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麵麵相覷,許如滔麵沉如水,“你當時身體不好,醫生說城裡空氣不好,必須在鄉下生活。”
許今夏冷笑,“你還真是連編都不想編一個像樣的借口。”
“這些年你也沒吃什麼苦,也活到這麼大了,我們對你爸媽也有交代了。”
許今夏看著阮落梅振振有詞的模樣,“你們霸占我爸留下的財產吃香喝辣,還收養這個一心一意隻把心思花在搶男人的養女,都不願意教養自己的親侄女長大,如果你們不是心虛,為什麼要這樣做?”
阮落梅慌張地看向許如滔,“老公,你快說話啊。”
許如滔看見阮落梅脖子上的吻痕,眼前浮現昨晚秦梟當著他的麵跟阮落梅……
心口紮上血淋淋的一刀,不過他現在沒空跟這個不知羞恥水性楊花的女人計較。
眼下,他得先把許今夏這個瘟神送走。
“今夏,二叔當年是真為你好,隻能說我們所托非人,他們拿了錢沒有好好照顧你。”
許今夏嗤笑一聲,“你不用跟我扯這些沒用的,我隻想知道一件事,三年前你們接我回來後,讓我簽的那份協議是什麼?”
當初她剛回來,許如滔就讓她簽了幾分協議。
那時候她初回這個家,阮落梅不喜歡她,許南深也不承認她這個妹妹。
隻有許如滔對她還有幾分親近。
那時候她為了討好他們,讓她簽什麼就簽什麼,也沒好意思看協議內容。
如今想起來她都後怕。
若他們當年對她起了歹心,直接給她簽一份賣身協議,隻怕她後半輩子都毀在自己輕信他人。
好在他們還沒有喪儘天良到這種地步。
許南深沒想到她如此咄咄逼人,雙手用力拍在茶幾上。
“許今夏,你彆太過分,要不是我爸媽,你能活到現在?”
要不是大伯死前給許今夏留了一筆巨額遺產,她根本活不到現在。
許今夏眯了眯眼睛,又拿出一份資料,“這是許氏集團三年前債務纏身的證據。”
許如滔瞳孔緊縮,與許南深對視一眼,兩人臉色都相當難看。
“什麼債務纏身,你不要胡說八道。”
許今夏將文件抽出來,扔在幾人麵前,“嘴硬也沒用,當時許氏集團已經麵臨倒閉的狀態。”
“當時周家已經瞧不上許家,想悔婚,你們沒辦法,才去鄉下把我接回來,圖的就是我爸留給我的信托基金那筆龐大的遺產。”
“所以當時你們給我的親子鑒定,其實不是我與你的,是我與我親生父親的親子鑒定,隻有生物學關係認定後,你們才能從信托基金裡取出那筆遺產。”
許今夏微微傾身,目光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場,“是與不是?”
許如滔被她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心虛地回避她的眼神。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許今夏抬起手,一旁的保鏢又拿了一份文件放在她手裡。
“你以為我來興師問罪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的嗎?”
她把文件拍在許如滔麵前,“這是我簽了協議後,許家忽然得到了五個億的投資,還清前債,逆風翻盤。”
“二叔,這五億是從哪裡來的?你若是交代不清楚,我可以請紀檢組來查。”
“到時候查出點什麼不利於你們的東西,彆說許氏集團保不保得住,你們一家不坐個牢似乎也過不去。”
“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許今夏,那五億就是你那個早死的爸留給你的遺產。”
許瓔聽不下去了,也不受她的威脅,氣勢洶洶道。
“當初你簽下那些文件可沒有人逼你,就算你想追回也沒用。”
許今夏緩緩搖頭,看許瓔的眼神像看一個智障。
“許總,不如你跟你的好女兒好好科普一下,我能不能追回這筆錢。”
許如滔怒罵一句“蠢貨”,然後看向許今夏,“你想怎樣?”
“十億,三天之內打進我賬戶裡,否則我們就讓紀檢組介入。”
紀檢組一旦介入,除非許氏集團這些年都沒有偷稅漏稅,否則隻要他們查到一點蛛絲螞跡,許氏集團還能不能存在都是個問題。
而她不信許如滔這種唯利是圖的商人,手腳就一定乾乾淨淨。
許南深瞪大眼睛,怒斥:“許今夏,你敢獅子大開口!”
“我隻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我的好大哥,我若是你,我就乖乖把錢奉上。”
許今夏站起來。
“對了,昨晚你和許瓔苟且的視頻我已經發給周尋夜了,他應該在趕來的路上,你們不如好好對對口供,看待會兒要怎麼糊弄他。”
說完,她也不願意跟這群白眼狼多待,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許南深的辱罵,以及許瓔哭天搶地的聲音。
許今夏勾了勾唇,走出這座牢籠似的彆墅,她深呼吸了口氣。
“許博士,你剛才為什麼不問他們有關你親生母親的事?”
許今夏緩緩走下台階,“他們不會說的。”
或者說他們也不知情,而她問了,肯定就會留個把柄在他們手裡。
“你問了總還有一線希望。”
許今夏眺望著遠處的天空,淡淡一笑,“當年她生下我,把我扔給我爸,就已經說明她的態度,我又何苦再去尋她?”
尋到了又如何呢?
她當年選擇拋夫棄女,自然有她的取舍,她必然是不想再見到他們的。
保鏢看著許今夏的目光充滿同情。
她看著什麼都有,其實身邊沒有一個人真心待她。
走到院子裡,秦梟卻還沒走,倚在車邊抽煙。
許今夏看見他腳邊散落的煙蒂,她淡淡挑了下眉,“秦少。”
秦梟偏頭看著她,獨眼裡滿是陰鷙,“許今夏,你敢算計我,你完了。”
許今夏並不怕他,“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倒打一耙得如此理直氣壯。”
“你最好小心點,不要讓我再遇見你,否則你會知道我報複人的手段。”
說完,他丟了煙,伸腳碾滅,拉開車門上了車。
法拉利急馳而去,噴了許今夏一臉的尾氣。
許今夏站在院子裡,眼底噙著一抹諷刺,她還是太弱了,所以明明是他們咎由自取,卻也能把責任推到她身上。
她回頭看了一眼許家彆墅,冷笑一聲,拉開車門坐進去。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