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嘉寧剛進了後院，謝蘊章就關了後院的大門。
“那麵有亭子。”
謝蘊章的目光將宣平等人逼退。
沒了旁人，顏嘉寧舉起團扇遮住烈日。“這熱天幾時能過去呀？”
謝蘊章從她手裡拿過團扇替她扇風，然後整個人站在她身後，用高大的身影替她遮住烈日。
“都已八月，也熱不了幾日。回頭朕讓人給你送些冰去。”
他一邊扇著風一邊將亭子裡的簾子落下。
顏嘉寧哪好意思這般麻煩他，趕緊奪回團扇。“陛下，您這可折煞草民。”
“顏嘉寧，你還和朕分彼此？”
他的話一出，顏嘉寧立刻捂住臉，最後露出一隻眼。“這是秋後算賬嗎？”
“朕和你算什麼賬。”說完謝蘊章掏出那支金釵彆在她的頭上。“物歸原主。”
顏嘉寧抬起手摸了摸頭發。“不要亂插呀！我今天好不容易梳起來的頭發，弄亂了怎麼辦？況且金釵又不搭。”
真是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
“咳~”
顏嘉寧隻得歎口氣。
“好看著呢。”謝蘊章有點搞不懂她煩惱什麼。
在應對女人這方麵，他還真一點經驗都沒有。
於是他蹲在她身邊，又伸手將金釵扶了扶。“你打扮不就是給朕看的，朕覺得滿意就是了。”
“陛下這般自信？興許我是為了彆人呢？”
顏嘉寧伸手拉他起來。
“快起來，被彆人看到不好。”
說完她還左右看了一眼。
謝蘊章坐在她身邊。“現在你知道緊張。當初……”
顏嘉寧立刻捂住他的嘴，有些要急眼。“好漢不提當年勇！說好不翻舊賬的！”
波瀾不驚的眼眸垂下，盯著那雙熟悉的玉手瞧了一眼。
就這一眼，顏嘉寧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忙站起身。
“我該回去了。”
謝蘊章輕咳一聲，也站起身。“一會朕不給你紅花，你會生氣嗎？”
“我們說好，等逆天改命成功之後，我們各奔東西。陛下現在留了誰於我都不打緊。”
“不打緊？”謝蘊章抿緊了唇。
眉頭也皺得極深。
不過轉瞬他也想開了。
他們倆不過是因為係統的預判拉到一起。他們倆怎麼可能有感情。
更何況，先前顏嘉寧極力維護文安，都恨不得將他置於死地。等半年之後改了命，她不一定會做什麼選擇呢。
“不打緊就不打緊。”
謝蘊章繃著臉，又是擺著以前在人前的那種看淡一切的表情。
“生氣了？”顏嘉寧又不傻，趕忙哄著他。
“陛下，我也是實話實說，沒想瞞著您。”
她握著他的手，仰著頭撒著嬌。
“您就說，我現在裝作對您千好萬好，半年之後我溜之大吉，給您一副爛攤子，那就好嗎？”
“現在把實底交給您，您也有準備。”
“陛下，彆氣嘛。”
論哄男人，顏嘉寧還是有一套的。
對待好色的薑淮，她儘力展現自己的媚意。可是對待謝蘊章這種人，她便軟下身段，一邊小意溫柔一邊講著道理。
“誰又能將未來的事說的那麼準。沒準我熬不過短命的坎，更不能長久伴著陛下。”
“現如今陛下熬過那個坎，我們齊心協力改善晉國國運，好嗎？”
“陛下~”
謝蘊章垂眸瞧著她，“莫要亂說，避讖！”
“呸呸呸！好的靈，壞的不靈！”顏嘉寧又撲進他的懷裡，抓著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間。“我們都這麼熟悉了，我不嫁陛下還能嫁誰。”
謝蘊章“嗬”了一聲，但是沒說什麼，僅是摟著她。
就在兩個人相擁的時刻，後院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縫隙。
顏家月透過縫隙看著二人親密的舉動，然後將後門縫推開一些便走掉了。
翠雲宮裡擠滿了秀女，沒過多久就有人發現了謝蘊章與顏嘉寧的身影。
“都乾什麼呢？”
有太監看到一群秀女圍在一堆盯著後院嘰嘰喳喳，趕緊過來。
看到門內的場景，小太監立馬將後門關好轉回身一甩拂塵。
“瞧什麼呢？有沒有規矩！”
“一個商戶女穢亂宮闈，也沒人管嗎？”顏嘉寧在秀女中間用微不可查的聲音嘟囔了一聲。
站在她身邊的幾人“正好”是家世顯赫的幾位貴女。
其中之一就是明途的女兒明蓁。
明蓁一聽是個商戶女，立刻想到了顏嘉寧。
現在都傳顏嘉寧會入宮為妃，那正好擋了明家的路。
上次在明家，明蓁本就不受謝蘊章待見，她還來參選就是為了給妹妹掃平阻礙的。
於是她提著裙子上前，一把推開了後院的大門。
“穢亂宮闈，就當攆出皇宮！”
她這麼一嗓子就立刻驚動了相擁低語的二人。
謝蘊章立刻鬆開了顏嘉寧，隨後放眼望向門口。
“那是明蓁，明途之女。”顏嘉寧立刻給他講述了明家的事情。
聽完之後，謝蘊章握著顏嘉寧的手閒庭信步走出後院。
幾個管事的宮女太監立刻跪下。
“參見陛下。”
秀女們也都立刻跪下。
明蓁雖是想為妹妹掃平障礙，但是心中也忐忑不安，生怕受罰。
謝蘊章環視一圈，依舊沒鬆開顏嘉寧的手，帶著她直接進了正殿。
顏嘉寧一邊走著，一邊尋找顏家月的身影。
等二人目光對視，火藥味立刻彌漫在二人之間。
等謝蘊章坐好，有太監搬來椅子放到謝蘊章身邊，安頓顏嘉寧坐下。
“一會幫朕好好選選，你滿意就好。”
大庭廣眾之下，謝蘊章還不忘揶揄她。
顏嘉寧打開了聊天係統的屏幕共享功能。
呂雉：花花綠綠，皇帝群裡那些爺們愛看。
那拉氏：選秀就是一茬又一茬的韭菜，割不完。皇帝能有幾個守住身心的。
馬秀英：就那一個歪瓜裂棗。
呂雉：大腳，你們老朱家容易出情種。
馬秀英：少往他們身上貼金。情種？耽誤他們四處播種了嗎？
長孫皇後：男人的真心會分成幾瓣的。
呂雉：所以，這個時候我挺武媚娘。該說不說，人家最後有選擇男人的權利，我們隻能被選擇。
看著幾位皇後的感慨，顏嘉寧不禁望了一眼謝蘊章。
他有真心嗎？
會分成幾瓣？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武則天突然出現了。
武則天：丫頭，你不覺得今天的謝蘊章很奇怪嗎？
對！
今天的謝蘊章就是很奇怪！
他那雙眼睛怎麼會那般含情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