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戶口本燒了,父母也不嫌小圓子麻煩。
那。
嫁不嫁給傅硯軒,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男人視線纏繞著她,手臂收攏,將她越縛越緊,他胸腔似乎在震顫。
“我隻是不想說謊。”
“對,所以,我是不是應該和你說一聲謝謝?”
宋思思討厭言而無信的人。
他說要小圓子,她說好。
他說要結了婚再離婚,她說好。
他說結了婚不離,她也說好。
她主動去買了東西,努力幫他圓場,就是為了拿到戶口本,把小圓子按計劃落給他。
可是,就因為他不願意說謊,就把一切都搞砸了。
害父母對她失望,害父母為她擔心,害他們為她掉眼淚。
她再也不會相信他,一定。
男人掌心上移,托住女人後腦勺,埋首覆上她的唇。
手中的力道,似要把她融進身體。
掙脫不開,她用力咬在男人唇上,甜腥味在交織的氣息裡逸散。
房間門是半開的,聽到房間裡傳來的低吟聲,宋國風一把推開了門。
宋銘風以為是妹妹被欺負了,馬上卷起袖子跟在後麵看。
空氣一下安靜下來。
身材高大的男人緊緊擒住了那抹纖細的白,按著女孩的腦袋與之激吻,纏綿悱惻,幾滴鮮紅的血珠漫出兩人貼緊的唇,順著女孩瓷白的脖頸滾落。
意識到不對勁,宋銘風推開父親,大步衝上去,揪住男人衣領,強行分開了兩人。
不等他看清,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女人的手已經摔在了男人臉上。
等宋思思擦乾唇上的血跡,三人才看清受傷的另有其人。
傅硯軒被咬得不輕,鮮血淋漓的口子看著還有點嚇人。
但他不甚在意,抬起袖子擦了擦,垂著眼眸,被血染濕的薄唇竟高高揚起。
“我們鬨著玩的,你們不要說她。”
田秀薇心一下就有點偏了。
被血珠打濕的白襯衫,臉上浮起的巴掌印,瞧瞧,她女兒把人欺負成什麼樣了。
彆人一個團長,被她女兒咬成這樣,還被當眾扇了一巴掌。
結果,彆人非但不惱,還主動幫女兒開脫。
也許,飯桌上有些誤會也說不定。
宋國風馬上瞪了宋思思一眼,“宋思思,誰教你咬人的?”
“明明是他先要親我……”
“你們不要怪她,我們經常這樣玩,沒事的。”
宋思思給他顛倒黑白的本事氣笑,要脫口而出的臟話,直接被老母親一掌拍沒了。
“思思,你差不多得了,也就阿軒願意忍你。”
“你是屬狗的嗎?把人都咬成什麼樣了?”
“來來來,銘風拿件衣服給阿軒換,這血跡放久了該洗不掉了。”
“這臉上要不上點藥吧,回去給人看見,算怎麼一回事……”
“不用了媽,我自己有帶衣服。”
一句“媽”直接把宋思思乾懵,這好感度是怎麼回事,忽高忽低的。
這兩東西又作什麼妖了?正常人都給玩神經病了。
想到要和陰晴不定的神經病一起生活,她突然就害怕了。
“那個……你們聽我解釋呀,我們沒再玩……”
可是,沒人聽她說話,兩老人家忙著安慰傅硯軒,根本沒空理她。
傅硯軒態度一下一百八十度轉彎,比飯桌上熱絡了很多。
宋國風和田秀薇也對他滿意起來,也許,剛隻是小兩口在鬨矛盾。
他們女兒,他們還是了解的,有些倔脾氣。
看看,咬了人,還扇人巴掌,還覺得自己倍有理呢。
宋思思看沒人理她,本來就氣得頭頂冒煙了,一聽他哥不睡沙發改睡床了,她連住都不想住了。
收拾起東西就往外走,晚上還有一趟回去的火車,她要回家。
男人換完襯衫,就聽見門關緊的聲音,去房間一看,人竟然走了。
“這死孩子,脾氣像頭驢一樣,說也說不得,罵也罵不得。”
“但她心眼還是好的,你多包容包容她。”
“我知道。”
男人接過田秀薇的鑰匙,轉頭紮進了傾瀉的暴雨。
宋思思走出門,才發現外麵全是厚重的水霧,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可是她不想回去。
人在生氣的時候,總是會爆發出驚人的膽量和體力。
火車站離她家不遠,也就十公裡,走走就到了。
男人追到坡底下,才看見被雨水澆濕的身影,單薄得像薄薄的紙片,走得東倒西歪。
“小心!”
男人伸手一扯,將她拉進懷裡,被風撕開的樹乾從五米高的地方砸落。
好巧不巧地落在男人肩膀,他整個身體往下一沉,喉嚨湧出血。
溫熱的,噴濺在女人身上,粘稠濕漉地漫開。
宋思思傻了一瞬,這人是不是有病呀。
明明她看見了,可以躲開的,偏這頭豬非要衝過來把她拉到樹乾底下。
看見掉下來也不知道躲,非要用身體去硬扛,真不知道說他傻還是說他蠢!
看來這男主,除了人品嚴選,其他都是個笨的。
她隻好扶男人回去了,讓宋銘風載他去醫院。
“怎麼回事呀?突然傷成這樣。”
田秀薇滿臉心疼,說話那一會,就瞪了宋思思好幾眼。
宋思思身上濕淋淋的,難受死了,說話也不好聽。
“關我屁事,這傻帽,那碗口大的樹乾掉下來,也不知道躲,還抱住我。”
宋銘風探著腦袋看,“你傷哪了?”
“樹乾都砸他一個人身上了,我能有什麼傷?我看他就是笨。”
“宋思思。”宋國風一聽,他從來沒有凶過女兒,一聽也覺得太過分了。
“阿軒好心救你,你竟然還,還……你衣服換了,陪阿軒上醫院。”
男人休息了會,看上去沒再吐血了,襯衫拉開,後麵竟撕裂了二十公分那麼長的口子。
淤青紅腫的,緩慢往外滲著血。
但他嘴硬得很,硬說沒事。
“思思沒事就好,就是皮外傷,不打緊。”
男人啞著嗓子勸,看外麵風大,出門確實不太安全,三人才作罷。
傅硯軒很自然地被安排進了宋思思房間。
宋思思被狠狠做了一通思想工作,又被塞了藥水紗布。
看她乖乖走進房間,兩老人的嘮叨聲才停止。
宋思思快裂開了,不管她怎麼解釋都是亂發脾氣,不想照顧就是推脫責任。
最後,還得耐著性子給男人打水,換衣服,塗傷口,纏紗布。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