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dna鑒定結果出來,許今夏看著手裡的dna排序,她並不意外會得到這個結果。
許瓔沒有騙她。
她與許如滔的dna比對結果為25共享,也就是說,他們有親緣關係,卻不是父女。
所以她是許如滔兄弟的女兒。
可是。
自從她回了許家後,從未聽說許如滔有親兄弟。
秦以安看見許今夏拿著比對報告單出來,好奇地湊上去。
“怎麼樣,快讓我看看。”
看到報告單上的結果,秦以安有些錯愕,“這是什麼意思?”
許今夏知道秦以安的性格活潑外向,不耐煩坐在實驗室裡。
秦教授和師母不止一次跟她說,他們想將衣缽似承到秦以安手裡,奈何自家女兒不好這個,所以他們才要收個徒弟繼承衣缽。
恰好她誤打誤撞闖進秘密基地,並且對實驗產生了高度濃厚的興趣。
所以即便秦以安的父母在科研上已經是泰山北鬥的存在,秦以安卻連dna的str位點都看不明白。
“就是我與許如滔有血緣關係,但是他並非我的親生父親。”
秦以安支著下巴,“所以許如滔是你親生父親的兄弟?”
“對,因為我跟他有25的血緣關係。”
秦以安困惑道:“可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許如滔有兄弟啊。”
“我也沒有聽說過。”許今夏在許家三年,也沒聽誰提起過許如滔有兄弟。
不過許如滔每年六月都會抽一天時間去南山公墓拜祭朋友。
算算時間,也就是最近了。
難道許如滔去拜祭的不是什麼朋友,而是她的親爹?
她扭頭看著薄凜淵,“薄先生,你有聽說過嗎?”
薄凜淵搖頭,“沒有,不過我可以派人去查。”
雖然薄家與許家同在京市,但兩家少有來往,再加上二十幾年前的許家還沒發家,上流圈子查無此姓。
所以薄凜淵沒聽說過許家的事也很正常。
許今夏思忖道:“許如滔不是我親生父親,他完全不需要將我找回來,讓我在鄉下自生自滅就行。”
“他特意在我22歲那年將我找回來,是這個時間點有什麼契機嗎?”
秦以安以自己多年看小說和短劇的經驗,“說不定許氏集團是你親爸創辦的,結果還沒享受榮華富貴就死翹翹了,為了你未來的生活保證,他把你交給許如滔,又留了遺囑保護你的安全。”
“而許如滔豬狗不如,既想侵占屬於你的財產,又不想將你養在身邊,於是設計你被人販子拐賣。”
“其實這麼多年他們一直知道你在哪裡,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但就是不想接你回來,直到離遺囑保護期越來越近,他們不得不將你接回來。”
許今夏衝她豎起了大拇指。
“你這些年的小說和短劇不是白看的。”
不得不說,秦以安拚湊的故事與事實相差不大。
她翹著尾巴說:“那當然,所以現在問題來了,咱們怎麼拿回屬於你的財產?”
許今夏輕輕戳了下她的額頭,“小財迷,我先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若她這些年的悲慘境地都是許如滔為了侵占屬於她的財產導致,她絕不會善罷甘休。
薄凜淵適時開口,“我讓肖秘書去查。”
許今夏沒有清高的堅持要親力親為,畢竟有時候鈔能力辦起事來,確實比她的效率高。
“好,那就麻煩薄先生了。”
“不麻煩。”薄凜淵立即給肖秘書打了電話,交代他去查許如滔的親屬資料。
這事要查起來其實並不難,隻需要找戶籍處查一查。
隻要係統裡有記錄,哪怕是祖宗十八代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約摸半個小時,肖秘書就回了電話過來,薄凜淵接通。
看了一眼坐在麵前虎視眈眈的許今夏和秦以安,他體貼地開了免提。
肖秘書的聲音自手機裡傳出來,“薄總,我剛找人去戶籍部打聽了,許如滔並無兄弟姐妹。”
這個結果大大出乎三人的意料之外,秦以安驚呼:“怎麼會這樣?”
許今夏也百思不得其解,看著手中的dna鑒定報告單,“難道是我的鑒定出問題了?”
不可能啊!
當年秦教授教她做的第一個實驗就是dna鑒定,她不可能出問題。
那麼出問題的隻能是戶籍。
秦以安立即握住她的手安慰,“夏夏,我不信不是你的問題。”
“戶籍錄入電腦係統並且完善起來是2000年,當時紙質保存的戶籍檔案有可能缺失,造成戶籍錄入不完整。肖秘書,你親自去許如滔的老家走訪一下。”
薄凜淵吩咐道。
戶籍能動手腳,但許如滔不可能堵住悠悠眾口。
在這個世界上,隻要存在過的事物,那必定是有跡可尋的。
許今夏眼前一亮,“我怎麼沒想到這件事,不過薄先生,我還是自己去查吧。”
薄凜淵心如明鏡,許今夏不想過多的欠他人情。
他從善如流,“好。”
秦以安:“我記得許如滔的老家好像就在杏花村,正好我爸媽的忌日要到了,夏夏,我跟你一起去。”
“嗯。”
商量好出發時間,薄凜淵送兩人回去,第九院離秦以安住的地方最近,薄凜淵先送她。
等到了地方,秦以安下車,車裡隻剩下薄凜淵和許今夏。
許今夏剛才和秦以安一起坐在後座,現在車裡隻剩兩個人,她再坐在後座就有點把薄凜淵當司機的嫌疑。
可她要再挪到副駕駛座去,又顯得很刻意,隻好坐著沒動。
車子半天沒有啟動,薄凜淵抬眸看向後視鏡,“許小姐,我有點犯困,要不你坐到前麵來陪我說說話?”
許今夏隻好推開車門下車,坐到副駕駛座,剛係上安全帶,車子就滑了出去。
薄凜淵輕聲問道:“會難過嗎?”
期待了三年的親生父母,結果隻是自己的叔叔,即便她看起來像是鬆了口氣,但內心應該也會很難過。
許今夏下意識蜷了蜷手指。
“還好,至少我一直想不通的事情終於想通了。”
薄凜淵盯著前麵幽邃的街道,“如果想哭的話,在我麵前不需要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