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換六年前,裴玉不敢這樣喊梁靖森,他更不會給她這種機會,肯定冷臉就走。但今天不是六年前,他也沒有翻臉離開。他隻是靜靜坐著,睨來的眼神傲慢而不自覺:“把我的狗還我。”
裴玉不理:“吹雪是我的。”
聞言,梁靖森臉上浮現一抹說不上笑的嬌易,語氣不緊不慢:“當初是我花錢送她看醫生,給她買吃食和用品,你從頭到尾付出的,隻有一個難聽得很的名字。”
“……”
裴玉臉色很難看了,她想和他講道理,說明吹雪的名字不難聽,強調她也有付出,但一見到他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她什麼都不想表達,手指向門口:“你再不出去,我報警抓你擾民。”
梁靖森笑了。他起身,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朝她而來。
這些年他的身形保持得很好,剪裁合體的襯衫上身,隨胸廓起伏繃出清晰的肌肉輪廓,肩背將布料撐出挺括弧度,腰腹收得利落,無一不透出常年鍛煉的力量痕跡。他個子也高,攔在她麵前,像極一堵牆。
裴玉想走,就被他按住肩膀。
久違的肢體接觸同時驚了兩人。
裴玉眼睫顫動,緩了緩,不耐煩地抬眼:“我說了,吹雪不會給你。”
梁靖森突然上前一步。
“啊……”
對方的逼近讓她措手不及,齒間溢出驚呼:“你再不走,我……”
她掐在手中的手機響起鈴聲。
裴玉剛要看,頭頂罩下一道低冷含笑的聲音:“你男朋友電話。”
“……”
是林孝廷。
裴玉雪白的喉頸縮了縮,莫名生出一股心虛感。她抬手推梁靖森,想轉身去接電話,誰承想,反倒被他鉗住手腕,以羈押姿勢反扣到她腰後,害她挺胸往前,被迫抵在他懷裡。
“你乾嘛,放開我……”
她用力往回拉扯,卻不及他手勁兒大。
梁靖森深戾的眼神壓下來:“就在這接。”
“……”
裴玉不從,任憑手中的手機響鈴。豈料,梁靖森一把奪過她手機,滑了接聽,又塞回她手裡。
“在忙嗎?”
林孝廷溫潤的聲音響起。
裴玉再想掛斷已經來不及。她咽了口唾沫緩解情緒,剛要說話,強製站在她麵前的男人突然低頭,溫熱的齒息危險地噴灑在她側頸,像無數點燃的火星子,在她皮膚上劈裡啪啦地迸濺,燙得她連連顫栗。
“我……”
她聲調緊細:“我剛剛洗澡,手機在客廳。”
好不容易說出一句連貫的話,她的膚色已經滲紅。
梁靖森卻沒有放過她,他一手繼續鉗製她身後的那隻手,另一隻手扣著她的腰,兩具身體碰撞著相貼,他渡在她脖頸間的氣息變重,遊移時吻的界限變模糊,他的唇有點涼,輕蹭過她小巧的耳垂,惹得她敏感縮緊了身子。
裴玉咬住唇,暗自用力想掙脫他的桎梏,偏偏毫無還擊之力。她用力抵抗,他便更用力反擊,一來一回,她有點痛,渾身的力氣都懈了勁兒。
林孝廷的聲音喚回她的走神:“我想過了,既然你們已經分手,他的存在就不重要。”
眼看他要說梁靖森的事,裴玉想捂手機,豈料梁靖森反應比她還快,張嘴咬住她豔紅的耳垂,惡劣地用牙齒抵著撚磨。
“嗯……”
裴玉驚覺聲音微妙,趕忙輕咳清嗓,被扣押的手動不了,她就用指甲摳他手背,用狠了力氣,才勉強保住聲音的平穩:“大二還沒開學就分了,今天要不是湊巧在朋友家見到,這輩子都不會再遇見。”
話音落地,湊在她頸間的男人抬起頭。
那雙黑漆深沉的眸子穿越了時間,重新落在她臉,給她帶來的不再是甜蜜和雀躍,是緊張和畏怯。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尊重。我爸媽那裡你也放心,有事我會去說清楚。”
梁靖森冷冷看著她。
話筒裡的聲音耐心地繼續:“不需要,我沒有新的決定。我對我們的感情,一直抱以期待。”
其實回家的時候,裴玉以為林孝廷介意梁靖森的存在,就此和她結束接觸。沒想到,他深思熟慮後,還是選擇繼續。可此刻感知情緒,她並不輕鬆,反倒有種前有狼後有虎的壓力。
“好,有什麼話我們明天見麵說。”
她不想當著梁靖森的麵說太多私事。
林孝廷嗯了聲:“早點休息。”
梁靖森冷臉聽著他們黏糊糊的告彆,眼底壓抑的慍色愈發沉斂,安靜得可怕,像是即將卷起狂風暴雨。裴玉對視上這樣一雙寒沉的眼睛,身子輕顫,瑟縮著,用力推搡他硬邦邦的胸口。
“你也聽到了,我有男朋友。你再對我不尊重,我絕不會輕饒你。”
下一秒,梁靖森大力攥住她揮舞拳頭的手腕,眉峰輕蹙,下頜微揚,透出對規則和界限的漠視:“聽得懂中文嗎?我說了要玩你,就是單純玩你。有沒有男朋友是你的事,對我,隻會更刺激。”
裴玉鮮見真的動怒,眉眼間的鋒利感成倍疊加。她現在好想掙脫雙手,狠狠抽他一嘴巴,但她做不到。她用力掙紮,麵色因隱忍怒意而漲紅:“你敢碰我一下試試,我送你上法庭!”
“對。”
梁靖森以前不太喜歡笑,但笑起來斯文感會弱去,露出骨子裡高姿態的冷痞。他纏著她軟嫩的手指,如若把玩,俯下的唇似有若無地在她唇邊滑過。
在她縮下巴躲閃,暴露緊張和不安時,他臉上的笑意變濃,尾調懶懶拖長:“所以我們要——你情我願。”
裴玉聽不懂他說什麼,一直在用力掙紮。
對方卻在這時突然鬆手。
她的身體受慣性往後趔趄,腿彎撞到茶幾,尖叫著就要摔倒。梁靖森一把拽住她胸口的浴巾,小臂肌肉僨張鼓起,往自己這邊用力,強行掰正她差點仰倒的身形。
“嘶……”
裴玉胸背這一圈的皮膚好痛,感覺被浴巾搓成的糙繩磨破了。
她抬手摸著有灼感的胸口,發現本該係得很高的浴巾鬆了扣,往下掉了好大一塊位置。她慌張攥住往上提,頭頂隱約落下一聲嗬笑:“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