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江清月就被拉起來。
換了身淺水藍的衣裙,長發垂肩,用一根玉簪輕挽,眉清目秀,雅致溫婉。
一時間把眾人給看呆了。
這還是他們所認識的妹妹嗎?
結果江清月一開口:
“你們站那看猴呢?”
好了,妹妹回來了!!
江虞:“入宮一切小心。”
江睿:“江清月,苟著點,彆明日,京都彆又傳出你是個廢物,丟我江家的臉。”
江清月往後揮了揮手。
“叮,到達京都皇城,簽到成功,隨機獲得華夏兵種召喚卡。”
“宿主,是否進行召喚。”
江清月愣住了,啥?兵種召喚卡,是我想的那樣嗎?
“係統,我想要白馬義從軍。”江清月滿懷喜悅的期待著。
“宿主,本係統沒讓你許願。”
一臉失落的江清月:“那能存著晚點召喚嗎?我怕,那,兵種殺進皇宮,我還沒活夠。”
係統······
“隨你。”
江澈的手從江清月眼前揮了揮。
“江小六,你楞啥呢”
江清月磨磨唧唧的,直接跳下了馬車。
剛伸手去接,手伸一半的江衍
·····可真虎啊!
然後伸手接住了江林霜。
宮中宴廳金碧輝煌,儘顯皇家氣派,周圍花香氣四溢。
男女分席而坐。
說的好聽,賞花宴,不過為皇子選妃的,各家高門貴女也相繼,尋找如意郎君。
江清月,我又不選,我才不表演,坐台下看戲多好。
“皇後娘娘,臣女蘇音晚,願獻上一舞。”說話之人嬌嬌柔柔。
高台之上的楚皇後笑了笑。
“好啊,前三名有賞。”
忽如間水袖甩開,衣袖舞動,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淩空而下,飄搖曳曳,纖細腰肢婀娜多姿,玉臂柔柔伸出,玉足輕起,舞姿靈動。
“噗哧。”江清月本來沉浸在舞姿裡,鬼知道蘇音晚轉圈的時候她看到了什麼。
楚承瑾的目光從未離開過阿姐,半分沒看台上之人。
不愧是男主,這定力是真好,這絕美舞姿都比不過,阿姐半分。
江林霜看著江清月傻樂,扯了她一下,江清月回神的時候發現眾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江清月虛心一說:“我也沒流口水啊,都看我乾嘛?”
對麵江衍。
“完了,江家麵子,被這傻子,丟光了。”
坐一旁的江澈接道:“裡子也丟光了。”
江衍:“其實你可以不用長嘴的。”
蘇音晚一舞結束,發現眾人的目光都在江清月身上,氣急敗壞的狠狠瞪了一眼江清月。
江清月···我咋了你了?
“皇上駕到~”
忽然,尖銳的通傳聲劃破了這份喧鬨:“皇上駕到——”
霎時間,園中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身著綾羅綢緞的貴女們紛紛整理衣裝,蓮步輕移,跪伏在地。
江清月也隨著眾人一同俯身,心跳卻莫名加快了幾分。
她微微垂眸,看著自己繡著並蒂蓮的裙擺被風吹起又落下,耳畔是此起彼伏的“恭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五爪金龍在龍袍上隨著步伐熠熠生輝。
楚武帝滿臉和藹,抬手示意眾人起身:“今日就當家宴,無需多禮。”
他的聲音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威嚴,卻又刻意放柔,仿佛真的隻是來赴一場輕鬆的家宴。
然而,江清月敏銳地察覺到,那道看似溫和的目光在掃過自己位置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像是獵人鎖定獵物時的算計。
那一瞬間,寒意順著她的脊梁骨往上爬,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她不經意間抬起頭,目光與楚武帝身後之人相撞。
那人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腰間係著一塊通透的羊脂玉佩,容顏如畫,眉如遠山含黛,目若寒星閃爍,眉梢眼角帶著幾分冷峻,卻又在唇角微翹間,不經意流露出一絲溫柔。
這樣矛盾又和諧的氣質,無一不彰顯著他的絕世之姿。
江清月的呼吸一滯,心中忍不住感歎:好帥。
可很快,她就從這份驚豔中回過神來。
她發現那人雖然目光牢牢地盯著自己,眼中卻沒有絲毫惡意,反而像是透過她的麵容,看到了另一個人。
那種眼神,像是在凝望一位久未謀麵的摯友,又像是在追憶一段逝去的歲月,帶著懷念與悵惘,讓江清月說不出的奇怪。
扯著一旁江林霜問道:“楚武帝身後的人是誰?”
江林霜的角度看過去,剛好是那個笑得滿臉諂媚的太監。
“這不是,帝王身邊的大太監賈公公嗎?你問他作甚。”
江清月差點沒驚呼出聲:賈~公~公~
這麼帥的人當太監,屬實有點暴殄天物啊!
接著奏曲,接著舞。
“臣女程然,擅長舞劍,願獻上一舞。”她身穿一身紅色武袍,看似爽朗開口。
隻見她隨劍起舞,輕捷的身軀在空中婉轉飛舞,烏黑秀發隨長劍在空中飛揚,英姿颯爽,也不過如此了。
“好好,有賞。”皇後滿眼欣賞。
蘇音晚緩緩起身說道:“肖姐姐的舞劍,實在是絕美,就不知江姐姐又準備了什麼才藝。”
江林霜衝著江清月眨了眨眼,然後抱著琴走向台去。
“臣女江林霜,願獻上一曲。”
將琴輕輕放下,她撫摸琴身,走到一旁坐下,微斂氣息,輕撫琴弦,流暢婉轉的琴聲緩緩流出,逐漸,琴聲如箭羽,帶著磅礴之勢,瞬間傾瀉而下。
武將們手中的酒盞“當啷”輕響,有人不自覺攥緊腰間玉佩,有人眼底泛起淚光。
老將軍秦遠之顫抖著起身,白發在風中揚起:“這琴聲竟與當年雁門關破敵時的戰鼓如此相似!”
他身旁的青年將領握緊手中杯盞,仿佛又回到黃沙漫天的疆場,馬蹄聲、呐喊聲、兵器相擊聲在琴聲中交織重現。
宴會上的武將紛紛起身,逐漸浸入琴聲,好似又回到了疆場,男兒不展淩雲誌,空負天生八尺軀。
就連江澈也滿臉彷徨。
一曲結束,眾人與猶未儘。
“賞,玉如意一柄,這首曲子,稱的上一絕了。”皇後看向江林霜的眼神帶著欣賞,不愧是我挑中的太子妃。
“臣女,謝皇後娘娘賞賜。”
“聽聞,朕親封的昭武校尉江小六也來了,上前來展示一番。”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開口道。
江清月站起身行了個禮:“臣,在。”
蘇音晚對著身旁的女子說著:“江家小廢物要登場表演了。”
一旁程然輕笑,緩緩說了句:“蘇妹妹不可無理。”
當江清月緩步上前時,廣袖下隱約露出的玄色劍穗引得席間一陣低語。
她褪去繡著並蒂蓮的雲錦外裳,露出月白勁裝,腰間軟劍泛著冷冽寒光,發間僅用一根纏金絲的烏木簪束起長發,周身透著與平日溫婉截然不同的淩厲之氣。
“程姑娘才獻完劍舞,世人誰不皆知,程姑娘的劍舞乃京都一絕。”
“這江家小廢物也敢上台?”
江清月聽著台下的嘲諷,挑了挑眉。
嗆啷一聲,劍刃出鞘的刹那,寒光如銀河倒懸。
江清月足尖點過漢白玉地磚,裙裾翻卷間竟帶起細碎冰晶,原是劍風裹挾著殿外霜氣。
起手一招驚鴻照影,劍尖挽出的劍花足有碗口大,銀芒閃爍間,竟將三丈外燭火儘數熄滅。
“女子一槍忠勇,從未遜於兒郎。”江清月劍起,清冷聲音說著。
武將們霍然起身,老將軍腰間的虎符撞出悶響,這看似柔美的起勢,暗藏的竟是破甲開碑的剛猛力道。
“我可對鏡貼花黃,亦可寒甲披寒光。”
舞至高潮,她淩空旋身七周,軟劍化作流光織就的銀網。
墨發散開如瀑,發間玉簪卻穩如泰山,每一次揮劍都帶起破空銳響,竟在青磚地麵犁出寸許深的劍痕。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當她以暴雨梨花之勢橫掃宴席,滿殿賓客本能地後仰,卻見劍尖在距案幾三寸處驟然轉向,將楚武帝案前的葡萄葉削得簌簌飄落,果實卻完好無損。
“由來巾幗甘心受何必將軍是丈夫”
收勢時,江清月長劍入鞘的動作行雲流水。
宮宴上的鼓樂聲漸漸停歇,江清月手持軟劍,身姿如鬆地立在殿中。
方才那一場驚世駭俗的劍舞,讓滿座賓客仍沉浸在震撼之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皇帝端坐在龍椅之上,麵上突然綻放出爽朗的笑容,聲音洪亮地開口道:“賞,雲錦緞兩匹。”
那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乍一聽,滿是對江清月劍舞的讚賞與嘉許。
然而,在那燦爛笑容的掩蓋下,他眼底深處卻翻湧著旁人難以察覺的暗沉。
皇帝心中暗自思忖,好一個江家,先是江林霜以一曲氣勢磅礴的琴音令武將們熱血沸騰,如今江清月又以淩厲劍舞驚豔眾人,一文一武,在這宮宴之上出儘了風頭。
江家舊部在朝堂本就勢力龐大,如今這兩個女兒又如此出眾,若是放任其發展,日後怕是難以掌控。想到此處,他的眼神愈發深邃,暗藏著猜忌與防備。
江清月福身行禮,嬌聲道:“臣,謝主隆恩。”
她自幼在這權貴之家長大,察言觀色早已是爐火純青。
皇帝眼底那轉瞬即逝的暗色,又如何能逃過她的眼睛。
江清月心中微微一緊,深知皇帝這表麵的賞賜之下,實則暗藏警惕與不滿。
暮春的晚風裹著殘瓣掠過宮牆,當最後一盞宮燈熄滅,這場喧囂的賞花宴終於落下帷幕。
江清月揉著發酸的手腕,剛踏出宮門,一道黑影突然從廊柱後竄出。
“江小六!”
江澈鐵塔般的身形擋住月光,玄色勁裝下擺還沾著宴席上的酒漬。
他濃眉倒豎,還未等江清月反應,一記帶著風聲的拳頭直直朝她肩頭砸去。
“啊!”江清月痛得跳腳,踉蹌著後退兩步撞在宮牆上,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四哥你瘋了!”
“還知道疼?”江澈叉著腰,眼底卻藏不住笑意,“什麼時候偷學的劍法,連秦老將軍都看直了眼!”
他想起宴席上妹妹舞劍時的颯爽英姿,心中既驕傲又後怕——那劍招淩厲得能開山裂石,萬一有個閃失……
江清月揉著發紅的肩膀,突然對著兄長眨巴起眼睛,長睫上還掛著淚珠:“有沒有可能我自學成才”
空氣瞬間凝固。
江澈也不再過問。
“江小姑娘,許久不見!”男子挑了挑眉聲音清冷。
江清月抬眼望去,這不是宴會上,長得賊帥的大太監嗎?
“賈公公,咱倆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