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竹馬竹馬(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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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的陽光將大地烤得滾燙,空氣中都彌漫著熱浪,蟬鳴聲此起彼伏,吵得人心中煩躁。

穿著藍白校服的四個少年走在巷子裡,為首的那個黑發黑眸的少年,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緊貼在額頭上,他看起來十分不耐煩,不停地用手揮舞著,試圖給自己扇出一絲涼風。

在他身後的少年一邊走一邊拿著手機打遊戲,神情專注,陽光太過刺眼,屏幕上的畫麵有些模糊不清,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嘴裡嘟囔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陸宴修簡直要熱死了,他隻覺心裡像是有一團火在燒,這讓他心煩意亂,他猛地停住腳步,回頭喊道:“陸宴澤,我們為什麼要這麼熱的天”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著隊伍末尾的兩個人。

藍眼睛少年安安靜靜的走在隊伍的最末尾,即便是在這麼熱的天氣裡,他的皮膚也白的晃人,就像是從未被太陽曬過一般。

他看起來也有點熱,鼻尖上沁著點點汗珠,但相比陸宴修,他的處境的就好上很多了。

因為在他的身側站著一個跟陸宴修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

是他的雙胞胎弟弟,陸宴澤。

他一隻手撐著一把傘,麵無表情的看了陸宴修一眼,便移開視線,目光落在了溫嘉然身上,眼神中帶著一絲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溫柔。

他小心翼翼的調整著傘的角度,確保陽光不會直射到溫嘉然的臉上,溫嘉然被陸宴修震驚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連忙伸出手想要將傘接過來,卻被陸宴澤躲開。

“我來就行。”

陸宴澤說完,又看了一眼溫嘉然通紅的臉,想了想,從身後的包裡掏出一個小電扇遞了過去:“你用這個吹著會涼快一點。”

溫嘉然指尖動了動,沒好意思拿,隻是輕輕搖頭:“沒事。”

陸宴澤沒再說話,隻是默默地把風扇打開,調了個二檔,然後放在了溫嘉然的手裡。

風輕輕的吹過,帶著點涼意。

而在他們前麵的林然,壓根沒察覺到陸宴修停下了,他差點一頭撞上去,於是有些不滿的想要問他怎麼不走了,一抬頭,就看見陸宴修盯著自己身後,他疑惑的回頭看去。

然後

他有些無語的收回了視線,伸手在陸宴修的眼前晃了晃:“怎麼了?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值得你這個大少爺這麼看?都把我們家嘉然看的不好意思了。”

林然早就對這些見怪不怪了,小學的時候陸宴澤就是一副老媽子模樣,每天幫溫嘉然背書包,帶零食,撐傘,遞水一樣不落。

甚至就連溫嘉然鞋帶鬆了,他都能第一時間蹲下去係好。

好像誰會跟他搶一樣

時間長了,林然對此早就習慣了。

陸宴修忍不住撇撇嘴:“嘖,又是打傘又是遞風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

他猛地止住了話頭,隻覺得心裡怪怪的,陸宴修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對上的是陸宴澤麵無表情黑黝黝的眼睛。

陸宴修:“”

他默默的收回了視線,嘴裡抱怨著:“要我說,你不如把你那個爺爺接我們家住著得了,家裡這麼多房間呢,還能缺他住嗎?這樣咱們也就不用隔幾天就來這麼一趟。”

他說完扒拉著自己的胳膊控訴:“我都曬黑了。”

陸宴澤想了想,沒吭聲,繼續專注的給溫嘉然撐傘,溫嘉然低頭笑了笑,小聲道:“謝謝。”

陸宴澤有點不太高興:“應該的,那麼客氣做什麼。”

陸宴修:“”

他憤憤地一腳踢走了腳邊的一塊小石頭,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走在前麵。

這是初一的暑假。

今年入學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林然他們三人不僅是一個班,就連小學跟他們不是一個學校的陸宴修也順利跟他們分到了一個班。

因著陸宴澤的緣故,溫嘉然和林然小時候沒少去陸家玩,連帶著陸宴修也是熟的不能再熟,這一來二去的,三人的小團體裡,就多了第四個人。

而每周都去一次老乞丐的家,已經是他們的固定行程了。

哦,不對。

不能再叫老乞丐了。

他姓金,他們稱呼他為金爺爺。

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往前走,拐過一個彎,路過了陸宴澤曾經呆的那個家。

下一秒,一聲尖叫連帶著男人暴怒的摔打聲從裡麵傳來。

陸宴澤握著傘的手一緊,麵上卻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溫嘉然不明所以的歪著頭看他,他覺得對方有些緊張:“怎麼了?”

“沒事,走吧。”

他腳下的動作加快了不少,然而他們剛剛路過王家的門前,那扇門突然從裡麵打開了。

從裡麵跑出來一個人。

他個子不高,身形瘦小,臉色蒼白的嚇人,身上的校服皺巴巴的有些臟,臉上還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就連胳膊上都疑似有淤青的痕跡。

他們來這兒的次數不少,卻還是第一次碰見這戶人家裡麵有人,還是個小孩?

陸宴修有些遲疑的打量著對方,總覺得對方有點眼熟,但是他一時半會還真沒想起來在哪見過。

當年的事陸父陸母不想聲張,因此就連陸宴修都不知道那個叫做安安的弟弟被送去哪裡了,小孩子忘性大,時間長了,他也就漸漸忘了,隻記得以前家裡似乎有個叫安安的小孩兒。

但陸宴澤沒有忘,他很清楚這個人是誰。

是陸宴安。

不,現在應該叫他王安了。

陸宴澤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那個瘦小的身影,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攥住,讓他喘不上氣。

溫嘉然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勁,他輕輕的握住了陸宴澤的手。

“宴澤?”

他小聲的喊了一聲,陸宴澤回過神來,看了他的一眼,眼神中帶著茫然。

但他還是說道:“我沒事。”

可他的聲音卻在發抖,手也在發抖。

溫嘉然沒有鬆開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緊了一些,他帶著陸宴澤大步往前走:“彆怕,我們現在就走。”

他們兩個很快從隊伍的末尾走到了最前麵,林然和陸宴修見狀,連忙跟了上去,可是還不等他們走遠,身後突然傳來那個瘦小的男生的聲音。

他喊了一聲。

“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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