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宋思思不置可否,傅硯亭張了張嘴,話又咽回去了。
不管怎麼說,好像都是他的錯。
他沒理。
告訴所有人,宋思思才是他老婆?
他隻恨自己腦子進水,和白清悠走太近了。
周圍人都誤會了。
如果他說出真相,他形象就全毀了,一輩子被釘在恥辱柱上。
一輩子都會被說成是拈花惹草的渣男。
他還想評現優秀教師?
他可能連工作都保不住!
可是,他真的很想說出真相。
想到學校還有各種材料裡,他妻子那欄填的都是宋思思。
現在,周圍鄰居卻都以為白清悠才是他媳婦。
傅硯亭捏緊眉心。
他當時就不應該說宋思思是妹妹。
中午飯男人幾乎沒怎麼吃,都下了宋思思肚子。
吃過飯,宋思思便回房間給劉大媽改衣服。
男人聲音從背後傳來。
“早上悠悠來了,她……進過你房間。”
宋思思臉白了白,趕忙衝進屋把小圓子抱了出來。
看孩子臉色煞白,小胳膊還不停發抖,她氣得大罵。
“你為什麼不早講!孩子還在裡麵呢!你看臉都白了!”
傅硯亭正心煩,看宋思思對他劈頭蓋臉地罵,脾氣也上來了,聲音很不好聽。
“你能不能彆無理取鬨,悠悠隻是看你房間裡的蘭花快枯了,幫忙澆水而已。”
“你能不能不要把每一個人,都想得這麼惡毒!”
宋思思手忙腳亂地往兜裡塞錢,聲音帶著哭腔。
“你一點也不愛小圓子,因為你覺得不是你女兒,你才騙我她死了,才把她送人。”
“這件事,我一輩子不原諒你!”
一提這事,傅硯亭心像被撕開一樣痛。
他覺得他沒錯,憑什麼他要養彆人的孩子。
“我根本沒有酒窩,這孩子有酒窩,長得也不像我,誰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孩子。”
他拽住女人胳膊,不讓她走。
“這世界上還找得到,比我更寬宏大量的男人嗎?”
“你和彆的男人不清不楚,我還願意原諒你。”
宋思思眼睛紅紅的,全是眼淚。
那晚她暈倒醒來,雖然衣服是穿好的,但下身卻撕裂的痛。
而且,那段時間,男人正好出差學習。
懷孕時間也對不上。
她知道孩子不是男人的,但這件事她也是受害者。
“我……我是無辜的。”
親耳聽到女人承認,男人心臟痛到不能呼吸。
其實,她可以騙他的。
騙他就是他的孩子,他會相信的。
這樣水靈靈地說出來,他還怎麼麵對她,麵對這段婚姻!
“那男人是誰?”
傅硯亭終於問出了深埋在心底的那根刺。
宋思思搖頭。
現在的情況,她能怎麼說?
說出來,萬一他哥不認呢。
這件事根本沒有證據,她也是聽係統說,才知道的。
說出來,不僅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他和他哥的關係也會破裂。
整個家變得一團亂。
說白清悠有一個奇葩係統?
肯定沒人信,大家隻會把她當成神經病!
“我,我不知道是誰……”
看小圓子開始抽搐,抓住她衣服的小手不停發抖。
宋思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
“傅老師,快帶孩子去看病吧,你看孩子不對靜,嘴唇都白了。”
女人越哭越大聲,“就算她不是你的孩子,她也是一條生命呀!”
“算我求你了,求你開車送孩子去醫院吧。”
看女人撕心裂肺地崩潰大哭,他彎腰抱起孩子,另一隻手大力把女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雖然,他不相信白清悠會下毒害一個孩子。
但孩子真的很不對勁。
眼睛閉著也不睜開,呼吸都快沒了。
他恨這個孩子,這個妻子和彆人生的孩子。
他甚至巴不得她去死。
隻要她死了,他就可以忘記過去,忘記妻子對他的不忠。
也許,他們還可以像原來一樣。
但他做不到,這樣的想法就像把他的良知架在火上烤!
他沒法對這麼小的孩子見死不救。
哪怕他恨極了她。
他把女人丟上車,孩子塞給她,“坐好了。”
傅硯亭用最快速度送孩子去了醫院。
醫院的醫生一看孩子不對勁,馬上送去了急診室催吐。
宋思思手腳都軟了,坐在急診室外麵,雙手緊緊抱著自己,不停發抖。
就像被抽去了靈魂。
護士讓她去交錢,她也像沒聽見一樣。
“單子給我。”
傅硯亭伸手接過了護士手裡的單子。
他心裡煩悶到爆炸,嘴裡全是上湧的血腥。
他大概是全世界最窩囊的丈夫。
妻子給彆的男人生了孩子,連那狗男人是誰都不肯說。
可他還要為那個小雜種跑前跑後。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
單子在男人冷白修長的指尖揉成團,他拳頭緊了又緊。
“我去給孩子交錢,你放心,孩子肯定沒事。”
宋思思緩緩轉過頭,潮濕的眼眶重新湧出淚水,像下雨一樣。
男人抱住她,在她削瘦的肩膀拍了拍。
“孩子一看就很有福氣,肯定會沒事的。”
給女人擦了擦眼淚,男人大步走去繳費窗口排隊交錢。
一直到下午,醫生才從手術室裡出來,宋思思扶著牆站起,她連走過去的勇氣都沒有。
小圓子那麼乖,看見誰都笑。
不管哪個阿姨抱都肯。
那麼好帶的孩子,就像天使一樣。
她做錯了什麼?
想到孩子閉著眼睛,努力呼吸卻呼吸不了的樣子。
隻能用胖乎乎的小手緊緊抓著她衣領。
像是在求媽媽不要放棄她,救救她。
宋思思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痛。
剛邁出一步,她就踉蹌地差點跌倒。
男人伸手扶住了她,“醫生,孩子她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