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的百日宴熱鬨難言,裴玉一直在酒店跟著,到晚上和家人們回家吃飯。離開時,裴潤要開車送她,被她拒絕:“這才幾點啊,不需要,你還是在家陪陪嫂子和公主吧。”
白天那麼累,沒必要給她再當司機。
裴潤不放心:“和早晚沒關係,你住的地方遠,也不方便。”
裴玉拒絕不了,坐進副駕。
路上,裴潤幾次打量她,都被裴玉發現。她一開始裝傻,後來實在被看得心裡發怵,表情無奈:“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默了兩秒,裴潤道,“梁靖森今天也來了,禮金給得挺大。”
“……”
梁靖森過來她知道,但她不知道他是來參加她家場子的,畢竟酒店是開放的,每一層有每一層的宴會廳。她眸色怔住,就聽裴潤繼續說:“你知道他給的紅包後麵寫著什麼嗎?”
“?”
這種場合還要放狠話嗎?
裴玉頓時斂緊眉。
“他署名寫,裴青的小姑父。”
“……”
裴玉胸口連連起伏兩下,控製住自己的呼吸,壓抑低聲:“他瘋了,他有病。”
裴潤哼了聲,挺不屑的:“現在知道我妹妹好了,晚了。”
“……”
裴玉沉默後,弱弱補充:“其實也不是覺得我好,他就是故意找茬……”
正逢紅燈,裴潤轉頭,看她眼神意味深長:“你說這話自己信嗎?”
“……”
裴玉信過,但最近像是頑石開縫,露出點不妙的裂痕。她搖搖頭:“應該就是這樣。”
聞言,裴潤唇角掀起無奈弧度:“傻妹妹,男人心裡那點事兒,我比你懂。”
裴玉眼神空空的,一副聽他繼續說的模樣。
裴潤臉上的笑淡去,神色正了正:“放不下過去,也放不下臉麵。”
“……”
裴玉轉回頭,看前麵車況。
路上,兄妹倆像有默契似的,誰都沒再說話。到裴玉家樓下,裴潤沒下車,口吻露出點不耐煩:“說了多少次了,找個好點的房子,天天窩在這兒,讓人擔心。”
裴玉耐心賠笑:“快了快了,等我過幾天休息,就去看房子。”
“這種事林孝廷做不了嗎?非要你休假自己去?”
不想哥哥誤會,裴玉實話解釋:“他要幫忙的,是我不想欠人情,拒絕了。沒關係,我自己完全做得來。”
懶得聽她那些條條道道的規則底線,裴潤一口決定:“我明天去給你看,在你公司附近,選好再聯係你。”
“不……”
裴玉的拒絕梗在喉口,裴潤的車已經開出去,最後一點車尾燈的光亮消失。
她轉身走進樓道,習慣性地跺腳,老化的感應燈緩緩亮起。
這種老樓台階很窄,台階還高,裴玉走了這麼久還是得看著腳下,慢慢上去。終於到自己的樓層,她掏出鑰匙,前端都碰到鎖孔,頭頂上方的聲控燈發出嘶嘶怪聲,突然開始一閃一閃。
裴玉的手抖了下,鑰匙掉在地上。
她趕緊撿起,想趁燈壞掉之前進屋,就隱約聽到靠近的腳步聲,嚇得她加快擰動鎖芯的動作。可剛解鎖一圈,她腰間就纏上一條緊硬的胳膊,帶著她身子,猛然撞入寬闊結實的胸膛。
熟悉的味道從她四麵八方傾覆而來。
裴玉避閃不及,鼻子撞到對方硬邦邦的胸口,尖銳的痛湧上,眼眶瞬間就熱漲盈滿了濕意。
借著忽閃忽閃的燈光,她驚恐抬頭,撞入一雙猩紅的長眸,眼底慌亂情緒僵住,化作掩不住的愕然。就感覺按在她後腰的掌腹滾燙灼人,纏抱愈發的緊,勒得她麵色漲紅,喘不過氣。
她抬手推他胸口:“梁靖森你放開……”
他卻像要在此刻生吞活剝了她,眼底生出明晃晃的恨:“說清楚,當年到底誰玩誰啊?”
“……”
裴玉的掙紮一瞬卸了力氣。
像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他捏圓搓扁。她心中的支撐倒了,沒有抗性,隻剩如腐肉般不敢觸碰的情感。
她吸氣都痛:“我很多話都不是真的……”
梁靖森眉骨顫了下,玩味表情中帶有一絲說不上來的追究,像是經年未變的委屈,眼尾更紅,深深看著她。
頭頂的燈劈裡啪啦地閃,光線本就昏暗的樓道在明暗中變幻,裴玉無助地看著他,被他眼中濕意擊得措手不及,心頭猛地一墜。
聲控燈徹底壞了,走廊被黑暗吞噬。
梁靖森強勢鉗住她的腰身,摸黑繼續轉動她插進一圈的鑰匙,開了門。
裴玉被推搡進去,想開燈,抬起的手就被追著進來的男人擋開。
房門砰的一聲合上,震得裴玉心口激烈跳動,震亂了呼吸節奏:“這是我家,我沒讓你進來……嗯啊……”
裴玉被他攬著腿根抱起,驚叫著,脊背就瓷實地貼在牆上,撞得齒間溢出輕吟。身體猛然騰空,失重感讓她害怕,她反應過來,慌張地抱住他脖子,心跳如激烈燃燒的火線,急速竄動。
“梁靖森……”
兩具身子在黑暗中緊密相貼,她感覺自己在抖,不知道該頭朝哪邊,才能避開他急促又粗重的氣息,慌聲嗬止:“你不能這樣……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不能想對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對方一點聲音沒有,偏偏裴玉有被熾熱目光注視的感覺,渾身好熱,心跳絲毫沒有平複,激烈得快要從她嗓子眼蹦出,讓她連連咽唾沫緩解緊張。
“梁靖森你說話……”
“我想和你做。”
“……”
慌怯惹得裴玉纏在他脖頸間的手臂緊了一寸。
暗影中,梁靖森的吻覆壓而下,沒有纏綿的前奏,隻有灼燙的舌尖銜住逃竄的舌尖,狠狠撬開齒關,掠儘她的呼吸。
像野生環境中戾氣蒸騰的困獸,他掌下力道凶蠻,在她腿根抓出深陷的指印,所有抵抗儘數碾碎在兩人交纏的唇齒間。
裴玉一點聲音發不出,被迫抱緊他。
剛剛在門外,他眼裡的到底是不是眼淚,她沒機會再追及,理智被傾覆而來的強硬性事擊潰。許久,從門邊到沙發,他都沒有放過她,步步緊逼。
“放開我,要摔了……”
他走路時依舊強勢,她胳膊掛在他頸間沒力氣,總感覺身子要往下掉。過程中,她已經滿身細汗,皮膚由內而外逼出稠豔的紅,熱意快把她蒸熟。
“我和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兩人栽進狹窄的沙發裡,擁抱更為緊密。
梁靖森絲毫沒有退讓,也不溫柔,裴玉仰躺著,身體快要從沙發扶手的一邊掉下去,手指死死攥住皮麵,發出吱吱的怪聲。但不足以蓋過充斥客廳的其他聲音,不規律,儘顯稠欲之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