門。腐臭的氣息比上次更濃烈,地麵上多了許多黑色的黏液,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詭異的光。
我順著記憶來到地下室,樓梯上的血跡似乎比之前更鮮豔了,像是剛滴落不久。地下室的門虛掩著,裡麵傳來痛苦的聲。我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我頭皮發麻:陳默被鎖鏈吊在空中,身體上布滿了深可見骨的傷痕;林悅的鬼魂漂浮在他麵前,手中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正一下又一下地刺向陳默的胸口。
“住手!” 我大聲喊道,聲音在地下室裡回蕩。林悅的鬼魂轉過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露出更加陰森的笑容:“你還敢回來,真是自尋死路!” 說著,她朝我撲了過來。我急忙拿出符咒,可符咒剛靠近她,就瞬間燃燒成灰燼。我慌亂地揮舞著桃木劍,卻根本傷不到她分毫。
就在我絕望之際,陳默突然大喊:“去拿地下室東南角的盒子!” 我顧不上多想,按照他說的方向跑去。在一堆雜物下麵,我找到了一個古樸的木盒,盒子上刻著奇怪的符文。我剛拿起木盒,林悅的鬼魂就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她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我打開木盒,裡麵放著一卷泛黃的羊皮卷和一枚戒指。羊皮卷上畫著複雜的陣法,旁邊寫著一行小字:“解鈴還須係鈴人,唯有真心懺悔,方能化解怨氣。” 戒指內側刻著 “陳默贈林悅” 幾個字。我拿起戒指,走向陳默和林悅,大聲說道:“你們的愛情曾經那麼美好,為什麼要互相折磨?陳默,你真心懺悔嗎?林悅,你真的忍心讓他永遠痛苦嗎?”
陳默淚流滿麵,拚命點頭:“我懺悔,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我願意用一切彌補我的過錯。” 林悅的鬼魂停了下來,眼中的怨恨漸漸被悲傷取代:“我好恨,可我也愛他……” 說著,她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
我按照羊皮卷上的指示,將戒指放在陣法中央,口中念動咒語。地下室的空氣開始扭曲,一道柔和的光芒籠罩著陳默和林悅。他們的身體慢慢靠近,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謝謝你,” 陳默看著我,眼神中充滿感激,“我們終於可以解脫了。” 說完,他們的身影漸漸消散在光芒中。
正當我以為一切都結束時,地下室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牆壁上的血跡開始流動,彙聚成一個巨大的人臉,那是一張我從未見過的麵孔,充滿了邪惡與憤怒。“你們以為這樣就能結束了嗎?”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這座彆墅的秘密,遠不止如此!”
我握緊木盒,警惕地看著四周。地麵裂開一道縫隙,從裡麵爬出無數散發著腐臭的黑影。它們張牙舞爪地朝我撲來,我揮舞著桃木劍,卻發現這些黑影根本無法被傷害。在這危急時刻,我突然想起羊皮卷上似乎還有未被解開的秘密。我急忙翻開羊皮卷,在背麵發現了一行極小的字:“以血為引,喚醒守護者。”
我咬牙割破手指,將鮮血滴在羊皮卷上。羊皮卷瞬間發出耀眼的光芒,一個身披鎧甲的身影從光芒中浮現。他手持長劍,眼神堅定,對著黑影大喝一聲,揮劍斬去。黑影在他的劍下紛紛消散,地下室的震動也逐漸平息。
“多謝你喚醒我,” 守護者看著我,“這座彆墅曾經鎮壓著一個強大的邪靈,陳默和林悅的悲劇隻是邪靈陰謀的一部分。如今邪靈即將衝破封印,你必須阻止它。” 我握緊拳頭,點了點頭。雖然心中充滿恐懼,但我知道,我已經無法逃避。
在守護者的指引下,我開始尋找鎮壓邪靈的四個法器。第一個法器藏在彆墅的閣樓裡,那裡布滿了機關陷阱。我小心翼翼地避開不斷射出的毒箭,破解了一個又一個謎題。終於,在閣樓的最深處,我找到了一個鑲嵌著紅寶石的權杖。可當我拿起權杖的瞬間,四周突然燃起熊熊烈火,一個火人從火焰中走出,揮舞著燃燒的拳頭向我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