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蘭花掐了一把時櫻,這死孩子說什麼蠢話呢!
馬上就要見到邵承聿,結果她不去了?
時櫻表情差點崩了,趙蘭花下手是一點也不留情啊。
邵司令沒多想:“行,你去吧,我讓人送你。”
時櫻:“邵伯伯,不用不用,離這裡近,我走兩步路就到了。”
“行。”
時櫻離開後,趙蘭花打開阮秀秀拎過來的袋子,兩根蘿卜,三顆紅薯,還有一把粉條。
她笑了聲:“這怕不是把家裡吃剩下的兜來了。”
邵司令:“……”
也不是非要她送什麼貴重的禮物,隻是這些也太不像話了。
他們還真誤會了阮秀秀,阮秀秀也沒那麼蠢。
她也想送點體麵的,隻是她下手裡沒票,有錢都沒地方花。
現在誰家不是勒著褲腰帶吃飯,哪有多餘的糧食拿出去換。
就這些還是她花三毛錢找老鄉買的。
至於剩下的錢,阮秀秀買了粉餅和口紅。
……
時櫻等在軍區家屬院門口的大樹底下。
很快,車停在眼前。
時櫻照例打開後車門。
陸歡龍看了看手表:“時同誌還挺準時。”
時櫻笑著提議:“我們去新豐飯店吧。”
她提前打聽了,新豐飯店的飯最好吃。
新豐飯店在沒公私合營前原本叫聚豐園飯店,是以前傳下的老飯店了,在這一片很有名。
車子停在新豐飯店前。
邵承聿邁開大長腿,率先下車。
陸歡龍十分紳士的替時櫻應拉開車門。
時櫻衝他揚笑臉:“謝謝——”
對上那張出水芙蓉似的臉,陸歡龍耳朵騰一下紅了,整個人也有點暈暈乎乎。
妹妹真好看啊。
邵承聿長腿一邁,回頭看他們:“不走嗎?”
陸歡龍立刻收了心思,算了,妹妹喜歡的是老大這樣的英年才俊,他還是彆瞎想了。
飯店坐滿了人,招待員給他們安排到包廂入座。
與其他國營飯店不同的是,新豐飯店有手寫菜單,其他國營飯店一般在點菜窗口隻有個小黑板。
時櫻點了一道悶煎黃花魚和糖醋辣白菜後,把菜單遞給了邵承聿。
邵承聿隨口報了兩個大菜。
“炸烹麅肉,鹽鹵豬肝……”
陸歡龍聽的眼皮直跳,這怎麼淨點貴的,要掏空人家小姑娘的口袋嗎?
招待員說:“你們三個人可能吃不完,要不要刪兩個菜?”
陸歡龍剛想說刪兩個菜,就聽時櫻道:“就這些吧,麻煩了。”
既然要請客吃飯就不能小氣。
時櫻豪氣揮手:“今天我請客,敞開吃。”
點完餐,時櫻坐得離邵承聿遠遠的。
陸歡龍說出去買兩瓶汽水,包廂中就隻剩下了時櫻和邵承聿。
空間安靜得落針可聞,時櫻腳趾抓地,感覺自己喘不過來氣了。
邵承聿好整以暇地觀察著她的微表情,她在尷尬?
吱——
他拉開凳子,坐在了時櫻旁邊,指尖敲著桌子。
“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時櫻抬頭,恍然,認真道謝:“真的謝謝你救了我,你和陸歡龍都是大好人!”
邵承聿指尖停頓,下頜繃緊,聲音更冷了:“還有呢?”
還有什麼?
時櫻仔細想了想,恍然大悟——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伸出手。
“同誌,都見兩次麵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時櫻的手白皙細嫩,好看修長,指尖圓潤飽滿,泛著淡淡的粉意。
邵承聿喉結上下滾動,從小手上移開視線。
他眯著眼睛,質問:“你不知道我叫什麼?”
時櫻:?
她該知道嗎?
邵承聿想看看這小特務要裝到什麼時候?
明明早就認識他,一直往他身邊蹭,現在演什麼不認識他的戲碼?
時櫻有心想扇他倆大耳刮子,這男人真的很莫名其妙。
先是對她有敵意,又在這無理取鬨。
他真的很裝!
時櫻沒忍住陰陽怪氣:
“我該認識你嗎?恕我孤陋寡聞,你是什麼很有名的人嗎?”
邵承聿不怒反笑,竟然有幾分痞氣。
“提醒一下,我是特戰飛行隊的隊長,今年二十五歲,怎麼樣?想起來了嗎?”
對方這麼理直氣壯,時櫻心裡已經開始打鼓了。
難道,他是原身魚塘裡的某條魚?
原身魚塘裡也沒有這麼優質的呀,要說是誰長開了,那得整容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吧。
想到這個可能,時櫻硬氣不起來了。
她小心翼翼:“你能不能提醒一下,你貴姓?”
邵承聿:“……”
她是真不認識還是裝不認識?
長久的沉默,時櫻坐立不安,爛桃花找上門了吧,偏偏她連人家的名字都叫不出來,渣的明明白白。
想著這頓飯結束,他們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交集,時櫻打算快刀斬亂麻。
“以前的事對不起啊,不過我現在已經有未婚夫了。”
她也沒瞎說,隻不過是前未婚夫。
邵承聿的臉徹底黑了。
這小特務認錯人了,不但認錯人,還把他當成她的某位情郎。
想起在滬市時她言之鑿鑿的說“找到結婚對象”,邵承聿確定,她口中那個接盤未婚夫,是他!
正在時櫻反思時,服務員過來上菜。
一道道菜擺上桌子,邵承聿冷眸掃向他:
“你未婚夫不在意你的過往嗎?”
時櫻嚇了一跳,原主隻是喜歡勾搭小男生,但親嘴拉手的事還真沒乾過。
她連連擺手:“你不要亂說啊,我和你頂多就是說過幾次話,你喜歡我是你的事,我隻喜歡我未婚夫,我是一定要嫁給他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這句話說完,對麵男人那張俊臉不再冰的掉渣了。
邵承聿背靠椅背,長腿伸展開來:“你真想不起來我叫什麼了?”
時櫻:“……對不起。”
“我姓肖——”
“好的,肖同誌!”
邵承聿故意報了個假姓,他想看看,小特務知道他真實身份那天,會有怎樣的反應?
時櫻正在腦海裡搜索有沒有姓肖的小桃花時,陸歡龍的聲音突然傳進包廂。
“女同誌,你在這裡偷聽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