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姑娘如今真是好大的派頭,我家小姐約你午時在此處會麵,你申時三刻方到。”
青衣來到薑柔麵前後,霓裳當著她的麵出言譏諷。
“左相府裡頭事多,我伺候在左相大人身邊自然是要儘心儘力,否則侯爺也不會放心。”
青衣睨向霓裳,目光尖銳帶刺。
“坐吧。”
薑柔端直腰身,命她坐到自己對麵。
“多謝夫人。”
她裝腔作勢般理了理身上鬥篷,挺直脊背坐下,不等薑柔發話拿起青花瓷茶盞呷下口熱茶。
“想不到入左相府不足半月,你身上竟全沒了往日的做派。”
薑柔眼睫泛出冷色。
青衣頓覺好笑,眸光輕輕一瞥反問她:“夫人是想說奴家沒了以前卑躬屈膝的姿態吧?”
剛到長林王府時她對薑柔言聽計從,後來不過是存了想入恭親王府的野心罷了,薑柔卻暗中使計將她送到李長庭榻上,這讓她如何甘心?!
“看來讓你去左相府你是覺得委屈你了。”
薑柔擰眉,眼神忽變得冰冰涼涼:“可你又知不知道依你拔尖逞強的性子,若是去了恭親王府,你與藺美人可能對付得下去?”
“藺氏在恭親王府內盤根已久,你初入虎穴難道能鬥得過她?”
一番話,令青衣忍不住怔了怔。
“你隻看到了恭親王的無上尊榮,須知能待在他身邊的女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說完,她從袖中拿出個荷包,遞給青衣。
青衣抿緊唇齒,猶疑片刻後接到手上打開。
“那是綺羅從恭親王府上傳回來的消息。”她噙下眉頭,端起手邊茶盞。
“這賤人,原來她在恭親王府上的日子竟過得這般艱難——”
綺羅在信中留下不少哭訴,說藺氏對她苛責有加,每次她與恭親王同房後都要逼她喝下避子湯。
青衣將信紙塞入荷包內,方才對薑柔露出的不滿頓時消去大半。
“李長庭地位雖不如恭親王,卻也是後梁朝野位高權重之人,你斷不可輕慢了他。好好待在他身邊,日後自有你的福氣。”
“隻是你彆忘了,你今日的尊榮是誰給你的。”
薑柔微微轉動手邊茶盞,無雙玉容間蘊滿厲色。
“是奴家的錯。”
青衣垂首認錯,從袖中掏出她一早備好的東西,呈到薑柔眼前。
“日後彆再惹出這樣的事,否則侯爺不會輕饒——”
拿到東西,薑柔放她回去。
“奴家記住了。”
青衣磕頭應承,戴好帷帽急忙從通化坊離開。
“總算將她誆騙過去了。”
見人走遠,霓裳拿出荷包內的信紙,扔入火盆裡。
“還不能掉以輕心。”
薑柔出言囑咐,這次她雖偽造了綺羅的手信,可有朝一日若是被青衣發現薑柔接連騙了她,她定會反咬一口。
霓裳點點頭,替薑柔穿好蹙金牡丹鬥篷後,主仆倆人走出通化坊。
天黑之前,薑柔總算趕回到長林王府,蕭允卿早已在府內候著她。
看到她帶回來的東西,蕭允卿將人摟到腿上,手指骨撫著她耳鬢:“看來為了去孝仁太後的壽宴,夫人什麼招數都使出來。”
粗糲的大掌順著她耳鬢一路往下,最後落在她細頸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