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賀最後果斷同意了這部戲的客串。
就如柳姐說的那樣,這也算是提前投資了,如果後期電影上映帶來更高的熱度,說不定他還沒有那麼好的機會得到這個角色。
現在能夠提前演一部,好歹能夠混個臉熟。
於是確認這部戲後,柳如嵐立刻開始幫蕭賀聯係和準備。
而在柳如嵐走後,蕭賀也沒有忘記徐悠悠那邊的事情,他果斷打開電腦,對徐悠悠的那位現男友進行調查。
這位據說超級有錢還十分花心的大佬叫陳樅,今年四十一歲,原來家中是搞房地產的,平日出手相當闊綽,時不時就會在網絡上炫耀自己的豪車和豪宅,在內陸小有名氣。
網傳這個家夥之前結過一次婚,不過關於女方那邊的信息很少,當時都是港市那邊的媒體狗仔發現陳樅的資產發生變動,才挖掘出這件事,後來陳樅也主動坦白,公布了自己的一兒一女。
按照當時的時間線來推算的話,現在這倆小孩都快上初中了。
看到這裡,蕭賀深吸口氣。
難怪徐悠悠的粉絲破防成這副模樣,柳姐剛才都沒有和他說,這家夥是離異帶兩娃啊!
不過呢,也功歸於這條消息,蕭賀注意到陳樅的這個前妻,竟然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他的這個前妻也是生意人,並且是搞藥廠的,目前在國外經營著多家藥企,自從和陳樅離婚後,她就移民去了其他國家,再也沒有回來過。
賣藥的?
蕭賀蹙眉,決定進一步調查。
但是很快,蕭賀就察覺到了一股阻力。
這股阻力來自國外勢力,並且似乎正被另一道視線緊緊盯著。
懷揣著好奇,蕭賀去探了下,隨即嚇出一身冷汗,趕緊溜走。
媽呀,原來有國家隊。
溜了溜了——
所以看這個情況,官方也在調查這個女人啊!
蕭賀立刻轉頭繼續去調查陳樅,隨後不出所料地發現,這個陳樅的父親當年正好是馮正洋的首部電影投資人,而現在馮正洋的新劇,其實也有陳樅的一筆投資。
隻不過相比之下,陳樅的另一個投資更多更惹眼,所以許多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個情況。
而那個投資更多的公司,名為“科明恩”, 是陳樅名下的的一家藥企,最近這段時間剛冒出頭,受到了許多圈內人的關注和追捧。
他們公司最近在銷售一些“保健品”,其中最為矚目的,便是據說從國外引進的,隔壁國家和西方國家年輕人都在吃的可以健康減肥的“輔助液”。
說白了,就是減肥藥。
一個明晃晃圈錢的東西。
除了這些減肥藥,還有類似於美白針、防禿水、豐胸丸這種東西,不過都合理偽裝了一個新名字,換湯不換藥罷了。
蕭賀看到這些東西,還以為自己誤入了什麼大型傳銷現場。
先不說這些東西到底有沒有用,光是想一想陳樅他們來內陸的目的,就知道他們手中這玩意兒肯定是假的。
而且這些人還挺聰明,他們沒有大麵積地擴張自己的客戶群體,一開始將客戶目標瞄準了圈內人,隻麵向網紅和明星進行線下銷售,甚至沒有麵向這些人的粉絲群體——當然,蕭賀覺得大概率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發展起來,不然粉絲群體這麼好的一片韭菜,他們不可能不去收割!
這其中,徐悠悠占據了非常關鍵的位置!
平時基本上都由她出麵拉人和宣傳,靠線下介紹更多的同行來購買這些產品,有她作保,加上藥物自帶國外高級產品光環,這門生意從今年年初到現在竟然做得很是不錯……
蕭賀無語扶額。
不是,這東西竟然真有人信嗎?
看上去信的人還挺多,這內娛的錢真好賺——不隻是粉絲的,還有這群明星的。
這東西想想都肯定沒有保障啊!特彆是藥品這類東西,平時可真的不能亂吃,有些東西可是帶有成癮性的,一旦接觸到,真的有可能終生受影響。
明明這些人平時挺聰明機智的,將粉絲當做韭菜割,怎麼輪到自己當韭菜了,還個個樂嗬嗬地上去幫忙數錢?
不過人在局中,也無法過於苛責什麼。
隻是為何遲遲沒有收網呢……
蕭賀莫名想到那天酒店裡遇襲,徐悠悠幫助凶犯史偉藏匿躲避警方,當時她就表現得十分不正常,感覺對警方隱瞞了什麼——
藥物販賣……減肥……毒癮發作……成癮性…………
蕭賀搓了搓手臂,感覺有些毛毛的,決定不再去胡思亂想。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還是給這些人找點不痛快吧!
於是他果斷將“徐悠悠圈內帶貨減肥藥”的相關消息傳遞給了部分記者和媒體。
——雖然幫不上什麼大忙,但是能夠讓徐悠悠他們低調一點,不敢繼續大張旗鼓地在圈內做生意。
正好也免得《清光如初》劇組天天拉著《藏星閃耀》做宣傳,搞拉踩,煩人的很。
果然,隔天相關報道一出,頓時引發許多人的質疑和猜測,畢竟經過官方這些年的大力宣傳科普,以及現實中赤裸裸的真實案例,許多人聽到減肥藥的第一刻就是懷疑和提防。
甚至有很多粉絲跑到自家正主賬號下留言,讓自家哥哥姐姐千萬彆信徐悠悠,千萬彆買那些亂七八糟的三無產品,萬一買到假藥,吃了喝了沒事還好,就怕出點其他問題。
這誰也負不了責啊!
隨著這些掀起的輿論,徐悠悠那邊瞬間老實了,也不敢繼續拉踩伊曼兒,忙著澄清自己這邊的輿論,顧不上其他。
《藏星閃耀》終於擺脫了這個狗皮膏藥。
事後伊曼兒高興得連發十條朋友圈。
蕭賀閒暇時看了眼,有些好笑,但還是挨個點讚,以表達自己的立場。
……
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藏星閃耀》仍舊在正常更新中。
在最新一天的更新裡,風情萬種的歌廳老板娘秋容月正式登場,她穿著一身靚麗奪目的紅色旗袍,眉眼含笑,剛一出現就奪走了許多人的目光——她的任務便是在明麵上吸引山田會長的注意,拖延交流大會的開場時間。
與此同時,戴著帽子、背著相機的白鳴川以記者的名義進入學校,趁著其他人準備交流大會的事宜,悄悄會麵了那位藏身於學校中的沈老前輩。
而另一邊,孟澤天的人也通過嚴刑拷打,從一個學生口中得到了“沈義為”這個名字。
這個沈義為,沈老師,便是近期多次給報社投信的人。他甚至試圖利用租界的特殊環境,將反對侵略和揭露屠殺的相關信件寄往國際,利用國際輿論對倭寇軍方施壓。
同時他還在暗中集結學生,傳播自己的理念和信仰,號召學生們團結一心,共同抵禦敵人的精神洗腦和文化控製!
這種人肯定是不能留的!必須要儘快鏟除!
孟澤天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帶著人朝著學校的方向趕去。
於是在所有人緊張的氛圍中,兩方人最終在學校中相遇……
“沈先生,您還是跟我走吧!”
白鳴川看著案桌前穩如泰山的老者,眼中流露出哀求之色:“他們已經開始大批量地抓學生進行審問,想來用不了多久,您就會被發現,如果現在不走,就來不及了。”
沈老先生卻是目光平靜,表情從容,淡然自若地繼續寫著手中的稿件:“不用了,白同誌,你走吧,我今天是不會走的。”
白鳴川急得團團轉:“沈先生,我知道您在擔憂您的學生,可現在您才是最重要的!我們需要您!”
“一會兒就是大東亞文化交流會,我怎麼可能不出席。”
沈老先生停下手中的鋼筆。
“他們侵略的是我們的土地,還試圖折損我們的氣節,他們將刺刀架在我們的脖頸,卻要求我們瞻仰他們的文明。”
“人的肉體可以承受苦難,但人的精神不能被磨滅!”
沈老先生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著白鳴川,臉上早已經是赴死般的從容不迫:“白同誌,我非常感謝你們,還願意在這危機時刻對我這個老頭子施以援手,但是很抱歉,這次我要辜負你們的期望了。”
白鳴川喉頭滾動了下了,試圖繼續勸解:“沈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您也知道,這其實和送死無異,您是文化的火種,您是許多人的精神領袖,您明明可以帶領您的學生和更多人進行反抗,而不是留在這裡——”
“你錯了,孩子。”
沈老先生搖頭,目光落向窗外,表情帶了幾分悵然:“火種從來都不是藏在這裡的。”
“我是從那個時代一路走來的,這一路上已經見證過太多的事情了。 ”
“你看啊,那窗外的枯樹正逢秋冬,無論樹上的樹葉如何頑強,最終都會落在樹下,葬在泥土裡化為春的肥料。真正的希望從來都不在某一片樹葉上,而是隱匿在泥土下的根係裡,深藏在無數人的內心中。”
“一片樹葉無法代表春的到來,也無法阻止寒冬的入侵,它能夠做的,就是為這棵大樹的未來貢獻最後一點微薄的力量。”
沈老先生自嘲一笑,將麵前已經風乾的信紙折疊好,放入信封中,然後遞到白鳴川的麵前:“孩子,走吧,將這封信交給你的上級,他會理解的。”
白鳴川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沉默片刻,還是伸手接過。
沈老先生最後環視了一圈自己的辦公室,重新抬起筆,在桌麵的紙上寫下最後一句話,隨後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著裝。
“看時間,他們應該快到了。”
沈老先生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身背挺直,步伐穩健而從容:“我該去迎接他們了。”
這天,《藏星閃耀》更新完,相關話題直接爆炸。
【沈老先生一路走好。】
【嗚嗚嗚,藏星閃耀你沒有心!你還我沈老先生!嗚嗚嗚——】
【前麵鋪墊了那麼久,看李朔和容月他們計劃安排得那麼縝密,就連學生會扛不住提前泄密這事都準備好了,我還以為他們肯定能夠將沈老先生送走,卻萬萬沒有想到,是沈老先生自己不願意走!】
【空蕩蕩的大會堂和熊熊燃燒的烈火,會堂內是沈老先生一個人的脫稿演講,會堂外是他的學生們和同事們,以及放火的敵人們……我什麼時候看到這種場景才會不哭啊……】
【看到沈老先生被他們活活燒死的時候,我真是哇地一下哭出來。】
【文人的傲骨,便是烈火焚燒,也不會曲折。】
【本來看到沈老先生死的時候,我沒哭,直到李朔受命去調查沈老先生的辦公室時,看到沈老先生最後留下的那句話,我真的沒忍住——】
“這是什麼?”
孟澤天趁著李朔發呆,猛地抽走了李朔手中的信紙。
上麵的鋼筆字遒勁有力,自帶大家之風,而上麵的內容,更是直抒文人傲氣——
“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危難關頭方能顯出氣節,為國捐軀終將青史留名。
孟澤天看著上麵的文字,眼眸微眯,從鼻腔中發出一聲極度譏諷的不屑聲。
“好,好啊,還想要青史留名是吧?”
他轉過身,聲音冰冷:“去,將那家夥的屍體拖出來,掛在外麵的旗杆上,他想要青史留名,好,我幫他一把!讓那些不安分的人都出來看看,他們繼續反抗將會是什麼下場——”
“等等——”
李朔趕緊製止了孟澤天的行為。
孟澤天陰惻惻地盯著李朔:“哦?李科長,您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被沈義為的‘一一垂丹青’感染了?”
“孟隊長,今天的鬨劇已經夠多的了。”
李朔看著孟澤天,絲毫沒有被他的語氣嚇住,聲音平靜:“沈義為畢竟不是普通身份,這裡還是他待了許多年的學校,到處都是他的學生和同事,現在您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將他活活燒死,已經起到了威懾作用,要是繼續侮辱對方的屍體,恐怕會激起逆反心理。況且這件事可是有記者拍到了現場的,你與其繼續為難一個死人,還不如回去和上麵好好解釋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
孟澤天的視線還停留在李朔臉上,似乎想要看出點什麼,而李朔仍舊是維持著麵上的假笑,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最後孟澤天收回視線,抬腿朝外走去:“將這裡的東西全部銷毀,然後收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