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淩澤跟著蕭夜辰去了前廳。
廳裡,蕭父肅著臉端坐著,蕭清禾的兩個哥哥也在,兩人皆是惡狠狠地瞪著衛淩澤,再沒有之前見麵的熱切親和。
衛淩澤早有預料,但還是鎮定上前:“見過嶽父、二位兄長。”
二少爺蕭清陽率先開口:“夫妻之事講究你情我願,衛大少爺卻下藥強迫禾兒,犯下如此惡行,竟還有臉登我蕭家的門?”
說著話,蕭清陽眸底怒火攢動,若不是蕭父在這兒坐著,早就撲上去揍人了。
“二哥,下藥之事我也不知情,是母親身邊的婆子擅作主張犯下此事,昨晚我也中了藥,這才沒能控製住自己,我不是真心想傷害禾兒的。”
衛淩澤一臉認真的解釋,甚至還露出了疼惜之色,好像他對蕭清禾有多情深意重似的。
蕭清陽冷笑:“那禾兒小產之事你怎麼說?”
“我當時並不知道禾兒懷孕了,一時情不自禁,力道大了些,才會犯下如此大錯,事發後我已親自到雲山寺誦經超度這個孩子,還在寺中供了長明燈,我和禾兒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衛淩澤避重就輕,把這兩件事都輕飄飄地揭過去。
這兩件事確實不好,但到底是夫妻秘事,誰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是什麼樣的,隻要他咬死不承認自己有故意傷害蕭清禾的心思,蕭家就算再生氣,也總歸是會過去的。
衛淩澤剛說完,蕭清陽就一個箭步上前,狠狠給了衛淩澤一拳。
“衛淩澤,你今天要是敢承擔責任,我還敬你是個男人,沒想到你真的變成了慫貨,早知如此,蕭家就不該把禾兒嫁給你!”
蕭清陽這一拳揍得極狠,衛淩澤被打得偏了頭,唇角溢出血來。
但他一點兒脾氣都沒有,立刻道:“二哥罵得對,不管怎麼說,禾兒都是因為我才受到的傷害,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我辜負了嶽父嶽母和二位兄長的期望,大家要打要罵都是應該的,但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對待禾兒,再也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
“成婚之前你也是這麼說的,可回門那日禾兒就受了傷,然後是小產,前不久你還跑到雲山寺捉奸,如今又給禾兒下藥,這一樁樁一件件,就是你說的對禾兒好嗎?”
蕭清陽曆數這幾個月發生的事,越說越來氣,又狠狠踹了衛淩澤兩腳。
蕭父和大少爺蕭清雲並未出聲阻止,衛淩澤不敢躲,生生受下,然後才道:“我之前確實做得不好,求二哥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當麵跟禾兒賠罪,求得禾兒原諒。”
隻要蕭清禾願意跟他回衛家,這些事就可以慢慢談。
然而衛淩澤剛說完就聽到蕭父說:“禾兒昨夜受了很大的驚嚇,現在生病了,沒辦法見人,這段時間就讓她在家裡休養。”
“禾兒病了?嚴重嗎?要不要請禦醫來看看?”
衛淩澤立刻關切追問,蕭清陽不客氣地翻了他一個白眼:“你是覺得我們蕭家請不來禦醫還是覺得我們在騙你,要讓禦醫來瞧個究竟?”
“二哥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擔心禾兒。”
衛淩澤連忙解釋,蕭清陽冷笑:“沒什麼好擔心的,禾兒在自己家裡很安全,不會有任何人敢讓她受委屈。”
蕭家態度強硬,衛淩澤知道今天應該不能帶走蕭清禾了,隻能做出退讓:“二哥,能不能讓我遠遠地看禾兒一眼?”
衛淩澤的語氣帶了哀求,好像不能親眼看到蕭清禾,他就沒辦法安心。
蕭清陽直接點破:“昨晚禾兒是中了藥回家的,你是想見禾兒還是想確定她有沒有做背叛你的事,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
被戳中心思,衛淩澤的臉沉了兩分。
昨夜他吃了解藥,又在冷水裡泡了許久才緩過勁兒來,連他都有些扛不住這藥,他確實很擔心蕭清禾承受不住藥效。
蕭父直接道:“禾兒一到家就吃下了解藥,後半夜一直發高燒,回春堂的大夫又來開了藥,這才熬了過來,衛家若是有什麼疑慮,大可叫上你們衛氏一族的族老來蕭家談和離之事。”
蕭父連和離二字都說出來了,可見是真的氣得不輕,衛淩澤連忙跪下:“請嶽父息怒,我隻是擔心禾兒的身體,斷沒有懷疑禾兒的意思,我此生隻會有禾兒一個妻子,絕不會有和離的念頭。”
衛淩澤語氣堅定,蕭父卻不為所動,他冷冷的看了衛淩澤一眼道:“昨夜是辰兒派人把禾兒帶回家的,聽說辰兒的人傷了衛家不少護院,你若要追責,也可叫上族老一同前來。”
衛淩澤可以斷定昨晚的人就是蕭夜辰,但蕭父擺明了是要連蕭夜辰一起護著,衛淩澤也不好在蕭父的氣頭上追究什麼,隻能壓著怒氣道:“小婿不敢追究什麼,昨夜若不是蕭家的人及時出現救走禾兒,如今事態隻怕已經糟糕到無法回轉的地步了。”
蕭父沒再說話,蕭清雲直接下了逐客令:“既然衛家不會追責,那就請衛大少爺離開這裡,等禾兒養好身子,走出陰霾,自然會派人通知衛家。”
衛淩澤還想再說些什麼,又聽到蕭清陽說:“禾兒習慣了陪嫁丫鬟和婆子的伺候,還請衛家把那些人送回來。”
衛淩澤握緊拳頭。
出嫁的女子回娘家住不算什麼,但如果把陪嫁的丫鬟和婆子都一起帶回娘家,那意圖就很明顯了。
但眼下衛家不占理,衛淩澤也沒辦法拒絕,沉默半晌隻能答應:“好。”
與此同時,蕭清禾的閨房裡。
蕭清禾的神情倦怠,還透著兩分虛弱,蕭夫人哭得眼睛紅腫根本無法掩藏,春喜震驚不已,忍不住問:“發生什麼事了,禾兒這是怎麼了?”
蕭老夫人神情嚴肅,直勾勾地盯著春喜:“阿喜,這次你被挾持,背後主使可是衛淩澤?”
蕭夫人本來已經恢複平靜,聽到這話,又猛然抬頭看向春喜。
春喜也被蕭老夫人這突然的發問嚇了一跳,而後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
衛淩澤,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