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他又遲到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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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靳擎嶼又是三四天沒回來。

禧園彆墅裡,就隻有薑星杳和林媽。

有了上次的警告,林媽再也沒有主動與薑星杳說過什麼,薑星杳也樂得安靜。

時間一晃就到了靳漫川的生日,她與靳擎嶼這對夫妻,不管平日裡怎麼關係淡漠,去老宅的時候,總還得擺著恩愛的模樣。

至少要一起過去的。

薑星杳換好衣服之後,在禧園一直等到了晚上六點半,也不見靳擎嶼回來。

老宅那邊爺爺打了電話過來催,薑星杳也隻能給靳擎嶼打電話問情況,一連打了兩個電話,那邊才被接通。

靳擎嶼隻丟下了兩個字,“等會。”

薑星杳還想說話的時候,手機裡傳來的就隻是電話被掛斷的忙音。

薑星杳心裡有點煩躁,但又想到她很快就能和靳擎嶼撇清關係了,便也隻能先把這份不快壓了下去。

等到靳擎嶼回到禧園的時候,已經是七點了,車子停在院裡,打著雙閃,他連車都沒下,就這麼等著薑星杳自己過來。

看著這輛熟悉的車子,薑星杳想到的是那天薑燦燦從副駕駛下來的模樣,臉色略有僵硬,她直接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結果卻沒想到,靳擎嶼今天也坐在後座,開車的是許特助。

車裡還帶著淡淡的香水味,小蒼蘭的味道,薑星杳那天才在薑燦燦身上聞到過。

所以靳擎嶼遲到的這段時間,是和薑燦燦在一起的。

薑星杳當即就想要把車門直接甩回去,但靳擎嶼已經抬起了眼來,深邃的瞳孔正盯著她:“還不上來?還是你想讓爺爺看到你從副駕下去?”

心思被點破,薑星杳抿了抿唇,到底硬著頭皮坐到了靳擎嶼的身邊。

既然他都已經答應要離婚了,她是沒必要再生事端。

車子啟動,小蒼蘭的味道無孔不入,在鼻尖縈繞,薑星杳低著頭,不動聲色地離靳擎嶼遠了一點。

靳擎嶼什麼也沒說,反倒是許特助從後視鏡裡看到了她的小動作,解釋道:“太太,靳總不是故意要遲到的,是薑秘書幫靳總去挑給靳先生的禮物,走的有點遠,我們剛才去找她拿東西,這才耽誤了點時間。”

“隻是去拿東西嗎?沒有順路把薑燦燦送回家?”薑星杳問。

小蒼蘭的味道久久不散,隻是交接個禮物,可不會留下這樣持久的味道,除非薑燦燦剛才一直在車裡坐著。

許特助嘴角僵了一下,還是繼續解釋道:“那個地方有點偏,不好打車,我們也是…”

“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麼。”薑星杳打斷了他,她稍稍調整了一下坐姿,偏頭將視線移到車窗的位置。

說是解釋,她如何聽不出來許特助語氣裡的些許不讚同?他分明覺得是她這個靳太太在無理取鬨。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薑燦燦作為靳擎嶼的秘書,那些本來就是她分內的工作,結果她耽誤了時間,害得靳擎嶼遲到不說,還要老板送她回家。

這明顯已經超出了秘書與老板之間的正常社交距離。

隻要明眼人都能感覺到這各種貓膩,可偏偏靳擎嶼身邊的人都不這麼覺得。

他們看到的隻有薑燦燦辛苦了,她這個養尊處優的靳太太什麼都不懂,還在無理取鬨。

薑星杳沒心思去與許特助爭論各中事實,她將車窗打開了一個縫,外麵熱風灌進來,總算是讓空氣裡的小蒼蘭味道消散了一點。

薑星杳的臉色也放鬆了些許。

靳擎嶼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在了她平放在膝蓋上的手上,左手無名指的位置空蕩蕩的。

男人眉頭微蹙,拿出了個東西套在了薑星杳的手指上。

微涼的溫度傳來,薑星杳低頭看去,險些被氣笑了。

靳擎嶼戴在她手上的東西不是彆的,是一枚鑽戒,而且還是一枚再熟悉不過的鑽戒,正是那天她讓紀雲茵幫她賣出去的那枚,也是後來戴在薑燦燦手上的那枚。

“靳總這是什麼意思?把這麼一個二手玩意兒戴在自己太太手上,靳總不覺得掉價嗎?”薑星杳不願意再和他鬨,她以為自己可以一直忍下去的,直到再看到這枚戒指的時候,積攢的怒氣終於還是發泄了出來。

自從那天和靳擎嶼提了離婚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帶過婚戒。

她承認今天回老宅,忘了戴婚戒是她自己的疏忽,可靳擎嶼也不至於將薑燦燦落下的破玩意兒再帶到她的手上。

就算現在停車,隨便找個珠寶店買個戒指,也不應該是這個。

薑星杳伸手就要把戒指摘下來,靳擎嶼卻按住了她的手腕:“馬上到老宅了,彆在這時候任性,就算你再不喜歡這個戒指,戴這一次應付一下總行吧。”

語氣好像有點不耐煩,聽起來像是把薑星杳當成了耍脾氣的大小姐。

他的手從薑星杳的手腕處一路下滑,手指一根一根地穿插進她的指縫,形成了一個十指緊握的姿勢,也避免了薑星杳把戒指再摘下來。

鑽戒散發著盈盈幽光,晃得薑星杳的眼睛發酸,她覺得自己的手指都不乾淨了。

目光收回來,看向旁邊男人線條冷硬的側臉,她忽然低聲道:“靳擎嶼,這是最後一次了。”

她就再陪他演這一次夫妻恩愛的戲碼。

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她會與爺爺說清楚的。

靳擎嶼不知道薑星杳的想法,他隻當薑星杳在說戒指的事,於是也點了點頭:“就這一次,以後不會讓你戴了。”

薑星杳也沒有糾正,兩個人就這樣一路相顧無言。

車子到了老宅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半了,比之前定好的時間足足遲到了半個小時。

靳老爺子不喜奢華,靳漫川倒是個浮誇的性格,但架不住老爺子的要求,他的生日到底沒能大操大辦,也隻是一家人在一起吃個便飯。

老爺子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靳二叔年輕的時候就因為一場意外去世了,隻留下了他的夫人李氏和一個女兒相依為命。

至於靳漫川,在經商一事上實在沒什麼天賦,老爺子乾脆就把靳家的事隔代交到了靳擎嶼這裡。

在他們這個圈子裡,隔代選繼承人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可偏偏靳擎嶼是個私生子,他上頭還有一個大哥。

而靳漫川的夫人韓卉,更是出身於比靳家僅僅稍遜一籌的韓家,在這種情況下,靳擎嶼能掌握靳氏大權,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靳擎嶼在靳家老宅的地位,一直都是尷尬的。

除了老爺子以外,沒有人待見他。

連帶著薑星杳嫁給他以後,也很尷尬。

兩個人被引進客廳的時候,靳家的人都已經到齊了。

靳漫川看著靳擎嶼,最先發難:“還知道來呀,這也得虧是個家宴,若是讓外人看到了,還以為你現在翅膀硬了,就不要我這個爹了。”

靳漫川聲音尖銳,話說得也刻薄,說得難聽一點,明明是他自己管不住下半身才有了靳擎嶼,可是比起韓卉來,好像也是他更看不慣靳擎嶼。

靳擎嶼對他也沒什麼好臉色,隻是象征性地掀了一下眼皮。

這種場合薑星杳不是第一次見了,已經有些麻木了。

她從許特助手裡接過了東西:“爸,您先消消氣,我和阿嶼也是因為給您挑禮物,這才來得遲了一點。”

靳漫川冷哼了一聲,看薑星杳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你倆特殊,阿洲怎麼沒有遲到呢?”

他口中的那個阿洲,正是靳擎嶼的大哥靳言洲。

被點了名,男人順勢衝著薑星杳舉了舉杯裡的紅酒,身上的襯衫鬆鬆垮垮的,帶著股子懶散輕佻的意味。

薑星杳也撞上了他的視線,腦袋一揚,就是不屑地嗤笑道:“爸也該體諒體諒阿嶼作為靳氏話事人,工作繁忙,總不能像大哥一樣無所事事不是?”

作為合格的靳太太,在老宅裡維護靳擎嶼,替靳擎嶼衝鋒陷陣這一點,薑星杳一直做得很好。

話音落下,薑星杳就看到靳漫川和靳言洲齊齊變了臉色。

靳漫川更是直接吼道:“你…你今天是不是故意來挑事的?你們遲到在先,我作為長輩說你們一兩句還不行了?”

薑星杳不卑不亢:“您想說自然是可以的,但您說得不合理的地方,我也有權糾正,畢竟現在不是舊社會了,就算您是長輩,也不能獨斷專行,不分黑白。”

薑星杳和靳漫川說話,腦袋又偏了偏,視線匆匆地從靳擎嶼臉上停留一瞬。

這是她最後一次,在這種場合維護靳擎嶼了。

她也不怕把靳漫川得罪死了,反正以後她也不是靳家的兒媳了。

靳漫川還想發難,靳老爺子一拍桌子:“夠了,還有完沒完了?

阿嶼也是你的兒子,你一個做長輩的總針對他做什麼?

你要解釋,人家小夫妻也給你解釋了,你還要鬨到什麼時候?

這麼多年了,沒點兒長進,白吃了這麼多年大米。”

吼完了靳漫川,老爺子又看向了薑星杳,眼睛裡已經是一片慈祥:“來杳杳,到爺爺身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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