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倒下時,手機掉在地上,現在她眼前的客廳一片漆黑。哪怕趴在梁靖森的胸前,她也看不清他的臉,讓她能識彆他身份信息的,是他的聲音,和他身上的氣息。但很快,他那股讓他熟悉的香水味道被濃鬱的酒味掩蓋。
“你喝多了,放開我。”
她雙拳抵在他胸口,掙紮要起。腿彎後麵就被他抬起的小腿壓住,徹底動不了。
裴玉怔了一瞬,抵抗停下,沉聲質問:“你到底想乾嘛?”
梁靖森喝了酒,但聲音沒有醉,清清楚楚地說:“你大晚上偷偷進我家,問我想乾嘛。”
“……”
裴玉喉間梗了梗:“我來找吹雪。”
客廳突然被沉默吞噬,兩人身子貼得很近,但聽不到對方任何聲音。最終裴玉等不及,繼續掙紮,想起來光明正大地找狗。
可男人的手臂如同在她腰後豎起銅牆鐵壁,讓她動作受限。裴玉用力掰動,除了累得氣喘籲籲,一點不見效。
黑暗中男人的聲音低啞又隱忍:“蹭這麼用力,你很急嗎?”
“……”
裴玉耳朵騰地紅了,她抿唇,後知後覺自己乾了什麼。確實好硌。可她想起身,他不許。被他那麼一說,她現在分毫不敢動,像被點穴的傀儡,無能為力地看著他。
許久,她輕嗤:“你這麼不要臉,莉莉知道嗎?”
梁靖森的手鑽進她衣服裡:“應該知道。”
“……”
裴玉按住他亂動的手,麵色赧紅:“你為什麼用這麼習以為常的語氣說出來?你經常在外麵亂搞吧。”
梁靖森輕鬆掙開她的阻擋,溫熱的大掌肆意遊走,掌腹熨貼著細膩的皮膚觸感,像是攤揉麵團,貪婪深入。他齒息渡著酒氣,啞聲輕笑:“那你很特殊,被我在家裡搞。”
“……”
裴玉感覺皮膚好熱,有他撫弄的鍋原因,其餘全是恥意。她忍不下,揮去一巴掌。力道不大,隻有指腹貼著他側臉扇過,但帶來的羞辱卻是千萬倍的。
他作亂的手停下,聲音危險沉墜:“你打我。”
“……”
裴玉指尖瑟縮,小心護在心口。眼前黑得什麼都看不見,她唯一感受到的,是他加重的氣息,猝不及防地壓過來。
“唔……”
男人猛然強吻,唇舌狠狠交纏,裴玉被渡入滿嘴的酒氣,後腦就被用力壓住,不許她退躲。
梁靖森吻得急切又用力,絲毫不顧對方的嚶嚀抗拒,圈錮著她的腰,從寬敞的沙發上翻身。他膝蓋抵進她腿間,撐著身體重量,覆在她身上,更為猖狂地深吻。
裴玉和他從沒有親這麼凶過。
六年前,他的情感沒有如此熾熱,性子也比較冷淡,被她親時回應得溫慢。在床上倒是還算熱情,但遠不如此時霸道,像是要把她吞掉,一寸都不肯放過。
“唔……”
裴玉拚力躲閃,卻先嘗到齒間的血腥味。
不知道誰的嘴破了。
她用力推他胸口,掌腹抓扯他衣服布料,意外發覺胸腔裡激烈有力的跳動。像是偶然發現大秘密,她神色怔鬆,梁靖森的手就摸到她褲子邊緣,在解前麵的扣子。
他放開她腫脹的唇,呼吸粗重:“我說過,再有一次不會放過你,你就自己送上門,是不是故意的?”
“……”
裴玉好想罵人,話就被他得寸進尺的動作截住。
“你彆……”
她按住他手腕,卻是以卵擊石,沒一會兒,渾身泛起陣陣陌生又讓她慌怯的顫抖,指甲摳進他爬滿青筋的手背。
“梁靖森……”
黑漆漆的環境中,她麵色漲紅,想罵他,喉間就被竄上來的怪異感覺堵住,緊緊咬住,體溫直線飆高。
當年談戀愛的時候,裴玉特彆喜歡擺弄梁靖森的手指,覺得他指節修長,骨骼的每一寸弧度都異常精致,指甲修得圓潤乾淨,腕骨綁著一根寓意好的紅繩,有種很特彆的美感。
但現在,他正做著輕浪的事。
裴玉聲音變調,又急又細:“你信不信……我找到莉莉,把你對我做的所有事都說出去,讓你身敗名裂……”
梁靖森埋頭在她頸窩,再不吝嗇發笑:“歡迎。”
他是如此的有恃無恐。
裴玉真覺得當年用心喜歡過的男人轉了性,變得頑劣,放浪,不負責任,要成被唾棄的人渣。
……
……
可她就被這樣的混蛋欺負得毫無還擊之力,俯在他胸口,隻有累極般的吐息,劉海下濡濕了一片細汗,嗓音微微泛啞:“梁靖森,你現在特彆無恥……連有男朋友的女人都不放過……”
“無恥嗎?”
梁靖森雲淡風輕的:“我很慈悲啊。”
“……”
裴玉輕嗤,諷刺意味濃鬱。
下一秒,客廳碩大的頂燈亮起,猛烈的光源刺得裴玉應激閉眼,緩了好久,才皺眉掀起眼皮。率先闖入她視線的,是那張不戴眼鏡就顯得玩世不恭的臉。
梁靖森生就一副冷麵相,高眉深目,冷白皮,此刻嘴角漫不經心地勾著,頸間襯衣扣子解著兩顆,領口被她蹭開,微微露出隨著呼吸起伏的胸口,上麵不乏她掙紮時留下的紅痕,新鮮又刺目。
活該!
對方卻在這時抬手。
裴玉猝不及防地被衝擊到,呼吸一窒,就見往日她十分喜歡的梨渦又在他臉上顯現,但此刻,如他勝利的符號。梁靖森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多慈悲,沒有去找你男朋友告狀。”
張開的指縫間無一不裹滿水色。
“……”
裴玉羞憤地抿緊唇角。
他就俯下身,薄唇壓在她耳側,溫聲細語的:“還是我應該去找他?告訴他,他女朋友把我的手弄成這副樣子。”
裴玉渾身透出稠豔的紅色,深呼吸幾次,壓製住火氣,低聲吼他:“你瘋了!”
梁靖森嗯聲:“懂了,你要我去找他。”
他在這時鬆手,裴玉腰後的束縛消失,她嗖的一下爬起,低頭迅速整理被他弄亂的衣服,係上褲子。她很慌張,他卻始終一臉淡然,好似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他什麼壞事都沒做過。
裴玉被他突變冷淡的態度拿住,心裡很亂,喉間滾了滾,艱澀出聲:“你不許去找他。”
梁靖森拿紙巾擦手:“你表現很不好,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
裴玉胸口忿忿起伏,心裡竄上一股委屈:“我隻是來找吹雪的,沒想招惹你。你能不能彆太過分……”
豈料,她這句解釋出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眉間沒有舒展,眼裡反倒慍色漸濃:“你在為了他,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