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欺人太甚!”
“張元初這小崽子,憑什麼爬我頭上?”
“我絕不會聽從一個毛頭小子的命令!”
此時,在第二戰區司令部內,閆佰川氣的直罵人。
擅長中庸之道的他,很會做牆頭草,像這樣直接罵出來的時候,可謂是少之又少。
司令部裡的參謀們縮著脖子裝啞巴,唯有參謀長朱綬光氣定神閒,慢騰騰的品著茶。
“蘭蓀啊!你怎麼還有心思喝茶啊?現在彆人都騎到我們脖子上來了。
要是真讓張元初這樣一個毛頭小子給我們下軍令,到時候就徹底沒臉了!”閆佰川看著自己的參謀長無奈說道。
“百川,你這火發得蹊蹺啊!”朱綬光放下手中的茶盞輕笑道:“張元初雖說年輕,可人家手裡握著十五萬大軍!
坦克大炮飛機俱全,連小鬼子都得抖三抖,你犯得著跟他置氣?”
“置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晉省就是我的心頭肉。山城搞個‘北方臨時作戰公署’,這不是擺明了想要吞掉我嗎?
而且我聽說了,這東西是張元初那個小崽子給他送槍送炮得來的,我豈能讓他如願!”
閆佰川說到張元初的時候就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食汝肉寢汝皮的樣子。
朱綬光搖了搖頭道:“你當張元初真想管咱?他怕的是咱趁小鬼子後院起火時搶地盤。
眼下他帶著 37集團軍在淮北跟小鬼子死磕,華北派遣軍和關東軍幾十萬兵力正往那兒趕,他哪有閒心搭理咱?”
閆佰川哼了一聲:“那萬一他借刀殺人,逼咱去前線當炮灰咋辦?”
“那咱就來個‘三不政策’”朱綬光豎起三根手指“不接招、不掏錢、不出血。他要咱出兵?行,先給十萬大洋軍餉,五萬發子彈。
他要是給,咱就派幾營老弱病殘去前線晃悠,槍口朝天放,他要是不給,咱正好名正言順蹲在門口嗑瓜子!
他要是命令我們就地防守,那也無妨,我們不動便是,對於那些地盤,我們可以暫時放棄!”
“暫時放棄?”閆佰川猛地一拍大腿“要是張元初這小崽子趁機將手伸進晉省怎麼辦?”
“伸進來?”朱綬光忽然笑出了聲“放心吧!如果他要是真的想要將手伸進晉省,不用我們說什麼,常誌清就不會同意。
張家自立門戶已經成為定局,那倆現在頂多是露水夫妻!
要是張元初真的大勝而歸,獲得大片地盤,常誌清第一個就得防著他!到時候咱再瞅準時機……”
朱綬光突然住口,衝閆佰川擠了擠眼。
閆佰川頓時心領神會,摸著下巴笑了:“還是你鬼點子多,行!就按你說的辦,先穩住陣腳,看那倆人怎麼鬥法。”
郃肥城,原37集團軍司令部門口,倆士兵正踮著腳摘牌子。
“第九戰區司令部”的木牌剛掛上,楊傑就拍著大腿笑出了聲:“元初,你這官兒當得跟變戲法似的,昨天還是集團軍司令,今兒就成封疆大吏了!”
“得了吧!除了一個大義的名分,其他啥好處都沒得到。山城用兩張紙就換到了那麼多武器裝備,賺大發了。”張元初笑著說道。
“可甭管咋說,咱現在可以放開手腳的打了!”話說著,楊傑掏出電報稿晃了晃:“也給北方各戰區發電!沒有作戰公署的命令,不許調動一兵一卒!
要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擅自行動,正好戰後可以名正言順的動手!”
“嗯,不過現在南部戰線確實得拾掇拾掇。”張元初捏著煙卷走進了指揮部內“小鬼子這幾天居然從江都 、邵伯湖方向發起了攻擊。
幸虧咱部隊手腳快,不然防線早被戳出窟窿了。”
“還有華中派遣軍!”楊傑盯著江防的沙盤說道:“這是鐵了心要趁夜摸魚,虧得咱火力跟開了閘似的,不然真要被這幫孫子鑽了空子。”
說起這茬張元初就頭疼,華中派遣軍的小鬼子顯然是要趁他們南部兵力空虛,抓緊時間進攻。
“還好前兩天將步兵九師增援到江都一帶去了!”張元初猛吸一口煙,“不然單純一個步兵師還真不好防守。
“再熬倆月就出頭了。”楊傑在一旁安慰道,“等九月新兵師成了氣候,咱手裡的牌就好打多了!”
張元初拍了拍他的肩膀“也隻能如此了!”
七月二十二日,淮北城中心,第十四師團指揮部。
土肥圓揉著通紅的眼睛,盯著地圖上不斷縮小的區域,感覺像在看自己的壽命倒計時。
原以為退進城裡能打個防守反擊,沒想到巷戰更要命!
37集團軍壓根不跟你玩“逐屋爭奪”的把戲,直接拿火力犁地。
“師團長閣下,21師團長到了。”副官佐野忠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石野千鶴跨進門時,指揮刀穗子上還沾著泥點。
這個武士家族出身的中將臉色鐵青,一開口就帶著火藥味:“土肥君,援軍到底啥時候能到?我21師團都快被打殘了,倆聯隊長說沒就沒了!”
土肥原指了指地圖上的包圍圈,苦笑道:“司令部說最早二十六日能來一撥,但26師團昨兒在淮北東邊栽了跟頭!
剛到宿千就被天朝軍的坦克部隊兜頭蓋臉砸了過來,現在怕是自身難保。”
石野千鶴湊近一看,隻見26師團的標記被一圈紅線圈得死死的,像一隻案板上的魚。
他忽然想起昨天接到的告急電報,小川原幸代那家夥在電報裡喊“戰車如鐵王八般不可阻擋”
當時還覺得誇張,現在看來半點不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