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秦以安攀扯許南深,一直沉默旁觀的許如滔夫婦終於站了出來。
阮落梅譏笑,“南深教訓自己的親妹妹,怎麼就是往死裡打了,秦小姐,我勸你慎言。”
許如滔扮和事佬,“警官,我們是一家人,你看牙齒和嘴唇那麼親密都還有嗑著碰著的時候,更何況是親兄妹。”
“您放心,回頭我就教訓他們,家事怎麼能勞煩公安機關呢?”
秦以安怒紅了眼,“你們顛倒黑白,明明就是他趁夏夏病要夏夏命,一句一家人就想把此事揭過,沒門!”
“我要求公安機關給夏夏驗傷!”
此話一出,許家幾人頓時變了臉色,許南深惡狠狠地瞪著多事的秦以安。
“姓秦的,你敢拖我下水,信不信我弄死你?”
秦以安縮了縮脖子,委屈巴巴地望著警察,“警官,你看,他當著你們的麵就放話要弄死我,能是什麼好人?”
警官:“……”
許瓔趕緊上前一步,擋在許南深跟前,眼淚說掉就掉。
“秦小姐,我哥哥這麼好,你為什麼要汙蔑他?”
阮落梅最是見不得許瓔受委屈,也知道這個局麵再僵持下去,對許家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她輕輕歎了口氣,用著比這三年來加起來都還溫柔的語氣道:“夏夏,媽媽知道你心中有怨所以才想拖你哥哥下水,可你哥哥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許今夏冷嗤一聲,死死盯著阮落梅的眼睛。
“剛才他將我往死裡打,你們跟眼瞎了似的看不見,怎麼,現在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就變成了我心中有怨?”
許如滔心裡清楚,許南深不能被帶去警局,否則明天早上股市一開盤,許氏集團的股票就會跌停。
他們最近正在競爭一個大項目,股票一旦跌停,就會被合作方判定實力不足而出局。
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今夏,我們是一家人,要不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許南深見父母都低聲下氣的求許今夏,心中氣惱不已。
“許今夏,看見爸媽低聲下氣的求你,你心裡是不是特彆爽啊?”
“我就知道你這個白眼狼養不熟,你不是來加入這個家的,你是來毀滅這個家的。”
如果是三年前那個渴望父愛母愛的許今夏,看到他們軟了態度,她早就心軟的一塌糊塗了。
可是經曆了他們三年來的無視與冷漠,再聽許南深這個暴躁哥的發言,她心裡隻有一種感覺。
惡心!
她疲憊地閉上眼睛,靠在秦以安懷裡,“安安,我們走吧。”
她再也不想見到許家人,更不想見到周家人。
秦以安看見她滿頭冷汗,身上的病號服也被汗水濕透,她心疼的無以複加。
“好,我們走。”
她剛要扶著許今夏站起來,就聽見許瓔說:“姐姐,你打傷了尋夜,你還不能走,警官,麻煩你們帶我姐姐回去調查吧。”
“雖然她是我姐姐,可是她傷了人,就得接受法律的嚴懲。”
秦以安驚愕地看著許瓔那一臉大義凜然的表情。
合著夏夏放過了許南深,她卻不肯放過夏夏啊。
這許瓔真他媽毒!
警官:“……許小姐,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
許今夏虛弱地睜開眼睛,與許瓔對視,看見她眼底的蠢與壞,輕輕勾了下唇。
許瓔還真是既要又要,貪得無厭。
她既想守住許家人對她的寵愛,又想在周家人麵前博取好感。
好人都讓她做了,她也不怕腳踏兩條船會翻船。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需要對她客氣,就看在她心中,是愛情重要,還是親情更重要。
“好,警官,我跟你們走,但是去警局之前,麻煩你們先送我去醫院驗傷,我要控告許南深對我施暴。”
此話一出,許如滔夫婦臉色驟變,而許瓔則呆若木雞地愣在當場。
許今夏被警察帶去醫院驗傷,她剛小產,身體還未恢複,再加上她脾臟破裂,於她的身體而言,簡直是雪上加霜。
等她驗傷結束,警方拿到驗傷報告,看到結果,他們都難以置信。
“許小姐真是許南深的親妹妹?”一名警官發出疑問。
一直陪伴許今夏驗傷的秦以安,眼睛鼻子都哭紅了。
剛才夏夏的病號服掀開,小腹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淤傷,她才剛小產啊。
“誰知道呢,可能是仇人吧。”
許今夏傷得太重,需要接受住院治療,兩名警官給她做了筆錄,讓她留在京市隨時被傳喚才離開。
應付完警察,許今夏就陷入昏睡中。
秦以安守在病床邊,她額頭上的傷已經包紮過了。
望著許今夏毫無血色的臉頰,她心臟一陣抽痛。
她不該衝動,去大鬨佟曉梅的生日宴,否則也不會害夏夏受傷。
眼淚無聲落下,她也渾然未覺,直到一隻冰涼的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臉頰。
秦以安回神,“夏夏,你醒了,還痛不痛?要不要我去叫醫生?”
許今夏輕輕搖了下頭,握住了她的手,“安安,彆自責。”
秦以安終於受不了了,嗷一聲大哭起來,“夏夏對不起,都怪我太衝動了,連累你挨打,對不起!”
許今夏給她擦眼淚,“不怪你,許南深想打我,根本不需要找理由。”
其實當時的情況,保鏢很快就反應過來,拉開了許南深。
她之所以受那麼重的傷,是因為許南深踹她的每一腳都沒有收力。
他是真的把她往死裡踹。
“他怎麼能這樣,你才是他的親妹妹啊!”秦以安心疼的嚎啕大哭。
“是啊,為什麼啊?”
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秦以安都這麼心疼她。
她的親生父母和親哥哥怎麼就那麼恨她呢?
周尋夜有輕微的腦震蕩,他之所以會暈過去,並非傷得有多重,而是暈血。
他在病房裡醒來,頭上裹著紗布,房間裡除了他的秘書,沒有彆人。
陳秘書見他醒來,忙起身將他從病床上扶起來,“周總,您醒了。”
周尋夜的目光在病房裡掃視一圈,沒有看到許今夏的身影,他寒聲道:“許今夏呢,她把我打成這樣,居然不守在病床邊贖罪,她是想上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