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秒鐘,如同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木盒上的紅光漸漸隱匿。
又恢複了之前那副平平無奇、扔到垃圾堆裡都沒人多看一眼的破爛模樣。
王柏強行壓下心中驚駭,顫抖著再次拿起木盒,嘗試著打開。
依舊是紋絲不動,仿似一塊被萬年玄冰封印了千年的頑石!
“邪門!真他娘的太邪門了!”
王柏低聲咒罵,後背已然被冷汗浸濕。
這破客棧的秘密,真是一茬接一茬,一個比一個挑戰他的神經粗壯程度!
他找了塊還算乾淨的破布,小心翼翼地將那烏木盒子三層外三層包裹嚴實,然後像是對待定時炸彈一樣,將它塞進了床底下最旮旯、最隱蔽的角落。
這玩意兒太特麼詭異了,在沒弄清楚它的底細之前,還是眼不見為淨!
等晚上韓竹那小妞來了,必須得旁敲側擊,好好套套她的話!
想到韓竹那張宜喜宜嗔的俏臉,王柏躁動的心緒才稍稍平複。
看了看手機,離約定的晚餐時間還早得很。
不能乾等著!
他又一頭紮進了那間堆滿“破爛”的庫房,繼續他的“淘寶大業”。
蚊子再小也是肉,萬一真能淘換出幾件值錢的玩意兒,也能改善改善他這“億萬負翁”的夥食不是?
那些碎得跟餃子餡兒似的瓷片直接放棄,拚都拚不起來。
幾卷破得能當草紙的書畫也實在磕磣,估計連收破爛的都嫌棄。
最終,他扒拉出幾塊看起來還算“完整”的所謂“玉石疙瘩”。
一個造型還算彆致的小巧玲瓏但看起來灰撲撲的紫砂壺。
還有一方黑不溜秋、樸實無華,被他一度當成磚頭墊桌腳的破硯台。
這些玩意兒,一股腦全打包,晚上讓韓竹那小行家給掌掌眼!
哪怕如今銀行卡裡躺著八位數巨款,但誰會嫌錢多咬手呢?
再說了,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古董撿漏”,是憑他王柏的“眼力”淘換來的!
張老頭子那樣的老古板知道了,頂多也就吹胡子瞪眼罵他幾句“不務正業”。
估計還得背地裡偷著樂,默許他發點這種“不義之財”。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給天際染上了一層瑰麗的橘紅。
王柏開著他那輛花了三千塊從二手市場淘來的、除了喇叭不響哪都響的破捷達,晃晃悠悠地去接韓竹。
遠遠的,就看見一道靚麗的身影。
韓竹今天穿了一件淡雅的淺藍色碎花連衣裙,更襯得她肌膚勝雪,氣質清麗。
烏黑柔順的長發隨意披在肩上,微風拂過,發絲輕揚,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空穀幽蘭,美得讓人心尖兒發顫。
“哎喲喂,我的韓大美女,可讓您老人家久等了!”
王柏屁顛屁顛地從駕駛座上竄下來,一個餓虎撲食……
不對,是殷勤備至地替她拉開車門,臉上那笑容,燦爛得跟剛中了五百萬似的。
韓竹被他這誇張的德性逗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波流轉,帶著一絲嗔怪:
“貧嘴!我也不過剛到幾分鐘。說吧,王大老板,今天打算用什麼山珍海味來犒勞本姑娘這雙火眼金睛啊?”
王柏一拍胸脯,發動了那輛隨時可能散架的破捷達,豪氣乾雲地一揮手:
“那必須的!地方,您老隨便挑!
菜品,您老隨便點!哥今天就一個宗旨——必須讓我的大功臣吃好喝好,吃得走不動道,扶牆而出!”
韓竹被他這副土財主爆發戶的囂張德性逗得“咯咯”嬌笑,清脆悅耳,像風鈴搖曳:
“口氣倒是不小嘛!行,那就去上次咱們路過的那家‘江南小築’私房菜館吧,聽說他們家的淮揚菜做得特彆地道,環境也好,清淨。”
“得嘞!小的遵命!韓大小姐指哪,小的我打哪!”
王柏方向盤一甩,破捷達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呻吟,朝著“江南小築”的方向“勇往直前”。
“江南小築”確實名不虛傳,亭台樓閣,小橋流水,竹影搖曳,頗有幾分“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江南園林韻味。
菜品也如韓竹所言,精致考究,每一道都像是藝術品,色香味俱全,讓人食指大動。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氣氛正好。
王柏看準時機,端起酒杯,狀似不經意地開口:
“那個……小竹竹啊,有件事兒想請你幫哥哥我掌掌眼。”
他故意把“哥哥”兩個字咬得特彆重,帶著一絲戲謔。
韓竹放下手中的白玉筷,美眸中閃過一絲恰到好處的好奇,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
“哦?什麼寶貝,值得王大老板你這麼鄭重其事?
說來聽聽,我雖然隻跟我爺爺學了點皮毛,但幫你看看真假,估估小價錢,還是勉強可以的。”
她語氣謙遜,卻透著一股子世家熏陶出來的自信。
一頓飯吃得是賓主……哦不,是郎情妾意……呸!是其樂融融,皆大歡喜。
飯後,王柏“順理成章”地將韓竹帶回了他那“彆有洞天”的破客棧。
客棧裡依舊是空空蕩蕩,隻有那隻比他還懶的肥貓。
四仰八叉地癱在櫃台上,眯著綠豆眼打盹,尾巴尖兒有一下沒一下地甩著,趕蒼蠅似的。
王柏猴急地將白天從庫房裡精挑細選出來的幾樣“傳家寶”
——那幾塊他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玉石疙瘩”,那個小巧玲瓏但看起來灰撲撲的紫砂壺。
還有那方被他一度認為隻能當鎮紙用的黑不溜秋的破硯台。
一股腦全堆在了堂屋那張老舊的八仙桌上。
“喏,韓大專家,就這些個破爛玩意兒,您老給瞅瞅,看看有沒有哪個不小心能換倆糟錢兒的,也好讓小弟我改善改善生活不是?”
他搓著手,一臉期待,活像個等著開獎的彩民。
韓竹拿起一塊灰不溜秋的“玉石疙瘩”,掂了掂,又湊到燈下眯著眼瞅。
王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韓竹撇撇嘴說:
“這塊,看著跟路邊撿的石頭沒啥兩樣,扔了算了。”
王柏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她又拿起另一塊,翻來覆去看了半天,眉頭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