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這是命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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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騰聞言,臉色驟變,陰沉得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王子騰本就是個野心勃勃之人,一心想要在這場戰爭中建功立業,擴大自己的勢力。

即便賈、薛兩家以往對他有所支持,他也會毫不擾豫的說賣就賣,怎可能輕易放棄在這場大戰中獲取更大利益的機會。

他渴望在這場戰爭中大展身手,為自己和麾下將士謀得更多榮耀與利益。

然而,賈玌安排,他不高興!

袍袖下的手不自覺地攥緊,蜀錦官袍上金線繡的麒麟爪在燭火映照下微微顫動,似也感受到了主人內心的憤怒。

猛地起身,腰間玉帶金扣“當啷”一聲重重撞在案角,發出清脆卻又帶著幾分暴躁的聲響。

隻見他大步走到地圖前,手指狠狠戳向地圖上營口與海城官道中間的塔山鋪,聲音中滿是憤懣:

“都督這是要下官當個看門犬?”

說罷,一把抓起桌上的青瓷茶盞,用力移到一旁,潑出的茶湯在地圖上迅速蔓延,浸濕了代表著戰略要地的區域,茶漬暈染開來,恰似戰場上慘烈的血漬。

“四萬兵馬防三萬鑲黃旗,不如讓本官這身武袍掛在塔山當戰旗!”

王子騰的聲音在營帳內回蕩,帶著濃濃的不滿與抗爭。

賈玌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王子騰,神色鎮定自若,並未因對方的過激反應有絲毫動搖。

自然明白王子騰為何如此火大,王子騰長期追隨太上皇,在軍中有著自己的勢力根基,而賈玌麾下的將士大多是新皇的心腹,軍中勢力劃分本就微妙複雜。

此次北伐,也是新皇樹立權威、壯大勢力的絕佳契機,

賈玌心中早有周密盤算,他不想讓王子騰及其麾下立威營分走過多的軍功,以免影響新皇勢力的崛起。

這背後,亦是新皇的授意,皇命不可違!

而且,對於王子騰麾下的立威營,賈玌確實心存疑慮。

立威營平日裡雖有操練,但實際戰力究竟如何,在這關乎生死存亡、戰功分配的北伐之戰中,賈玌實在不敢輕易將重要任務交付於他們。

再者,王子騰本人雖在朝堂有些威望,但他乃文官出身,是在沈陽之戰後才被賈家與太上皇扶持起來掌握軍權的武勳。

這些年來,他從未真正與後金乃至其他國家有過大規模的實戰交鋒,賈玌對其在戰場上的指揮能力著實心中存疑。

王子騰見賈玌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不為所動,心中的怒火更盛,但還是強壓著情緒,陰沉著臉繼續開口:

“而且海城鑲黃旗與營口正藍旗如同一條直線上的兩顆釘子,緊緊釘在我軍前進的道路上。

若拔掉海城這顆釘子,營口的鼇拜便成了孤軍奮戰之態,這才是明智之舉。

屆時,我軍三路合圍,便可”

話未說完,蘇謹言緩緩起身,先是向賈玌微微拱手示意,而後才直視王子騰,語氣平和卻暗藏鋒芒:

“王將軍,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若按你所言攻打海城,可曾仔細思量過鞍山、遼陽、營口三路援軍該如何應對?”

說著,他轉身走向地圖,指尖輕輕依次劃過三座城池的位置:

“遼陽距海州衛不過百餘裡,鞍山更是近在咫尺,而營口的鼇拜正藍旗精銳更是虎視眈眈。

若我軍強攻海城,遼陽的嶽樂必率正紅旗馳援,鞍山的清軍亦可迅速南下,再加上營口的鼇拜從側翼包抄,

三路援軍若齊聚海州城下,我軍若無法在其援軍趕到之前拿下海城,那局麵將會陷入極大的困境。”

蘇謹言的聲音沉穩有力,在議事廳內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理性分析。

王子騰聞言,臉色微變,但仍不甘示弱,冷冷一笑:

“蘇將軍未免太過謹慎!鞍山的清軍兵力薄弱,遼陽的援軍屆時派兵牽製即可,營口的鼇拜更是自顧不暇。

隻要我軍速戰速決,必能在援軍趕到之前攻下海城!”

這時,熊文龍“噌”地一下站起身來,將手中刀鞘“哐當”一聲重重頓在地上,發出沉悶而震撼的聲響,引得眾人目光紛紛投來。

他麵色冷峻,雙眼直視王子騰,目光中帶著幾分滄桑與嚴肅:

“王將軍倒是算得精妙,可曾算過濟爾哈朗的鑲黃旗半數披三重甲?

算過海城城牆高三丈六尺,護城河引的是太子河活水?”

說完,熊文龍緩緩低頭,猛地掀開衣襟,露出胸前那道猙獰的箭疤。

手指輕輕撫過那道傷疤,眼神中流露出無儘的傷痛與感慨,聲音低沉且透著幾分滄桑與憤懣:

“十餘年前,我率三千弟兄浴血奮戰,卻在那城下折戟沉沙。

彼時,王將軍你尚是一介文官,整日周旋於朝堂文書之間,未曾經曆過這刀光劍影、生死一線的殘酷戰事。

可如今,竟這般輕易地就罔顧軍令,全然不顧這戰場之上瞬息萬變、生死攸關!”

王子騰臉色依舊陰沉,但聽到熊文龍這番話,神色微微一動,內心開始有些動搖。

議事廳內一片死寂,唯有燭火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劈啪”的聲響,仿佛在為這場激烈的爭論歎息。

賈玌始終垂眸撫弄著腰間玉玨,此刻指尖突然扣住尚方劍柄。

金絲楠木劍柄與腰間玉帶金扣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瞬間打破了沉默,令滿堂彌漫著肅殺之氣:

“這是命令!王子騰,本都督念你追隨太上皇多年,一直敬你三分。

但在這北伐大軍之中,軍令如山,容不得你肆意妄為、討價還價。

今日你若再敢違抗,休怪本都督動用尚方寶劍,以軍法論處!”

賈玌目光如電,直直逼視著王子騰,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話一出,眾人皆知賈玌話裡有話,“追隨太上皇多年”這幾個字,點明了王子騰的立場背景,也暗示了他此刻應有的態度。

王子騰身體微微一震,臉上閃過一絲猶豫與掙紮。

他心中雖仍有不甘,但看著賈玌手中那象征著皇權的尚方寶劍,又聽著賈玌決絕的話語,深知此刻已無回旋餘地。

違抗軍令,不僅自己性命不保,還會連累麾下將士和家族。

沉默良久,王子騰緩緩單膝跪地,咬著牙道:“末將……遵令。”

聲音中滿是無奈與憋屈,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吐出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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