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特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低頭俯視著他，血霧在指尖繚繞，猩紅的瞳孔中閃爍著玩味的光。
伽治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他忽然明白了。
膝蓋重重砸在甲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伽治額頭抵在染血的甲板上，聲音嘶啞而顫抖：
"文斯莫克·伽治攜文斯莫克家族……願向您效忠。"
這句話仿佛抽走了他全部的力氣，卻又像卸下了背負一生的枷鎖。他的手指深深摳進甲板的裂縫，指節發白，卻不是為了反抗，而是為了壓抑內心翻湧的、近乎扭曲的興奮。
瑞特終於笑了。
他緩緩抬手，血霧纏繞上伽治的脖頸，最終化作一枚猩紅的符文，烙印在伽治的鎖骨處。
"明智的選擇。"
符文亮起暗紅的光芒，伽治渾身一顫，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湧入體內。他的陳年暗傷，身體重新充滿了活力。
"這是……" 伽治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一點小小的禮物。" 瑞特轉身走向王座，血霧在他腳下鋪成紅毯，"比起幻境中的力量，這不過是皮毛。但隻要你證明自己的價值……" 他側過頭，嘴角勾起，"我會讓你親手觸碰那些'夢想'。"
伽治的瞳孔收縮，幻境中的畫麵再次閃過腦海——北海臣服、貝加龐克的震驚、世界政府的卑躬屈膝，甚至美滿的生活……
他的嘴角不受控製地揚起，最終化作一個近乎癲狂的笑容。
"是，瑞特大人，不，遵命，吾王。"
瑞特：不用謝，這些生命力都是那些克隆人的，還有，要是隻有好處，我就不叫瑞特了。
甲板上，昏迷的蕾玖等人被影子鬆開。他們艱難地爬起身，看到父親跪伏在地的背影，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父親……大人？" 蕾玖的聲音顫抖。
伽治緩緩站起，轉身看向自己的"孩子們"。他的眼神已經變了——不再有暴戾，不再有偏執，隻剩下一種冰冷的、近乎機械的狂熱，那是誓死要達到的決絕，——我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從未接觸光明。
"從今天起，傑爾馬66將效忠於'霧主'瑞特大人。" 他的聲音不容置疑，"這是命令。"
瑞特靠在王座上，滿意地看著這一幕。
海風卷著硝煙的氣息掠過甲板，瑞特的目光忽然定格在遠處——一艘簡陋的小船正拚命駛離戰場。
瑞特：呦~小山治。
瑞特掃了一眼蕾玖，又掃了一眼文斯莫克·伽治
當山治察覺到瑞特的視線時，渾身猛地一顫，那雙眼睛裡交織著恐懼與慶幸。
但是徹底確定瑞特鎖定了自己的時候，眼中卻更多是恐懼。
"那、那個怪物看過來了……！"山治的聲音發抖，手中的船槳劃得更快了。小船在浪尖顛簸，仿佛隨時會被掀翻，但他不敢停下——他親眼目睹了那個男人如何摧毀傑爾馬的一切，又如何讓父親跪地臣服。
他看到了瑞特向魔神降臨，將曾今自己強大的、欺辱自己的兄弟、伽治吹噓的戰爭國家瞬間瓦解，要不是蕾玖，他現在還在地下地牢中，強大、暴虐、不可戰勝，是小山治最直觀的感受。
"可惡……" 山治咬緊牙關，死手快劃啊。小船像受驚的海鳥般竄向遠方。
伽治順著瑞特的目光看去，瞳孔驟然收縮。那個被他視為"失敗品"的兒子，此刻正頭也不回地逃離這片噩夢。他應該憤怒的，因為他居然逃跑了，但是幻境中溫馨的家庭晚餐畫麵突然閃過腦海，自己最不成氣的兒子，在給自己的母親做飯，兩個人笑的是那樣開心。
"瑞…特大人！"
伽治突然重重叩首，額頭撞擊甲板發出悶響。
"請允許那個廢物離開！" 他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他……已經毫無價值了，太早就不是我們文斯莫克家族的人了，殺了他隻會臟了你的手。"
蕾玖等人震驚地看向父親。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伽治為山治"求情"——儘管用詞依舊殘酷。
瑞特沒有立即回答。他注視著那艘越來越遠的小船，忽然輕笑一聲。
屑瑞：哎嘿~我本來就沒打算追，但是你這麼說的話，哎嘿~。
他漫不經心地擺擺手，血霧在指尖流轉，"本來我最煩臨陣退縮的了，不過既然你開口了……" 猩紅的眸子斜睨伽治，"這份'仁慈'，你可要好好記住，但也隻有這一次，我是君，你現在連臣都算跟不上，向我展示你的價值，國王誰當到可以，我想你懂~"
伽治的背脊繃緊，喉結滾動："……是。"
遠處，山治的小船終於變成海平線上的一個小點。少年回頭望了一眼，傑爾馬的艦隊已經籠罩在血霧中，宛如噩夢的剪影。
"文斯莫克……不。" 他扯掉繡著家族紋章的衣領，任其飄落海中，"從今天起，我隻是山治。"
海風吹乾了他眼角的濕意，也帶走了最後一絲對家族的留戀。但那個端坐血霧王座的身影，卻像烙印般刻在記憶深處——
恐懼。
以及……
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扭曲的感激。
與此同時，布魯瑪·傑克遜號的甲板上，瑞特收回目光，轉身走向王座。
伽治緩緩直起身，眼中的狂熱仍未消退。他轉向瑞特，聲音低沉卻帶著幾分獻寶般的急切：
“瑞特大人，請允許我向您展示傑爾馬現有的最強力量——”
他抬手一揮，幾名克隆士兵立刻抬來一個金屬箱。隨著箱蓋開啟，數套造型各異的戰鬥服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這是為我的孩子們量身定製的戰鬥服。” 伽治的指尖劃過其中一套深藍色的裝甲，“尼治的‘電擊藍’，內置高壓電流裝置，配合他的速度，能在瞬間擊穿軍艦的裝甲。”
他又指向另一套火紅色的戰甲：“伊治的‘火花紅’，火焰噴射器的功率足以融化鋼鐵，靴底的推進係統讓他在空中的機動性遠超月步。”
蕾玖的粉色戰鬥服被小心地捧出，伽治的聲音難得帶上一絲溫度：“蕾玖的‘劇毒粉’，不僅能抵禦任何毒素，還能將吸收的毒液濃縮後噴射——當然，對您這樣的存在可能不值一提。”
最後，他的手指停在勇治的墨綠色裝甲上，
“‘絞盤綠’的機械臂能產生五十噸的握力，配合伸縮裝置，可以輕易撕開海樓石網。” 伽治的嘴角抽動了一下，“至於失敗品的裝備……已經銷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