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給當年的分手攤責，兩人都不是完全的受害者。裴玉有愧，也有委屈，他們之間始終沒有形成信任，關係才薄弱得經不起風浪。分手那天，她說了很多傷人的話，但他也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
“我說了，我說那些話都是假的。”
重提舊事，裴玉喉間的呼吸都艱澀。
就聽梁靖森辨不出用意地輕笑了聲：“證據都擺在我眼前，你確確實實找人調查過我，才來和我在一起。要我怎麼相信你？”
那一封封和她朋友來往的郵件，她們之間對他戲謔的稱呼，都讓他感覺自己像個被玩弄的小醜，自以為高高在上，實則被人窺視得一覽無遺。
霎時，房間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裴玉垂眼避開他灼人的目光，耐心地解釋：“當時，我家裡人逼我相親，找個門當戶對的男朋友。我太逆反了，就想靠自己找個他們得罪不起的。但說實話，我喜歡上你的時候，是真心的，從排球場你給我送球對視的那一眼開始，我覺得就算你家世普通，我也想得到你。後來的調查，是我做錯了，當年沒機會，我現在給你道歉。”
這般說著，裴玉給他鞠了個躬。
梁靖森眉心當即蹙起：“起來！”
裴玉才起，臉色泛著白，透出一股羸弱的素淡。梁靖森看著，抬手把她滑落在頰邊的發絲彆到耳後，指腹掠過她耳尖，很輕的觸碰力道，卻惹得裴玉往後退了一步。
他的手僵在半空。
裴玉一直低著頭：“我該說的解釋完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希望我以後不欠你的了。”
話音落地，滿室死寂。
她沒等他反應，轉身越過他就走。
梁靖森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方向一帶，裴玉沒有提力的身體軟綿綿地栽進他懷裡，撞得嚶嚀了聲。但她沒像之前幾次那樣反抗，舒展了眉頭，隻靜靜地靠在他身前。
“你欠我的。”
梁靖森掌下力道扣緊。
“……”
裴玉提一口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說清楚，我還給你。”
鉗著她手腕的男人猛地低頭。
裴玉被措手不及的吻堵住所有聲音，隻剩唇齒撚磨間兩道纖細的哼聲：“放開……”
梁靖森攥著她的手扣到她腰後，以羈押般強勢的姿勢，不許她逃。他的唇有點涼，舌尖相抵的瞬間，裴玉感覺被渡進來絲絲縷縷的冰氣，每寸皮肉都被冷得顫栗，身子不受控地往前貼，離他更近。
由強迫開篇的吻最後分不清是否你情我願。
丟在床上的手機響起急促的鈴聲。
裴玉惶然睜眼，唔了聲，示意他有電話。但摟抱著她深吻的男人絲毫沒有就此作罷的意思，追著她後退的唇舌，急切有力地掠奪她清甜的氣息。
鈴聲一直在響，裴玉心急，偏頭要看，就被梁靖森扣住後腦，壓著她，更凶地親過來。
最終手機安靜下來，又過了好久，梁靖森才放過她。裴玉從掙紮的情欲中抽離，緊緊用手背擋住腫脹的唇，整張臉又紅又熱。
她眼底攏著霧氣，看人嬌嗔又透出蠻勁兒：“你沒聽到我電話響了嗎！”
梁靖森舔舔唇：“聽到了。”
“……”
他就道：“你男朋友在查崗。”
“？”
裴玉有點懵，推開他，轉身去看手機。她都和林孝廷分手了，他不可能接連不斷給她打這麼久電話。果然，她沒想錯，語音電話是裴潤打的，隻不過她給他的備注是個老虎表情，讓梁靖森誤會了。
她沒解釋，把手機滅屏，用手背擦了擦濕漉漉的唇，感覺舌根還隱隱發麻。想著剛剛一幕，她耳尖紅起，臉上滲出熱意，偷偷深呼吸調整，不想被他發現異樣。
緩了緩，她才轉過身，目光錯開：“你也知道我有對象，所以，這麼晚了，能不能不要做一些讓人誤會的事？”
梁靖森淡笑，沒有應話。
漸漸，周圍空氣似乎都凝結成冰，不知什麼時候又會爆發爭吵。裴玉也覺得他會冷臉發脾氣，或者說一些難聽的話攻擊他們，但是沒有，他氣度平和而沉斂。
“我給你做小三吧。”
相當篤定的口吻，沒有在詢問。
裴玉被噎住。
梁靖森繼續道：“我不會鬨到他麵前，就像現在這樣，在外麵和你見麵。放心，我以後都會戴套，對你的婚姻不會產生任何威脅。”
“……”
他看起來是那麼的認真，臉上毫無玩笑意味。裴玉看著他，喉嚨滾動，吐出一道輕嗬：“你真的瘋了。”
梁靖森笑著：“為你瘋不好嗎。”
“……”
裴玉喉間像被什麼的東西堵住，唇張了又合，說不出話。許久，她強撐著出聲：“我不喜歡這種不倫的關係，也沒有要背叛我將來老公的打算。如果你有這種癖好，可以試試找彆人。”
這話沒有惹惱他，他臉上笑意轉為慵懶的挑逗：“我什麼癖好？”
“……”
對他的明知故問，裴玉毫不客氣：“做小三，破壞彆人感情。”
梁靖森不認同地攏眉：“真正喜歡你的人不在乎你有沒有老公。”
“……”
裴玉被氣笑：“真無恥。”
聞言，梁靖森笑著俯身，那張高眉深目又儘顯冷清的斯文麵龐像挑釁似的，對她勾唇：“謝謝誇獎。”
“……”
裴玉這次深刻感覺到他變了。現在的他，好像她扇一巴掌，他都能舔她掌心，變態地說句真香。
她頓時收緊身子，往後躲，還不忘繼續演戲：“你出去吧，我要給男朋友回電話了。”
梁靖森揚起的唇角冷地撂下，眸底的玩味也不見，隻剩冷淡的鋒芒：“小三不會在意你給不給男朋友打電話。”
裴玉眸色怔鬆。
就聽他不緊不慢地往下說：“他隻在意你掛了電話，躺在誰的床上。”
“……”
無恥之徒！
被他灼熱眼神注視，裴玉心跳不受控地加快，攥緊手機，抑著冷靜的聲音：“還說你不是見色起意？”
梁靖森漫不經心地解著襯衫扣子，領口微微打開，露出裡麵緊實硬朗的胸廓，嚇得裴玉措手不及地移開眼，紅著耳尖躲避。
他語氣壓得尤為溫和：“睡覺是睡覺，上床是上床，彆把我想成天天用褲襠思考的男人行嗎。”
“……”
裴玉彆著臉，因誤會耳根愈發的燙，小聲嘟噥：“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