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齊齊傻眼。
過了半小時,警察來了。
聽完這件事情的全過程,其中一名帶著執法記錄儀的老民警不禁皺眉,直接指著麵前的中年婦女批評: “你們這些身為家長的居然帶頭進行惹事,這不是胡鬨嘛!” 。
然後指鋒一轉: “還有你,明明是自家小孩先惹出的事,先有他的這個因,再有彆人不小心踹倒他的這個果,結果倒頭來,還反而威脅上彆人家長,三萬?真會獅子大開口!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現在的行為已經涉及到敲詐勒索,要是今天人家女娃子不追究還好,追究起來夠你們兩個去派出所喝一壺的!都大幾十歲的人了,怎麼乾點事情還跟小孩一樣!”
女人聞言還挺不服氣的,又把孩子他爸剛才對著喬宋說的什麼心理疏導費、夥食費、住院費、還有精神損失費的那套說辭搬了出來,甚至覺得自己三萬塊錢還要少了。
“還心理疏導費?”幾個民警平時也屬於走街串巷比較多的那種,所以一聽這話就知道麵前的夫妻,究竟打得什麼主意: “你看看你娃子,就我們說話的這幾分鐘時間裡,那眼珠子繞著眼眶轉了三百來回,你看他像是有心理問題的人嗎?”
“……”
“聽我的,人家願意賠錢就很不錯了,門口那女娃子剛才我也見過了,也和她說過幾句話,人家挺講道理的,要不是你們把人家逼到一定份上,人家恐怕也不會報警。”
就算幾個民警都那麼說了,女人仍是心有不甘: “那我孩子的事情就這麼算了?”
老民警眼珠子往外一瞪: “錢也賠了,歉也道了,不然你們還想乾嘛?”
女人心裡就差罵娘了: “什麼錢?這不是還沒賠麼?我看她那架勢貌似也不打算給了。”
“誰說我不打算給?” ,喬宋推開了診療室的大門,目光繞著在場眾人掃了一遭: “錢我是一定會給的,並且會如實給、按照醫院的收發票據上給,絕不會多給、少給、甚至是不給。”
女人見她來了不禁雙手環臂,故意裝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模樣,微微抬起腦袋用下巴看人: “既然民警都過來調解了,那好,剛才三萬塊錢就當是我和孩子他爸一時情急多要了,畢竟為人父母,在看到孩子受傷的時候哪有不著急上火的,這是我們的錯,我們認。但你之前說的那兩千,噢不對,應該是兩千五你總應該給我吧。”
喬宋卻在這時微微皺眉,好似沒怎麼聽懂: “什麼兩千五?”
女人急了: “就是你剛才核對醫院票據算出來對兩千五?你這麼快就忘了?”
喬宋聞言如夢初醒: “噢,你說那個兩千五。”
“對,就是那個兩千五!”
“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打算給了。”喬宋勾起唇角笑了。
“什麼?”
喬宋此話一出,隻見診療室裡,一位坐在板凳上沉默吸煙的父親,一位靠窗站著叉腰而立的焦躁母親,兩人齊齊將目光投射過來,視線好似會噴火,剩下幾個民警也隨之皺眉。
這個小姑娘難道要賴賬?
看她長得漂漂亮亮的,似乎不是那種人啊?
“幾位民警同誌,你們都聽到了吧?還說我們不講道理,實際上這個小姑娘才是最不講道理的人!明明剛才才講好的兩千五,她現在說翻臉就翻臉,意思是我兒子就得白挨她弟那一腳唄!蒼天啊!不講道理啦!”女人各種撒潑打滾,呲牙嚎叫,鬨出的動靜不禁讓診療室外麵的一群路人紛紛止步,眾人好奇的目光宛如雪花一樣飄來。
“求求民警同誌給我一家三口做主!”
喬宋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臉色不辨喜怒。
一直到地上的女人哭聲漸漸小了下去。
“哭完了?” ,喬宋道。
喬宋麵對幾位民警審視的目光,直接將手上的處方單亮了出來,語句鏗鏘有力: “各位警察叔叔,我要舉報我弟弟同學的父母與醫院護士勾結,偽造處方單,試圖對我實施訛詐!這是剛才她交給我的處方單,先前我沒注意,所以一時沒有發現裡麵的問題,可就在剛才,我特意谘詢了外麵的幾名護士,這才發現其中隱藏著貓膩!”
喬宋轉身,一位身材嬌小的護士忽然從喬宋的身後鑽了出來。
“我是三樓兒科的護士,我可以替這個小姑娘作證!這份處方單並非我們東山醫院所開!我們醫院所有的診療記錄都有跡可查,事關東山醫院的聲譽,我已經將這件事情向上呈報給院裡的領導,院裡的領導表示高度重視!正好今天幾位警察同誌也在這裡,我僅代表我們院方就著這張被人為修改過的處方單,向你們提出報警!”
這下,輪到向寒之的父母傻眼了。
一些圍觀群眾甚至還沒將眼前這瓜吃明白呢,就見診療室裡的帽子叔叔已經將夫妻兩人押了出去。
……
半個小時前。
“什麼?這份處方單是假的?”喬宋望著紙質處方單上那密密麻麻的專業術語,臉上滿是詫異。
段嘉彥見狀也沉著一張臉,語氣低沉: “先彆急,看看淑紅怎麼說。”
走廊儘頭,一個名叫陳淑紅的女人再接到段嘉彥的電話之後,便邁著倉促的步伐,急匆匆的從樓上兒科趕了下來。
她先是和段嘉彥頷首,嗓音利落的叫了聲“段哥”,如此兩人就算是招呼上了;再是動作不大客氣的接過喬宋手裡那厚厚一疊票據,在低頭看這些票據的時候,還順便向喬宋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說她是段嘉彥一哥們兒的前女友,興許能在這件事上幫上忙。
然後在瀏覽過這些票據之後,很快,陳淑紅就從裡麵抽出一張處方單,坦言道:”這張處方單是假的,雖然左下角印有我們醫院的公章,但裡麵開的各種藥品很多從劑量上麵看,都不符合我們醫院的規定,不過也不排除有人為修改過的嫌疑。”
陳淑紅的話音剛落,耳邊便立即響起喬宋的驚呼。
聞言,她直接指著處方單上那一行印有「華法林 一日六瓶」的字樣,解釋道: “華法林一天六瓶,這個劑量彆說是一個小孩了,就是個成年人都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