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靈池的七彩靈霧依舊氤氳流淌,仿佛昨日的紫光綻放隻是一場瑰麗的幻夢。然而,淩玥蒼白的小臉和沉睡中依舊微微蹙起的眉心,無聲地訴說著那份力量的代價。新的一天開始,培養與訓練刻不容緩。
霓裳的承諾迅速兌現。清晨,青羽便送來了兩個巴掌大小、銘刻著玄奧符文的赤玉盒。一盒內是三枚龍眼大小、通體渾圓、散發著九重氤氳霞光的“九轉蘊神丹”,藥香沁人心脾,蘊含磅礴溫和的本源之力;另一盒則盛放著數塊鴿卵大小、內裡仿佛有金色星雲緩緩旋轉的“地脈魂晶”,觸手溫潤,蘊含精純的地脈魂力,對穩固識海、提升精神力有奇效。這些都是雀族庫藏中壓箱底的珍寶,霓裳眉頭都未皺一下便挑撥而來。
淩淵接過玉盒,心中那份沉重的責任感愈發清晰。他立刻結合從“炎心殿”秘藏中查閱到的關於精神本源引導與淨化的古老典籍,為淩玥製定了嚴苛卻極其溫和的計劃。每日辰時,服食一枚“九轉蘊神丹”的十分之一粉末,以靈泉化開,緩慢吸收藥力;午時,手握“地脈魂晶”冥想一個時辰,引導魂晶之力滋養識海,嘗試與那點沉睡的紫芒建立聯係;傍晚,則在淩淵以巫醫靈力引導下,嘗試在識海中模擬、呼喚那紫芒,感受其“秩序”與“淨化”的本質,時間由短及長,絕不勉強。
淩玥很努力。蘊靈池的滋養讓她身體恢複得很快,小臉日漸紅潤。但精神的訓練卻異常艱難。初時,握著地脈魂晶,她隻能感受到一片溫暖的混沌,那點紫芒如同頑皮又膽小的螢火,稍一靠近便隱匿無蹤。冥想結束,她常常累得滿頭大汗,小臉發白。淩淵心疼,卻隻能鼓勵:“玥兒,不急,感受它,它是你的一部分,像呼喚驍兒一樣呼喚它。”
淩驍成了妹妹最忠實的守護者和啦啦隊。他放棄了在蘊靈池邊撒歡的念頭,盤膝坐在淩玥不遠處,也學著父親教導的方法進行基礎的靈力感應修煉。池中精純溫和的靈霧對他裨益極大,銀月狐族的天賦似乎被悄然激發,他感應靈氣的範圍在緩慢擴大,身體也越發輕盈矯健。每當淩玥訓練結束,疲憊地睜開眼,總能第一時間看到哥哥亮晶晶的銀眸和豎起的大拇指:“妹妹好棒,今天比昨天多堅持了一點點”。
霓裳偶爾會悄然出現在溶洞入口的陰影處,並非每次都靠近。她遠遠看著玉台上那小小的身影在父親引導下蹙眉堅持;看著淩淵在女兒每一次微小的進步(比如紫芒閃爍的時間延長了半息)時眼中迸發的光彩;看著淩驍像個小大人般守護在旁。她的目光掃過那消耗速度驚人的頂級資源,心中並無波瀾,反而覺得理所應當。隻是在看到淩淵因徹夜推演訓練方案而眼下泛起的淡淡青影時,她赤紅的眸中會掠過一絲極難察覺的微瀾。
第七日傍晚,淩玥在父親的靈力引導下,集中全部精神,意念如同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包裹住識海深處那點微弱的紫芒。這一次,紫芒沒有立刻逃開,而是如同受驚的小獸般顫抖了一下,隨即散發出微弱卻穩定的光芒,回應著她的呼喚,雖然僅僅持續了三息便黯淡下去,但淩玥清晰感受到了那份溫暖與純淨的意誌。
“父獸,我~我好像碰到它了”淩玥睜開眼,琉璃紫眸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和巨大的疲憊,但更多的是興奮。
淩淵一把將女兒摟入懷中,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好玥兒,好孩子,你做到了,這是關鍵的第一步”。
溶洞入口的陰影裡,霓裳靜靜看著這一幕。那對相擁的父女,在七彩靈霧的映襯下,仿佛一幅溫暖的畫卷。她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隨即恢複清冷,轉身悄然離去。心中那絲因赤焚聒噪而生的煩躁,似乎也被這池中的暖意驅散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