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聿禮沉默注視著她,良久,喉間溢出一聲輕笑。
在靜謐的夜裡,很撩人。
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是指尖輕撫她的臉,嗓音溫柔:“沒什麼,早點休息吧。”
林笙重新閉上眼睛,低低應了一聲:“嗯。”
等到林笙呼吸漸漸平穩,處於熟睡的狀態,唐聿禮才放輕腳步離開她的房間。
房間的門被關上後,林笙才慢慢睜開眼睛,側目望向窗外的月光,眸底的情緒很複雜。
大概是因為一天見到周祈年兩次,所以這一晚林笙並沒有睡好,一直在做噩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也有沒什麼精神,還是見到孫蔓,才勉強揚起一抹笑:“媽。”
“嗯。”孫蔓連連點頭,五年沒有見到她,今天再見她,忍不住紅了眼眶:“笙笙受苦了。”
她隻要見到女兒,就不受控的想五年前,她女兒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被下病危通知書整個人處於生死邊緣的可憐樣子。
還好老天有眼,讓她的女兒活了下來。
“哪有的事情。”林笙莞爾一笑,抱著她安慰了一會兒,才讓她的情緒得到平複。
唐聿禮也在這個時候下樓,看出氣氛的不對,緩和氣氛打趣了幾句:“笙笙,你離開的這幾年,孫姨都快成盼女兒石了。”
林笙被他這句話逗笑,看著孫蔓也跟著笑,才放下心。
吃完早飯,唐聿禮主動提出:“第一天入職,我送你?”
林笙彎唇淺笑:“不會麻煩你嗎?”
“你的事情永遠不麻煩。”唐聿禮已經拎起她的包,看著孫蔓特意把林笙支到廚房,狐疑看向孫蔓。
“聿禮,孫姨想拜托你點事情。”
孫蔓回頭看了眼廚房,才壓低聲音說:“這次笙笙回來,你看著她點兒,千萬彆再讓她接觸周祈年了,還有那個孩子……”
她不想再承受一次那種差點一輩子失去女兒的痛苦了!
唐聿禮神色凝重應下:“孫姨,您放心,就算您不說這些,我也不會再讓笙笙和周家的人有任何接觸。”
要是他當初知道主動放手會造成那樣可怕的結果,一定不會做出放手的決定。
孫蔓這才放下心,等到林笙從廚房出來,裝作若無事的模樣。
等到上了車,林笙忽然問:“哥,我媽剛才是不是和你又說那件事了?”
“嗯。”唐聿禮沒否認:“孫姨很怕你重蹈覆轍……”
“不會的。”林笙望著車窗外的風景,輕聲說:“哥,那麼傻的事情我做一次就夠了,而且我也真的不喜歡他了。”
在躺在手術台上感受著生命慢慢流逝的那一刻,她就下定決心,如果能活下來,這輩子都一定會離周祈年遠遠的!
唐聿禮看著她這麼平靜的樣子,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親昵:“我們笙笙真是長大不少。”
林笙沒否認,任何人在經過瀕臨死亡的絕望感後,再麵對任何事情都會變得波瀾不驚。
到了醫院,林笙婉拒了他要一起進去的提議,要知道現在的集團在他的領導下,已經覆蓋多處產業,唐聿禮已經身價不可估量了。
其中這家醫院也有他的投資,如果唐聿禮在醫院露麵,那她肯定就會被醫院領導特殊照顧。
她不想要這種走後門的感覺,她想憑借自己的實力拿下主任醫師的職位。
再次推阻了唐聿禮,林笙才小跑進醫院報到,和她同期的還有一個女生。
踩著恨天高,穿著緊身裙頭發大波浪,靠坐在辦公桌上,看到林笙那一刻,就高高在上翻了個白眼。
敵意挺重的。
因為她們存在競爭關係,最終隻能留下一個。
林笙被白眼也挺淡定的,全裝作沒有看到。
在辦公室各自認領了師傅後,林笙也知道了那個女生叫李娜,並且也清楚知道了她是靠院長關係進來的。
在辦公室門口,李娜忽然冷哼了聲,在她耳邊趾高氣昂地說:“你肯定贏不了我,勸你早點放棄!”
“我憑什麼聽你的,我認識你嗎。”林笙雲淡風輕嗆了她一句,就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淡定離開。
李娜越想越生氣,盯著她的背影,低罵了一句!
接下來一整天熟悉醫院的環境中,李娜就沒停止過針對林笙。
林笙不為所動,認真和師傅溝通。
快下班的時候,師傅交給她幾本病例,囑咐說:“這幾個病人的情況你都跟進一下,既然有過實習經驗,那怎麼和病人溝通,不用我教你吧?”
林笙認真看著手中的病曆,師傅忽然又想起什麼,說:“對了,病房正好有個病人想要出院,你等會兒去問問。”
“好。”林笙記下病人信息,等到師傅下班後,就獨自去了病房。
她特意輕敲了敲病房的門,聽到裡麵傳來女人的聲音後,才推門進去。
但當看到病床上躺的人後,林笙臉色微變。
白琴也沒想到是她,正愣神的時候,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
周祈年走進來,看到林笙,眸底閃過一抹詫異。
隨後視線緩緩落在她的胸牌上。
京北醫院。
心血管內科:林笙。
周祈年默了幾秒,壓下眸底的波動,淡聲解釋:“我媽今年檢查出心臟問題,在這裡住院。”
林笙斂下眼睫,沒看他,照例詢問:“是要辦出院嗎?”
她的聲音很冷,眉心也微微皺起。
和周祈年待在同一個空間,都會讓她渾身不適。
“有這個想法,但是要聽醫生的建議。”周祈年視線落在她身上,有幾次欲言又止。
“建議明天再做一次詳細檢查,聽主治醫生怎麼說。”林笙說完這句,就側身準備離開病房。
周祈年在她經過時,忽然問她:“回來了,不去看看孩子嗎?”
林笙腳步頓下,沒多餘情緒看他:“那是你的孩子,和我沒有關係。”
聽到她的回答,周祈年臉色微沉,一言不發注視著她。
林笙被他看的很煩,垂著眼睫就想要離開。
“沒必要因為我,而特意忽略孩子。”周祈年黑眸深沉,嗓音冷淡的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