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清歡的設計下,江宴和青禾偶遇的次數變多。
江宴次次都不曾上前,轉身就走,沒有說過一句話,似乎真的是眼不見心不煩。
但是男人的內心卻越來越不甘心,他將這些歸結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沈清歡的故意引導,江宴不是不知道,隻是鬼使神差,他還是次次都去了。
時間一晃兩個月,又是一次音樂會,這次是世界著名的小提琴家的演奏會。
浪漫的小提琴曲,催生了林敘的勇氣,他想要在今天,跟青禾說,他的喜歡……
——
小提琴的餘韻還在音樂廳上空縈繞,月光灑在噴泉池邊,將沈青禾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銀輝。
“青禾……”林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乾淨得像是山澗清泉。
她轉身,看見他抱著一束白色鈴蘭,月光在他睫毛下投下一片溫柔的陰影。
“我知道這很突然。”林敘的耳尖泛紅,手指緊緊攥著花束包裝紙,“但有些話,我一直都很想告訴你。”
青禾看著眼前這個乾淨的少年,忽然覺得喉嚨發緊。
青禾微微低下頭,輕聲說:“我有段不堪的過去。”
林敘愣住。
他看見她纖細的手指在微微發抖。
青禾垂下眼睫,“如果你介意……”
話音未落,她突然被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林敘的心跳聲透過單薄的襯衫傳來,急促而有力。
這是他們第一個擁抱。
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環住她,卻不敢用力碰觸。
“我不介意。”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似乎是很心疼,但卻堅定得不可思議,“我隻是遺憾……沒有早一點出現。”
而在不遠處的羅馬柱後,江宴的指節已經攥得發白,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像一把出鞘的利劍。
他清晰地聽見了每一個字。
“不堪?”他低笑一聲,眼底翻湧著暗色。
銀質打火機在他掌心開合,發出細微又清脆的金屬聲響,月光照在輪廓分明的臉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線條。
他看著遠處相擁的兩人,少女纖細的背影和少年小心翼翼的擁抱,在月光下美好得像一幅油畫。
江宴突然轉身離去,皮鞋碾過地上散落的花瓣毫不留情。
真可笑,他居然會為這種拙劣的告白戲碼駐足。
但胸腔裡那股灼燒般的窒悶感卻揮之不去。
“既然你沈青禾覺得那叫不堪……”
他扯開黑色襯衫領口的第三顆扣子,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不堪。”
布加迪在月光下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江宴盯著後視鏡裡逐漸縮小的音樂廳,狠狠踩下油門。
他何必這麼委屈自己?
既然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那就得到好了。
等玩膩了,自然就不會再念念不忘。
夜風灌進車窗,吹散了他額前的碎發,音樂廳的輪廓早已消失在夜色中,而那個擁抱的畫麵,卻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
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咖啡杯沿,江宴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攪動著杯中的黑咖啡。
青禾坐在他對麵,她今天穿了件簡單的白色連衣裙,發絲鬆鬆地挽在耳後,看起來乾淨又柔軟。
“最近忙什麼?”江宴開口,聲音裡帶著漫不經心的慵懶。
青禾抬眼看他,明明是他曾經說,不要再出現在她麵前。
可是今晨,卻發短信威脅她,咖啡廳見麵。
他說,他江宴的時間有限,她讓他等多久,他就讓沈氏損失多少市值。
她暗道瘋子,卻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青禾眼裡還帶著小心翼翼,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把,她輕輕回答:“在畫室畫畫……”
江宴忽然輕笑一聲,推過一個牛皮紙信封:“禾禾忙著畫畫,是不是也該關心一下母親?”
青禾打開信封,指尖微微一頓。
那是一份音樂協會的演出取消通知,上麵母親的名字被紅筆圈了出來。
“什麼意思?”她的聲音微微發緊。
“還有這個。”
江宴沒有立即回答,又推來第二個信封,裡麵是青禾父親畫展的撤展通知。
青禾的呼吸變得急促。
她知道母親為了這場獨奏會準備了多久,也見過父親在畫室熬夜修改作品的背影。
“你做了什麼?你想要什麼?”她微紅的眼睛直視著江宴,那麼倔強又委屈。
江宴靠向椅背,陽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我什麼也沒做。”
他慢條斯理地說,“隻是恰好認識幾個能改變結果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紅的眼眶上,聲音突然放輕:“記得那晚的事嗎?”
“那天,是你主動,而這次,換我主動。”
青禾攥緊衣角不說話,她當然明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
“還是說,”江宴的指尖輕輕敲擊桌麵,“你已經接受那個少年的告白了?”
她驚訝地睜大眼睛,隨即搖了搖頭:“沒有答應。”
那天晚上她確實推開了林敘,說自己還沒準備好。
江宴滿意地笑了,“乖禾禾,我沒有彆人,你也沒有男朋友,答應我的要求,你不必有罪惡感。”
“而且這是你最好的選擇……”
青禾低著頭,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就這樣。”
江宴放下咖啡杯,杯底與瓷盤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今晚七點,司機去s大接你。”
他起身整理袖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陽光從他身後照過來,將他的影子籠罩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