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葵,你是不是難過了?”時苒關心問道,她知道她一直惦記晚上回家,和瘋婆子說說話。
薑向葵大力剁了下菜板上的母雞,手起刀落就切成了均勻的小塊。
“你想多了,我是在思考做紅燒雞塊還是蔥油燜雞。”
時苒撞了下她的肩膀。
“裝,還裝,我還不知道你呀,”
薑向葵丟下菜刀,緊緊抱住她,在頸窩處蹭了兩下,再抬起頭,眼淚已經抹乾,隻留下微紅的眼尾。
她轉身繼續熱油炒菜,也琢磨著接下來的計劃,隨後倒入蔥花蒜末爆香。
“苒苒,咱們手裡大概有十三兩銀子,村長那邊行不通,村裡也打聽不到關於買命的事情,咱們不能坐以待斃,我想著,要不要去其他地方找找,也正好帶著她去其他地界看看病。”
“可以啊,你去哪我就去哪,就當做是旅遊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到了我們約定好離開的日子,不管有沒有替我找到買命的法子,你都要離開這。”時苒很堅定地說道。
薑向葵裝作沒聽見,大力的翻炒著雞塊,鍋鏟和鐵鍋砸得叮當作響。
入夜。
薑向葵和時苒抵達徐家後門的時候,榮川已經焦急等在了這裡,他來得很早,幾乎天一擦黑就來了。
“薑大師,您可來了,剛才裡麵好大的動靜。”他壓低聲音說著。
薑向葵的眉頭擰在一起,沒想到那人這麼沉不住氣,抬手敲了三長一短,門立馬開了。
徐九思剛要開口,就看到了榮川,兩人都是生意人,不算熟絡但是都認識。
“薑大師,這”
“徐老板彆見怪,一會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我讓你做的事情,可有了答案?”
徐九思沉默,領著路,他不敢相信精心教養的女兒徐雁安,居然背地裡心狠手辣地虐貓。
“嗯。”
薑向葵心裡早就有數,不過要解決事情,還需要徐九思親眼所見才行。
“是大小姐徐雁安?”
徐九思停住腳步,“薑大師,家醜不可外揚,可在下依舊不明白,這與曼曼的事情,有什麼乾係?”
“世人在無法接受事實的時候,會依賴神佛,在得知另一層次的真相時候,又經常會會被最初的事實所束縛,你既然找到我,我收了你的錢,就要為死去的亡魂尋一個公道。”
徐九思不再言語,將人帶到了徐雁安的院落,下人們都被遣了下去。
如今院落中,一地的貓毛和內臟肉塊混合在一起,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
不遠處的小花園裡,徐夫人正在抱著徐雁安流淚,她聽到了動靜,隻輕瞟了一眼,就驚得渾身一震。
“雁安,你這是怎麼了?放心,這件事不會傳揚出去,你這病症,娘也會尋找最好的大夫來給你看。”
徐雁安繼續躲在徐夫人懷中,對於薑向葵又來了的消息,很是不安。
“徐夫人,我看大小姐這病症不好治,需要玩個遊戲,或許可解。”
徐夫人很相信薑向葵,畢竟她的本事是自家夫君親眼所見,連忙擦了擦淚水,起身問道:“遊戲?”
“對,就是街邊孩童玩的小遊戲,很簡單,保證玩完了以後,徐大小姐無論是哪裡不舒服,都藥到病除。”
徐夫人和徐九思都覺得可以一試,徐雁安惴惴不安地說道:“我沒心情,薑大師,今日的事情都是因為我妹妹死了,我壓力大,看到了幻覺,還以為這貓是邪祟,這才失了手,還望不要說出去。”
徐夫人立馬接著說道:“是了,薑大師,要是傳揚出去,雁安之後的婚事,怕是會受影響。”
薑向葵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民間雜記。
草叢中立馬竄出了三隻小貓鬼魂,其中就有那隻狸花貓的,它似乎還處於驚恐之中,躲在兩隻貓貓魂的中間。
它們齊聲喵喵叫著。
薑向葵翻開其中被折角的一夜,看著徐雁安說道:“請大小姐舉著油燈站在牆下,用尖刀劃破牆上倒影的影子,即可消除邪祟,還可以為你自己贖罪。”
徐雁安手心裡都出了汗,咬著嘴唇說道:“這是什麼遊戲,聽著就嚇人,我不喜歡。”
她再次撲進徐夫人的懷中,哭著撒嬌,也是告狀,“娘親,爹爹哪裡尋來如此年輕的通靈師,好生奇怪。”
徐九思卻抓住了重點,上前一步,急切問道:“油燈,尖刀,這遊戲和曼曼自儘的那天薑大師,到底怎麼回事?”
薑向葵讓徐九思稍安勿躁,對著門外大聲說道:“山茶,把東西都拿進來。”
山茶已經等了許久,快步走進院中,手中正是徐聽曼自儘時用的,油燈的燈油順著手柄流下。
“大小姐,請用。”
“混賬,誰允許你進來的,我們徐家的下人,竟是聽從外人的命令!”
山茶不卑不亢,目光如炬,她為了自己小姐,早就不懼生死。
“大小姐是心虛了,不敢做這個遊戲!那奴婢來替您做!”
山茶舉著油燈站在白牆下,上麵立馬映出了她的影子。
“夜半油燈亮。”
“影子啊影子,我來贖罪。”
“尖刀劃破脖頸,你來替我贖清罪行。”
山茶猛然揮舞尖刀,油燈晃了一下,牆上的影子也跟著晃了一下,又全部恢複了平靜。
她舉著尖刀,抵在了脖頸上。
“影子不願,罪行難贖。”
“我願已鮮血補償,一筆勾銷。”
山茶閉著眼睛吟唱著,聲訴悲戚,薑向葵覺得她不對勁,立馬跑去打掉了她手中的尖刀。
“山茶,隻是將這影子贖罪儀式給你家老爺夫人看看而已,你要乾什麼?”
“薑大師,小姐待我如親人,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想要老爺夫人看得更清楚一些,為小姐鳴冤!”
山茶恨恨伏在了地方。
再看徐雁安已經是神色慌張,額頭上密密麻麻都是細汗,她裝作害怕的模樣。
“娘親,阿爹,這薑大師到底要做什麼,好生嚇人。”
徐九思也徹底蒙了,和徐夫人一起看著薑向葵。
她不緊不慢,指著角落處的小貓魂。
“徐雁安,你嫉妒徐聽曼,故意虐殺她救助來的貓,再掛在她的院中,那些死去的小貓就在那。”
“讓純良的徐聽曼誤以為這些貓都是因為她的緣故,才一個一個地慘死。”
“之後你又將這毫無根據的民間禁書送到她手中,明麵上是要幫她,真正目的,為的就是逼她自儘,用的就是剛才山茶呈現的影子贖罪儀式。”
徐雁安拚命搖頭。
“你栽贓我,我和妹妹關係要好,吃穿用度是一樣的,我沒有理由要害她!”
“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