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初他們吃掉三十五聯隊七百多人,富士井末吉怎麼可能不報這個仇?
周邊的那些小鬼子都迅速向槍聲響起的地方靠攏。
隻是緊接著,接連不斷的槍聲響起來了。
這些槍聲都是零落在這一片區域內,而且伴隨著的還有手雷的爆炸聲,一些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子彈,不斷飛向那些小鬼子的身上。
在這複雜的地形內,小鬼子也被分散了,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巷子裡亂撞。
突然,“砰”的一聲槍響,排頭的鬼子兵眉心開花。
其他鬼子剛要還擊,四麵八方響起密集的槍聲,手榴彈從房頂滾落,炸得小鬼子抱頭鼠竄。
而且預一團的弟兄們打一槍就換個地方,不僅讓鬼子找不到準頭,子彈還專挑指揮官和機槍手。
有個鬼子曹長剛架起歪把子,一發子彈就掀飛了他的鋼盔。
預一團的一位老兵蹲在戲園子的房梁上,透過雕花窗格瞅著街麵亂竄的鬼子直樂:“龜兒子些,曉得啥子叫十八街麻花陣不?”
他懷裡抱著的捷克式輕機槍纏滿了紅綢帶,像極了過年舞的獅子頭。
突然,西邊傳來聲悶響。
五個鬼子踢開某家當鋪的楠木門,門楣上吊著的銅鈴“叮鈴“一晃。掛在房梁上的二十個炸藥包應聲而落。
等硝煙散去,當鋪裡就剩半截武士刀插在算盤珠堆裡。
這種巷戰對小鬼子的精神來說是一種極大的考驗。
抗戰初期,不論是小鬼子還是國府軍,都沒有成熟的巷戰理論,更沒有成熟的巷戰經驗。
主要就是野外的大規模作戰。
即使是魔都會戰,說是在城市內作戰,但部隊這些也都是聚集在一起作戰。
但他們不懂,不代表張元初不懂啊!
即使前世不是軍事家,不是軍人啥的,但你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在張元初的理解當中,巷戰,就是另類的遊擊戰!
化整為零,利用己方對複雜地形的熟悉程度狙擊不熟悉地形的敵軍。
通過一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一點一點吃掉敵軍,消耗掉敵軍的士氣,最終擊敗他們!
而且巷戰,不是說你把城市夷為平地就可以了。
除非你能用核武這種武器,那才有用,其他的,即使你用大口徑火炮,你將房屋轟塌了,依舊沒有辦法。
將城市轟成廢墟,隻會讓地形更加複雜,巷戰也會變得更加殘酷。
你不熟悉地形,更是容易被彆人搞死。
最好的例子就是小胡子率軍打到大胡子首都的時候,那個時候小胡子沒有用重炮?
肯定用了的,整個城市都差點被轟為廢墟,但結果是什麼?
城市依舊沒有拿下,反而日耳曼人的傷亡更大了。
這就是巷戰,這也是為什麼巷戰會成為最殘酷的戰場之一,與叢林戰被譽為魔鬼地獄。
“報告第一大隊搜索受阻,並未偵查到敵軍具體方位,損失慘重!”
“報告第二大隊搜索受阻,並未偵查到敵軍方位,損失慘重!”
一條條信息不斷的傳到了富士井末吉的耳中,他的臉色也越發的不好看了。
損失慘重,這四個字他並不知道具體的損失是多少。
他也不知道慘重成什麼樣。
隻是槍聲越來越詭異了,爆炸聲也越來越詭異,但偏偏一名敵人都沒有看見。
反而是己方的屍體不斷被拖出來,還有許多傷兵被拖出來。
打了三個小時後,他終於忍不住了。
“傳令,所有人立即撤回來,炮兵大隊,轟擊這一片區域,將這一片區域轟成廢墟!”
惱怒之下的富士井末吉厲聲喝道。
他的想法很好,隻是小鬼子的步兵聯隊當中,所轄製的炮兵大隊,裝備的火炮是野炮和山炮,口徑都是七五毫米口徑。
一般常備師團當中,都是裝備十二門七五毫米野炮,以及四到六門七五毫米山炮。
【乙種師團的步兵聯隊,轄製的是炮兵中隊。裝備四門七五毫米山炮。如果是補充師團一類的,比如說第十五師團。
抗戰爆發後,這個師團重建,他並沒有成為新建的常備師團,而是被組建為了補充師團。一個師團隻有一萬兩千人左右。
步兵聯隊當中沒有炮兵中隊的配置,隻有一些九二式步兵炮,但也不多。第
十三師團和第十八師團才被新建為常備師團,不過也隻是掛著名義,實際上他們並未享受常備師團的待遇,享受的是丙種師團的待遇。
一個師團隻有一萬五千人,配置也很低。兵員也都是其他乙種師團挑選之後不要的兵員組建】
七五毫米口徑的火炮,不論是野炮還是山炮,想要將一片城區轟成廢墟,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富士井末吉之所以這樣做,恐怕更多的是給自己以及部隊一點心理安慰。
一片炮彈下去之後,該怎樣還是那樣。
建築依舊是建築,沒有成為廢墟,隻是那些彈痕卻是在告訴他們,剛才這一片區域被轟擊了。
小鬼子再次進入了這一片區域,這一次他們顯得更加小心了。
三人為一組的戰鬥小組,三人之間背靠背,一人看一個方向。
而且他們也不一個戰鬥小組行動了,基本上都是兩個戰鬥小組或者三個戰鬥小組一起行動。
他們的手指一直都放在扳機上,準備隨時扣動扳機,目光不斷的掃視著周圍的環境,害怕突然出現一人給他們一槍。
房子,他們似乎也不敢輕易的率先進去,基本上都是先推開門,然後扔一顆手雷進去,之後再說進去的事。
隻是他們還是對周圍的區域太過陌生了,沒有了房門上落下的手雷,但房屋的二樓卻時不時的總會有那麼幾枚手雷扔下來。
猝不及防的他們總是會被炸死一些士兵,即使再小心。
一些窗戶口,或者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窗戶口,總是會伸出一些槍口瞄準小鬼子,然後幾枚子彈帶走他們。
這是一場心理上的博弈,這是精神上的壓迫,小鬼子已經打了幾乎是一天一夜,或者說接近兩天一夜了。
精神已經到了十分疲憊的時候,即使是以他們的韌性,在這種時候都快要受不了。
每一名小鬼子的眼中都有著血絲,困意一直縈繞在他們的眼皮上。
許多士兵的視線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了,但小鬼子也隻能強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