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廂房內,數百支李恩菲爾德步槍泛著冷森森的藍黑色光澤,整齊排列的槍刺如同等待出鞘的獠牙。
三十多挺布輪式輕機槍裹著防潮油布,卻遮不住金屬部件特有的冷冽質感。
張元初伸手撫過冰涼的槍管,金屬特有的寒意順著指尖竄進骨子裡。
“好家夥,這陣仗能武裝出個鐵疙瘩營了。”
“可我這少校軍銜,擱這兒就跟拿筷子捅老虎 —— 使不上勁啊。”
張元初仰頭望著天花板,喉結滾動了一下:“等寧京保衛戰打響,說什麼也得搶個火線提拔,不然這些好家夥,隻能給小鬼子當陪葬!”
作為穿越者,大屠殺的慘烈畫麵早已刻進他的骨髓。每當想起那三十萬冤魂,胸腔裡就像堵著塊燒紅的炭。
“係統給了金手指,我要是還當縮頭烏龜,下輩子怕不是要變成城牆上的磚!”
走出自己的大宅院,看著有些混亂的街道,不禁再次搖頭。
戰爭即將發生,帝都保衛戰已經是絕對要發生的,扶桑的先鋒都已經到句城了,可以說鬼子的刺刀都已經頂在寧京的鼻子上了。
現在城內的許多本地百姓都已經在轉移離開,隻是寧京周邊的許多百姓都不清楚情況,還在向城內湧入,認為進入帝都就安全了。
"快!加快速度!"
突然,一隊士兵踩著整齊的步伐疾行而過,德式鋼盔在陽光下泛著幽幽冷光,18 衝鋒槍的黑色槍身裹著防塵布。
張元初瞳孔驟縮 —— 這可不是潰兵!他三步並作兩步跨上前,軍靴重重砸在石板路上。
“站住!我是守備司令部張參謀,慌慌張張的,要去哪?”
"張參謀!"帶隊軍官猛地收住腳步,立刻就認出了這個總在司令部晃悠的公子哥:"我們是警衛一營,奉塘司令命令,去下關銷毀所有渡江船隻!"
“銷毀船隻?” 張元初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塘孟瀟的荒唐決策瞬間在眼前回放。
張元初攥緊腰間的勃朗寧槍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唐司令這是要學楚霸王破釜沉舟?可楚霸王最後好歹烏江自刎了,他倒好……”
想起那位司令最後棄城而逃的醜態,張元初氣得牙根發癢。
把三十萬百姓和十萬將士往絕路上逼,這哪是打仗?分明是給小鬼子送人頭!
"全體都有!向後轉!"張元初黑著臉說道:"你們先在這裡彆動,我去司令部見你們唐唐長官!"
差點脫口而出的"唐草包"在舌尖打了個轉。
寧京守備司令部
此時的守備司令部內,可謂是眾星雲集,這裡麵坐著的人,軍銜最次的也都是少將。
何部長端坐在首位,黃呢軍裝筆挺,卻掩不住眼底的疲憊,手指一下又一下敲擊著桌麵,發出令人煩躁的 “咚咚” 聲
唐孟瀟正手中拿著一疊文件彙報,金絲眼鏡滑到鼻尖,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滾圓。
“目前扶桑第九師團已經抵達句城,兵鋒已經直指寧京。第三師團先遣聯隊以及第十六師團已經占領鎮城,預計他們很快就會趕往寧京。
另外我軍還得到情報,扶桑的山田支隊、國岐支隊、第六師團、第十八師團以及第114師團。
已經緊隨其後,在寧京外麵形成了一個巨大包圍圈,準備將我們包圍,然後一口吃掉!”
何部長猛地起身,巴掌重重拍在桌上:“諸位,傳校長令!寧京是帝都,是臉麵!全世界都盯著呢,就是拚光最後一兵一卒,也要守住!”
何敬之掃視一圈眾人,目光如刀,卻在心底冷笑。
防線?魔都失守,寧京大門洞開,根本無險可守。
之前修建的吳福防線,完全就是一個笑話,甚至校長連會議都全權丟給了他主持,自己卻忙著將行政機關等從江城,正準備向山城轉移。
但寧京畢竟是帝都,就算是象征性的守一下也是必須的。
也隻有唐孟瀟這個草包才會看不出這些東西,在沒有人願意堅守寧京的情況下,他就急吼吼的跳出來要堅守,還以為有自己一展風頭的機會。
正當何敬之剛說完時,一名中校快步走了進來,臂章上 “侍從室” 三個大字刺得人眼疼。
隻見他來到何敬之的身旁,在其耳邊秘密私語一番後就站定在了一側。
何部長的臉上先是露出一絲愕然的神色,隨後才說道:“讓他進來吧!”
“是!”
很快,穿著一身少校軍裝的張元初徑直走了進來。
“元初,你怎麼還在寧京?你現在不是應該在江城行營嗎?”
對張元初,何敬之肯定是知道的,其實不隻是張元初,對這些元老家族的子弟,他都有所了解。
特彆是之前他聽說張元初主動請求參軍,然後還主動要求分配到寧京守備司令部。
隻是他後來是得到消息,張元初的老爹給他安排好了退路,這邊戰爭要爆發,張元初就立即撤出寧京。
對這事,何敬之並沒有覺得不妥,畢竟張元初是老張家的獨苗,這樣做也無可厚非,那些元老家族的子弟也都是這樣乾的。
就算是校長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鍍金而已,不必在乎。
隻是何敬之沒想到的是,張元初居然還沒離開,這小子是腦子壞掉了嗎?
要知道寧京即將爆發大戰,此時不走,恐怕以後就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